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程煥真也是面色複雜的看向高山，沉默了一陣之後，程老的眼神之中閃現過一絲堅定，轉向魏子翔這邊，最後擡腳向前走去，說道：“這次的比試是我們輸了，這雙手，我來賠你。”
“程煥真。”魏子翔的笑聲乍然而止，雙眸微眯的看向程煥真：“怎麼，關係到你徒弟，緊張了？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一個垂垂老朽出來送雙手了。你逗已經要行將就木了。你這雙手有什麼用？我不稀罕。”
“我只是不想看到中醫再次沒落。”程煥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若是你能把所學用到正途，中醫的未來定然會更加輝煌。”
“正途？什麼是正途，由誰來界定，你嗎？”魏子翔不屑揮手：“現在倒是假慈悲起來了，當年對我祖父的時候，怎麼不見你仁慈半分？”
“怎麼說？”程煥真詫異的問道。
“人人都知道我魏家銷聲匿跡，可誰知道，是因我祖父被你氣到吐血，躺在牀上一蹶不振，受鬱結折磨數年才痛苦而亡。”
想到祖父深夜的咳嗽和痛苦呻吟，魏子翔心如刀絞，眼底射出兩道鋒芒，好似刀尖般刺人。
“原來是這樣。”程煥真有些恍然的呢喃道：“怪不得再也沒有聽到過他的消息，可，可那明明只是學術陳述。”
正說着程煥真看到魏子翔怨恨的目光，苦笑的抿了抿嘴不再繼續往下說。不管怎麼說，在爲人子的魏子翔看來，父親魏中城都是被他程煥真氣死的。
就算他解釋的再多又有什麼用，現在他倒是希望，如果這雙手能保住唐山，又能讓魏子翔放下仇恨，那他這輩子也值了。
“想要代替高山履行賭約，行。”魏子翔說着殘忍一笑，厲聲道：“那就一人留下一隻好了。”
譁——
現場響起一陣喧譁，一人一隻手，他這是要直接廢掉這對師徒，讓他們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啊！
聽起來少一隻手，比兩隻都沒要強得多，可對於中醫來說，少隻手就等於廢掉八九成，今後想要親自看診是很難了。
兩人要是都被廢一隻手，無論是程煥真還是高山，都會就此一敗塗地，再也無出頭之日。教教徒弟之類的還行，可恐怕到那個時候，也沒人會投入他們名下了。就是現在擔任的醫學院院長職位，也得被一擼到底。
“急什麼，老高這邊還沒結束呢！”華宇的聲音突然響起，讓衆人這才響起另一位當事人半天還沒發聲。
此時的華宇也是臉色鐵青。其實現場不少人都皺起了眉頭，魏子翔的做法有些咄咄逼人了。
扭頭一看，高山這會還蹲在病人身前，手裡捏着一撮好似菸草的東西，冒着淡淡的青煙在病人的創口表面搖晃着。
“這是艾灸？”有人叫道。
“應該是...吧？”看樣子像是艾灸的法子，可用的東西卻不像是艾草，剛纔也沒見他做艾針啊！
“紗布，這是紗布，剛纔墊在那些草藥下的紗布。”總算是有人看清高山手裡拿着的東西。
那不就是一片片帶着藥粉的紗布捲成一個卷嗎？
“可紗布不該是直接點燃了嗎？他這薰煙是？”往日裡都是大小有名氣的藥商，中醫，今天怎麼覺着什麼都看不懂了。
是他們真的脫離時代老了，還是世界變化的太快，年輕人玩兒的太花了？
“潮氣。”華宇指着藥臺下的抽屜道：“那裡面放着幾個盤子，先前我還猜測是幹什麼用的，現在看來裡面放的是冰了。”
龍安民笑呵呵的說道。“沒錯，之前高大師特意交代過，要在桌面下放入冰，我還以爲他是爲了降暑呢！”
衆人恍然，這桌面下放着冰，天氣又熱，冰融化的過程中寒氣不停的透過桌面，淡淡的寒氣就滲入到紗布裡，在加上粘在紗布上的藥粉，這不就能防止它直接被點燃。
“各位快看，高大師放手了。”看到高山把手中的‘艾針’拿起來，煙霧飄散，衆人急忙向病人的腳面看去。
“沒，沒了，這...我是眼花了吧？”揉了揉眼睛再看，腳面的創口竟真的沒了。
那新長出來的嫩肉帶着明顯的血色，這是直接就長好了？
“各位不用驚訝，其實這種法子帶有很強的刺激性，如果創口過大的話，對身體的損耗是很嚴重的，
幸好他的創口面積不大，又是在腳面上，這兩天腿肯定會使不上勁，走路軟綿綿的，大概兩天就能緩解。”
高山說着把病人扶了起來，讓他試着走了幾步，走路時高矮不一好像跛腿的樣子，看來確實是用不上勁。
“有點酥麻的感覺，其他的倒是沒什麼。”病人扶着腿笑道。
“不可能，我要檢查。”先前還自然勝利在握的魏子翔怒了，衝上前抓住病人的手腕。
片刻後，卻突然發現他面色大變，手指輕顫間瞪大雙眼，接着就掀起病人的衣服在他身上摸來摸去。
“喂，你，你這醫生幹什麼，別亂摸...我...”四十來歲的漢子被他一通亂摸，搞得是面紅耳赤。
關鍵魏子翔也不說明情況，就是用手在他胸前，背後來回撫摸，兩眼失神就跟見了鬼似得，讓人心裡彆扭的緊。
“不可能，不可能，你的病症怎麼可能會減弱，這絕不可能……”魏子翔邊搖頭邊往後腿，腳下一個不注意直接絆倒摔坐在地上，嘴裡卻還呢喃着‘不會的，毒厄經上都沒有記載。’
“請在場的諸位上前診斷，病人的胰島失衡已經被控制住，血液內的糖分也得到清理控制，雖然不敢說徹底治好他的糖尿病，但如果能繼續治療，我相信能徹底根治他的病。”
高山面帶淺笑，斬釘截鐵的對着在場的同行說道。
“高山，你說的是真的？”程煥真衝上前，面色激動的抓着他的手問道。
“當然是真的，程老，你不會以爲我拿這種事開玩笑吧？”高山笑呵呵的說着。
“不，當然不會，可...這也太神奇了。”這種手段別說是其他人，就是程煥真也覺得是神乎其技，簡直不可思議。
說話的功夫病人已經被人給圍了，兩隻手腕全被人捏在手裡，前前後後圍着一羣中老年，兩眼放光的等着他的胸口和脊樑看。不時還有人上前抹上兩把，嘴裡無聲喃喃，雙眸的光亮是越來越耀眼，那樣子就像是他去洗頭的時候，看見398姐姐一樣。
“別跑...胖子，快堵住他。”就在衆人都在爲高山的醫術驚歎時，現場響起宏亮的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