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鄭唐衣平靜得完最後一個字,窗外又一聲炸雷打響。白皚蕭呆呆得坐在地板上,他自嘲得想:爲什麼自己沒有早點想到。一瞬間似乎所有的理由都得通,爲什麼鄭唐衣會想要睡在父親的房間,會對他的遺物如獲至寶,爲什麼面對父親的遺像時他的神情會那麼專注,看到自己突然闖進來的時候又會那麼失控——
這世上,唯一打不敗的情敵,就是死人。白皚蕭用盡所有的尊嚴去表白自己十六年來從未有過的那種執著於內心的悸動,他想不到自己會敗得如此狼狽。
父親,這個一生都未曾被自己瞭解過的男人,就像一座山一樣壓在他的胸懷上。父愛如山,不僅用來修辭那深沉的愛,還代表着在任何領域都無法逾越的豐碑。
白皚蕭苦笑着捶着自己嗡嗡直響的腦袋,鄭唐衣距離他一米半的距離,依舊以沉默相對。
“爸爸已經死了,你不願意試着接受我麼?”白皚蕭做也想不到有一天他會如此卑微,卑微到讓他忽然覺得釋懷和欣慰。放下一切自尊的情感終於壓倒了他賴以生存的驕傲,他終於願意相信,自己真的愛上了鄭唐衣。
“如果我接受你,十有**也是因爲你長得像瑾謙…你願意麼?”鄭唐衣冷笑。
這句話的殺傷力遠遠比直接拒絕來得猛烈,白皚蕭漲紅了臉,幾乎失去理智得跳起來。
“我不願意!”他不顧外面暴雨傾城,推開門便衝了出去:“鄭唐衣,我喜歡你是我自己的心意。我不需要做父親的替身來博得你的關注,更不需要你可憐!”
鄭唐衣沒有追出去,淋一場雨代價也許只會讓人感冒而已,卻能讓心洗刷得清淨。白皚蕭需要的不是言語上勸慰,而是思想上的通透。
“瑾謙,如果你活着,一定寧死也不許我碰他的對不對?”鄭唐衣對着白謹謙的遺像慘然一笑。
稀稀落落的水聲在白皚蕭的身後響起,漆黑的巷子裡渾身淋透的他像只流浪狗一樣蜷縮在矮沿下。初春的雨水帶着融化積雪般的冰冷,寒徹骨髓痛定肝肺。幾個恍惚的人影在漸漸細的雨點中出現在白皚蕭的面前。
“白皚蕭,怎麼?你繼父另結新歡拋棄你了?”
“是你們?”白皚蕭無力的睜開眼睛,此刻身心俱疲心亂如麻的他,實在沒有經歷再去招惹這個冤家路窄的敵人:“你爲什麼一直陰魂不散…”
他以爲幾個性格脾氣不對付的同學互相厭惡實在是太平常的事了,只要有集體的地方就有誰看誰不順眼的狀況。白皚蕭越來越想不明白,開學初那個惡作劇般的玩笑即便與張禮江結下了樑子,但事後自己已經很低調得一步步退讓,爲什麼他依舊不依不饒得得寸進尺呢?那種感覺就像踩上了502膠粘着狗屎,無論怎麼抖,也甩不掉上面的臭味。
“陰魂不散?老子等你很久了——給我打!”張禮江一聲令下,三四個跟班一擁而上,拳頭棍棒如螞蝗一般落在白皚蕭瘦削的身軀上。
最後一聲破裂的玻璃碎響迴盪在白皚蕭嗡鳴的耳畔,冰冷的麻木伴隨着撕裂般的鈍痛電流一樣傳遞了全身。緊接着腰部被什麼東西頂住,心臟像被攫住後扯出胸腔再給人用力得踩踏,四肢和軀幹再也不受控制得抽搐起來。在他還有意識的最後一剎那,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受了電擊。頭腦漲得如同套在麻袋裡暈頭轉向,兩隻耳朵嗡嗡鳴響卻過濾不出周圍人叫囂着的嬉笑怒罵。幾個手電照在自己口眼歪斜的臉上,白皚蕭確認他看到了那肥碩的身軀上頂着張禮江的醜惡嘴臉。
接着,他被拖到了一個破舊的倉庫裡,發黴的味道混合着口腔中的血腥味。白皚蕭覺得自己的意識再一次陷入模糊的臨界狀態,最後一桶冷水兜頭澆醒了他的噩,發現自己如蠶繭般被牢牢捆縛在牆角的時候,白皚蕭這才意識到真正的噩尚未來臨。
白皚蕭吐掉口腔中的冰水,用力搖晃了一下脖子。他死死得盯着眼前那些人,以無聲的沉默對抗着他們的折磨。
“老大,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再來點刺激的——”一個獐頭鼠目的男生,眯着兩隻老鼠眼衝張禮江諂媚得。
此時白皚蕭的手腳都被捆住,除了翻滾沒有任何能夠抗衡的動作,他的衣衫已經襤褸不堪,破損之下的肌膚露出或青紫或殷紅的傷痕,在白皙的身體上縱橫交錯若隱若現。
張禮江用皮帶挑起他的下巴,臉上的表情令白皚蕭恐懼到了骨髓裡。
“你這張臉倒是真的不錯…我真的唉,你那個後爸…一週睡你幾次啊?”
