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將軍雖隱隱聽出此女話中的用意,可再讓此女說下去,這楊家還不把乙弗家族甚至是鄭家都給記恨上?
“我們沒有遇到山賊,那是因爲不湊巧。”他厲聲說道,“誰知道那山賊何時會衝出來搶殺?!你這女子,現在趕緊去醫治傷患,莫要再多言,否則本將定不饒你!”
容綰嘴角勾了勾,不理會劉將軍,只問道,“請兩位少將軍回答小女子的問題!”
楊孜墨雙眸微微一眯,不語。
孤濯刀眉略略皺起,沉聲道,“醫者,不是常說,救病治人是天職嗎?姑娘這般推脫,也不怕褻瀆。”
“小女子不是大夫,談不上褻瀆。”容綰說道。
“不是大夫?”孤濯挑眉,聲音更加沉冷,“不是大夫,那姑娘說還說能夠醫治?莫不是在與我們開玩笑吧?”
“和將軍開玩笑會丟命,小女子不敢。”容綰說道,“小女子只是見過的醫治過,自己又得過的病多了,就會醫治了。”而且沒有哪一次,不是危及性命,且可以說是半個死人,卻是活生生的給救回來包括她自己,“不過如果將軍質疑,那小女子可以不治。”
她這話,說的衆人皆是一愣,
此女年紀輕輕,竟有這般閱歷?而且此女臉色紅潤,氣色上佳,哪裡像得過那麼多病的?他們這麼就不信呢?但是她那眼神,語氣,又不由得他們不信。
孤濯面色沉了沉,“我不是質疑姑娘的醫術,只是姑娘若真想醫治,直接醫治便是,說這些話,實在是沒有誠意!”
容綰面色也沉了,盯着他,冷冷道,“我沒有誠意?還是你們沒有誠意?你們想陷我們於不義,還理直氣壯的在此質問我,難道我明知道有危險,連問也不能夠問嗎?”
到底是誰在質問誰?這女人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話音落下,帳內頓時鴉雀無聲。
楊孜墨面色平靜,眼底卻透着寒芒。
劉將軍只覺自己呼吸有些不暢,亦大腦有些不夠用,陷他們於不義?這從何說起?
孤濯沉默一刻,冷聲道,“姑娘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當然不是誤會。”容綰說道,“難道你們覺得,加上了我們這些人就能夠抵擋那些搶殺你們的匪徒?還是說,你們根本就沒有想過能夠抵擋?”
此刻,容綰每說的一句話,都讓帳內的氣氛冷上一分。
帳內再次寂靜無聲。
孤濯臉色陰沉的可怕,一雙寒眸直勾勾的盯着容綰。
容綰緊抿薄脣,不去看他,卻是一句話也不再說了。
頓時,這氣氛變得十分詭寒。
“哈哈哈。”楊孜墨忽的哈哈大笑了起來,打破了這沉寂。
三人看向了他,都不明白這有什麼可笑的。
楊孜墨收了笑,與容綰對視,“姑娘好生聰慧。”
“過獎。”容綰淡淡笑道。
“不知道姑娘說這些話,與醫治那些傷患者有什麼關係?”楊孜墨問道。
容綰搖頭,“雖然這是兩碼事。但我不這樣說,你們又怎麼會見我?”
楊孜墨問道,“看樣子姑娘是有好的方法解決這事了?”
容綰嘴角勾了勾,問道,“敢問楊少將軍,對方有多少人?你們逃出來的時候,可有人死亡?”
“很多,約莫不下百人。”楊孜墨說道,似回憶起當時的場面,微微皺起了眉頭,但很快就平復,“我們沒有人死,只有六人受傷。”
“少將軍好武藝。”容綰誇讚道,對方百餘人,這兩人帶的人一共加起來不過二十三人,竟能逃出來,只六人受傷。
楊孜墨淡笑,“過獎。”
“你們的人我會醫治,但請聽我一計。”容綰說道,“雖然算不得什麼好的方法,但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強。”
“若是姑娘說的方法好,某必定遵從。”楊孜墨說道。
劉將軍一直都聽的雲裡霧裡,剛纔那會兒詭寒的氣氛消散,這會兒楊孜墨態度的轉變也讓他有些驚呆了,他便忍不住的想要詢問一番,
“等一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問道。
容綰皺眉,終於看向他,“劉將軍還沒聽出來?”
劉將軍搖頭。
“他們不是被山賊打傷的,對方是專程來刺殺他們的。”容綰問道,“明白了嗎?”
劉將軍點頭,“這個自然明白。”他不明白的是,此女爲什麼這樣緊張,而這兩位大人爲什麼要答應,“但那又如何?我們也有百餘兵士,如今又有兩位將軍加入,若是那些歹人再敢來,我們若要對付,也並非不可一戰!”
容綰笑了,“敢問劉將軍覺得孤將軍和楊少將軍的能力如何?”
“自然是了得!”劉將軍雖然年長,可對這兩位年輕人也是十分佩服的,他們的官職可不是靠着家世就能夠得來的,“否則也不會從那麼多顯赫又年輕有爲的人中脫穎而出!”
容綰再次笑了,“楊少將軍和孤將軍等人一共二十三人,對付對方百餘人,還有六名侍從受傷,他們這般強大都要逃,劉將軍覺得,我們帶領的普通士兵又有什麼能耐能對付他們?何況還有王爺和三小姐要保護?劉將軍不怕王爺和三小姐受傷嗎?”
這笑,劉將軍怎麼看都是嘲笑,心底惱怒,聞言又羞憤,亦心虛無法回答。
“兩位將軍身份特殊,那些匪徒既然敢行刺,必定是早有圖謀,已經失敗過一次,他們的部署必定更加厲害。”容綰說道,“說不定此刻,對方已經召集了更多人馬來對付。”
劉將軍身爲一個將軍,他自詡還是有勇有謀的,只不知爲何到了這樣一個小姑娘面前,他竟然覺得自己頭腦不夠用,雖然容綰並沒有說什麼激言,可他不由加倍的憤怒了,臉色更是氣得通紅,
“你…你這個…”他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什麼,最後只好作罷。
容綰卻也不惱,只冷聲說道,“我在說這件事情之前劉將軍已經答應過不會插嘴,敢問劉將軍現在是在做什麼?”
他在插嘴!還是一而再的插嘴!雖然他已經很剋制了,但他忍不住怎麼辦?早知道就不答應她這個要求了!
劉將軍無言以對,臉卻已經由紅變黑了一半。
容綰指了指大門,“劉將軍按照約定是否現在該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