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花園的湖旁邊,看着水中魚兒游來游去,想着來的莫名其妙的堂哥。
從他剛剛的表現來看,我可以確信他沒見過諾敏。
可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孝莊爲何叫他過來?
雖然不用再害怕額濟殷提起蒙古,可我卻莫名的不安起來。
過了一會兒,有人通報說太皇太后和冰圖郡王來了.
於是起身迎向他們,近了,就按規矩一福。孝莊點點頭讓我起來,我起身,卻感覺被人注視,順着尋過去,原來是額濟殷。
有點無奈的,我對他微笑了下,他則有點過於親暱的,對我眨了眨眼睛。
孝莊見我們兩人互動良好,笑笑對我說:“丫頭,你已經見過了,他是你堂哥額濟殷。”
只得一福,“諾敏見過堂哥。”
“見外了。”他一伸手把我扶了起來。
他眼中的深意,讓我有些心慌。
放開我,他轉向孝莊有點兒遺憾的說:“這諾敏妹妹不愧是在太皇太后身邊的人,不僅生得美麗,氣質也是不凡。”
他說到這兒一頓,視線轉向我,孝莊見此會意一笑,接到:“聽你這意思,還想娶了不成?”
“開什麼玩笑?!”我脫口而出。
誰知額濟殷更是一臉正經的說:“臣正有此意,只不知太皇太后給不給臣這個福氣了。”
什麼?這傢伙在說什麼?我不可思議的擡頭看他,卻正對上他寵暱的一笑,天吶,按理說這樣帥氣的男生笑起來也可稱是“一笑百媚生”,可現在,我摸了摸胳膊,真是“一笑雞皮起”……
不同於我的吃驚,孝莊聽了竟和冰圖打趣道:“我說額濟殷,你還真是大膽,這才見第一面就開口跟我要寶貝。”
“美麗的鮮花要雄鷹來配。您教出來的格格就好像這鮮花一般,額濟殷若能摘得,必將像太皇太后一樣呵護。”
一陣寒顫。
孝莊拉着我的手,故意的刁難他,“甜蜜的話誰都能講,你想娶諾敏,就先把那天上的星星摘下來吧。”
“那太皇太后可算是下旨了,等哪天臣真的找到這天上的星星,”冰圖作了個謝恩的姿勢,“臣就先謝太皇太后的恩典了。”
“你還真能順竿爬,這八字沒一撇的事兒都讓你說得跟真事兒似的。成吧,就當我應了你。”
“謝太皇太后。”
我錯愕的看着他們,不禁想到這樣一句應景的話——人爲刀俎,我爲魚肉!
“諾敏,諾敏。”突然響起的聲音把我從愣神中喚醒。
“唔。什麼?該回去了嗎?”我有點兒不在狀態的看看孝莊,再看看額濟殷。
“傻丫頭,這是想什麼吶,連額麼個跟你說話都沒聽見。”
“說,說什麼了。”擔心忽略了什麼重要情節,我說話有點兒磕巴。
“我說,你這堂哥大老遠來一趟,在宮裡人生地不熟的,這幾天你就陪着他轉轉吧。也正好讓他給你講講咱們草原的變化。”孝莊倒是沒有在意我的走神,把她剛剛說的話又說了一遍。
她都這樣說了,我還能說什麼,所以:“是,我會陪着他好好的轉的,保證他對咱們這裡‘終生難忘’。”
“那就謝謝諾敏妹妹了。我想我也會像你說的,對這裡終生難忘。”額濟殷嘴角噙笑,目光炯炯。
接下來的時間,便是和額濟殷一起陪孝莊轉這個已經走過很多遍的院子。春近夏的時節,是令人感覺最舒服的。園裡的花開得正好,空氣中彌散着花香草香,清風一吹,一波一波的撲面而來,讓人一陣一陣的有微醺的感覺。
總之,一切恰到好處的宜人,除了身邊伴着的人。
他,額濟殷,始終在我身邊,不同於玄燁的安靜,他個性開朗,是個天生的發光體。他的存在感很強烈,舉止大膽,總是恰到好處的撲捉到我的眼神。於是我索性低頭走路,來個眼不見爲淨。
也許走的太專心了,我竟突地撞上一個硬梆梆的東西,由於慣性,腳下一個不穩就要往後摔去。
幸好,匆忙中被人拉住了手臂,旋即帶入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
馬上掙開。心卻不由自主地“嘭”“嘭”直跳,臉也一下燙了起來。還沒想到要說些什麼,就聽頭上方有欠扁的低笑聲傳來。頓時氣從四面八方而來,灌入五臟六腑,腦袋一昏也不顧前面不遠處正在賞花的孝莊就給他來了個倩式肘擊,恩,正中下懷。
我微笑看他皺眉的樣子,剛剛的鬱悶消減不少。
額濟殷則揉着被我肘擊過的肚子,小聲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今天算是領教了。”
我得意的看了一眼景蘭,她卻用眼神示意我看前面,順勢看去,發現孝莊正回頭笑眯眯的看着我們,於是忙襟色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而額濟殷也停止了他猛揉肚子的行爲,再次恢復剛纔那種悠閒的樣子。
來的莫名其妙堂哥,來得莫名其妙的追求。一切,似乎都脫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