白皚蕭將一口唾沫啐在張禮江肥大的臉上。
“找死!”熊掌一般的大手狠狠扇在白皚蕭的臉頰上,頓時剛剛有些聽覺的耳朵再次嗚嗚作響。鼻腔裡的涌出一股暖流,流到嘴巴里又腥又鹹。
“給我把他翻過來!”張禮江放開白皚蕭,左右遞個眼神,兩個猥瑣的跟班架起白皚蕭就把他放倒在骯髒的地面上。
“老大,你這是要幹什麼啊?夜長多,還是幹掉他了事吧。”旁邊一個高瘦子不明就裡得勸道。
“你以爲我還會讓他活着麼?像他這種人,死一百個都不會引起注意的。”張禮江擼了擼袖子,彎下身來一下子就扯掉了白皚蕭的皮帶,寬鬆的牛仔褲毫不費力得被他退倒大腿根部。
“你們!幹什麼?!”十六歲的男孩不會不明白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這種恥辱一旦烙在身上便是死也無法洗淨。斷骨分筋之痛絕不會讓堅強的男孩流一滴眼淚,但眼前即將鑄成的罪惡卻瓦解了他一切意志。
“幹什麼?你這樣的尤物從天而降,有便宜不佔王八蛋你懂不。”胖子一臉淫笑,騎坐在他的身上,兩隻肥碩的手掌千鈞一般壓在白皚蕭的雙肩上。
“我求求你…。”白皚蕭像個孩子一樣哭起來,記憶中最後一次流淚是那次母親用雨傘戳中了眼眶,他的心疼和無助早已打破了一個八歲孩子能承受的極限。可如今,他以爲流盡最後一滴血也不會再流淚的自己,竟在厭惡的人面前哭得像個女孩。他不住得點頭,求饒,祈禱這一切不要發生。
“我求你不要…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不要…”白皚蕭低聲下氣的懇求着,然而人類最原始的惡念往往來源於對弱者最無助的踐踏。張禮江的呼吸變得濃重而殘忍,他揉了揉飽滿的腫脹,忽然按住白皚蕭瘦削的雙肩,將整個肥胖的身子厚重得壓了上去。
帶着腥臭的呼吸將口水星噴濺在白皚蕭的脖頸中,當撕裂感侵入的那一瞬間,他停止了求饒與哭泣。他的臉被死死得按在泥地上,彷彿能聽見來自地殼內部的心跳。疼痛麻木得在他身上肆虐蔓延着,胖子兇猛的撞擊聲讓他充耳不聞。白皚蕭的眼前出現了父親的身影,他想開口問問父親,這一生…我們父子倆誰的苦難會比較多?
張禮江心滿意足得提上褲子,一雙肥厚的手掌上已滿是鮮血,他把血擦在白皚蕭的臉上:“沒想到,你還真的是沒開過苞的花…今天大爺我算是嘗着鮮了。可惜,若不是必須要弄死你…大爺我還真有點捨不得——給我動手!”
張禮江一聲喝出,幾個人手裡拎着鐵棍木棒向白皚蕭逼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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