?幾日下來,羽灝軒的臉色越來越差。我知道他天天都滿山地尋找,也知道他一次一次失望而歸。我假裝什麼都看不到,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也都與我無關;我沒有去找,不知爲什麼,我就是能確定,憂憂一定不在這座山中。
??翻着《風聲》不是很專心地練習着。現在,我已經能看到第四頁裡的圖與字了,這書,的確有點妖。
??“少爺,我們什麼時候下山啊?”水月趁羽灝軒不在,就會變得不那麼規規矩矩了,也敢向主子提問題。這種情況,我表示挺滿意。
??於是就衝她溫爾一笑:“水月想下山了?這幾日把你悶壞了吧。”脾氣火暴的水月,就是靜不下的主,這深山老林的,要人沒人,要事沒事,看她這幾日憋得挺辛苦的。
??聞言,水月可愛的臉上,炸開了桃色,汪汪的水眼,四處飄,嘴裡吐吐吞吞:“哪、哪有?少爺就愛欺負人。”慎一眼我,扭頭就跑掉了。
??我有一刻的呆若木雞。
??昨日水月才問了什麼時候下山,這天一大早就被羽灝軒拉起牀,說要下山了。我是半睜着眼讓二月給我洗漱穿戴。沒辦法,真的困,昨晚一直研究那會動的妖書,差不多天光才睡,他倒好,天一亮就拉人。
??起程時,我纔想起那匹白馬,站到‘純’面前,我摸摸它的腦袋,開口問:“純,你可能分得出,我不是你的前主人,我們要下山了,你是繼續呆在這奇山上還是跟我們下山?”
??如果是在代現的我,肯定鄙視自己這種白癡行爲,可是到了這個時代,書裡的人會動;H的事可以中劇毒;上山有路卻看似懸崖……我都能肯定,這白馬能聽懂我的話了。
??‘純’蹭了蹭我,就橫着身子在我面前。我有些茫解,這是要我騎上去嗎?
??“可是,這山這麼崎嶇陡峭……”摔死我怎麼辦?
??“哺……”白馬嘞噴着氣,像是在說沒事。
??轉頭看向羽灝軒,我不知所措了。羽灝軒腦子也挺好使,估計也看得出白馬的用意,揚揚下巴,“這馬能上得了這山,估計下山也不難。”意思就是讓我試着騎上去,完了之後真摔了也“估計不難”。
??“……”默默地爬上白馬,心裡無比怨念着。
??下山的路,竟然沒有上山的崎嶇陡峭。雖然憑我的爛記xing,是記不住這路是不是原來上來的路,但絕對的平坦太多了,我坐馬背上,除了有些斜,也沒太顛。
??我們在中午時分到了山腳,沒看到那個負責看馬的護衛,而是換了另一個我同樣不認識的男人守着等我們,問羽灝軒才知道,原先那護衛在凌城等我們。
??“那,從這裡到凌城有多遠?”我抓着馬鞍問,可是卻被羽灝軒一把拉下馬,跌進他懷裡,回過神時,自己已經在他的馬上了。
??“做什麼?”我要騎自己的馬!
??身後的男人,雙手已穿過我的腋下,他的臂,絕對不是我能掙脫的。
??“你還不會騎馬,從這裡起程,快馬也要五天才能到達凌城。”耳根傳來氣息與聲音。
??“……”什麼地方這麼遠?我明明記得凌城只是鬱都東北方向的一座城而已。
??羽國真的很大,分爲五都十二城,每個府都裡有三座城,每座城有無數的鎮縣村;而鬱都是羽國最南邊的城池,除帝都之外,是羽國最富裕的一座大都。
??本來是打算讓二月其中一個騎‘純’,然後她們原先騎的馬到了小鎮就賣掉,可是,火月試了幾次,都上不了‘純’的背。不是‘純’有多高大,而是它就是不讓人騎上去。
??沒有辦法,只能讓護衛負責牽。
??羽灝軒所謂的快馬加鞭,基本就是一天走個百里路!我所聽到的,看到的,所謂的“日行千里”難道都是騙人的麼嗎?!
??既然騎得這麼慢,爲毛不讓我自己騎‘純’?我明明哈得要死,一直伸後去看那雪一樣的白馬——
??前兩天我們都是住在一些農家,今晚我們總算住進了客棧。這個鎮挺小,叫新寧鎮,而這客棧就叫做新寧客棧;說是鎮,其實就只有一條街,街的盡頭就是這新寧客棧,來鎮上的外人,唯一可選的。
??護衛跟掌櫃的要來了最好的上房……就我們一行人,基本就佔了人家客房的三分之一。
??大概是好久沒生意,掌櫃的對我們殷勤極了,可都讓羽灝軒一個眼神給嚇退。
??“爲什麼他們都是一人一間房,而我們是兩人一間房?”在房裡,我有點不滿地嘟噎。這也太奇怪了,侍衛女傭一人一間,主子二人一間!
??連瞟我一眼都懶的羽灝軒,非常平靜地開口:“你是本王的妃子。”所以是夫妻就得同住?
??翻個白眼,“我可不可以自己住一間?”因爲我晚上都會練習那‘妖書’,可是,只要我沒睡,這男人也不睡,我想,分開房,他可能可以休息長一點時間。
??“想都別想。”男人準備就寢。
??“……”心裡怒罵一會後,我不情不甘地走到半榻上,盤着腿開始看那‘妖書’《風聲》。
??搶過我的書,“睡覺。”
??嗬!他上一妙不還在那牀邊的麼?什麼時候到我根前了?
??見我傻掉後,羽灝軒直接將我打橫抱起,走向牀。
??“做、做什麼?”臉染上緋色的我,有點唐突。男人氣都不哼一下,甩我到牀上,就撲了下來——躺在牀的外面。
??愣愣地看着男人優雅地上牀,躺下,扯被子蓋我倆身上,然後只是揮一下手,三米外的燭和牀頭的兩根燭都滅了。
??爲自己的胡思亂想和囧—蕩的想法自我鄙視了一翻後,我才躺了下去。
??“還很早耶。”被子庚我的下巴,我有些悶聲,約估了一下時間,才晚上八九點左右。最近練那《風聲》都是快天亮才睡,現在突然要我睡這麼早,反而有點睡不着了。
??“難道你還想騎着馬睡覺嗎?”羽灝軒的聲音帶着嚴厲。
??“騎着馬睡有什麼關係,反正有……”你靠着,後面的字被卡在了喉嚨裡,難道他騎馬騎得這麼慢,都是因爲我?因爲我一直磕睡,他雙臂雖有力,卻還是擔心我會掉下馬?
??胸口,像是有什麼萌了芽。
??側頭,藉着窗外投進來,微弱的月光,看着他大致的輪廓,即使僅是如此,仍蓋不過他的俊美與霸人的傲氣。
??“怎麼突然安靜了?”男人轉過頭面向我這邊。氣息一瞬間融合在一起,我們離得真的只有一指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