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遲浩南有着唐波爾一樣的率真。他也很好玩。看着他,這一刻,我不禁有了一種微微的內疚。
“宇文大哥, 你想什麼呢?怎麼不說了啊?”他見我不說話,急忙地催促我道。
我笑了笑,道:“你的說法不正確。不是在撒尿後抖幾抖,而是打寒噤。打寒噤的意思你知道嗎?”
“對,是打寒噤。我一時間想不起來這個詞語了。不過反正就那意思。”他連忙地道。
“打寒噤是人體的一種生理反應。那是一種人體在失去能量後的正常反應,它通過收縮毛孔,讓能量不至於再繼續地失去。我們人體的體溫是恆定的,體內的尿液與我們的體溫是一致的。當我們排尿後,尿液就帶着一部分能量從我們的體內排泄出去了,也就是說,在排尿的過程中,我們體內的能量也隨之消失了一部分。所以,寒噤這樣一種生理功能便伴隨着產生了。”我緩緩地對他解釋道。
他看着我,很是驚訝的樣子,“宇文大哥,你真是太厲害了。這樣的事情都可以說出道理來。”
“只要搞懂了其中的主要原理,所有的現象都是可以解釋的。這就如同你們設計的專業一樣,只要掌握了原則,隨便怎麼變化都難不倒你們的。”我笑道,心裡還是很得意。
“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可以嗎?”他說道。
我急忙地擺手,“打住啊。別這樣沒完沒了的。醫學上的問題多了去了,你要什麼都問我的話,我可沒時間一一給你講。”
其實,我是擔心他再次提出另外一種稀奇古怪的問題來。
可是,他卻給我卯上勁了,“宇文大哥,小弟我實在是對你們醫學上的有些問題太感興趣了,反正我們倆沒事情,隨便聊聊吧。”
“我們還是早點結束吧。你也好早點去陪你的唐波爾。”我朝他打趣道。
“她今天不是和你的女朋友一起玩去了嗎?她說了,今天晚上她和她的小月姐玩,讓我和你慢慢喝酒。難道你不知道?”他詫異地問我道。
我頓時怔住了。江月這是怎麼啦?幹嘛要騙我?
不過,她是和唐波爾在一起,即使騙我也沒什麼大事情。想到這裡,我即刻地笑了笑,“我當然知道啦。我是想,她們女人在一起,不會玩多久的。”
他卻搖頭道:“宇文大哥,這你就錯了。女人和女人在一起,就好像老母雞開會似的,有說不完的話呢。她們往往會爲了一件衣服、一雙鞋子就談幾個小時呢。今後生了小孩後還會更不得了。我辦公室裡面有三個女人,整天都在辦公室裡面談自己的孩子,我上班都這麼久了,每天聽到她們談論的話題都是一樣。我真是太佩服這些女人了,怎麼就談不累呢?”
我頓時覺得有趣起來,“那你呢?你在辦公室裡面怎麼辦?”
“我還能怎麼辦?”他苦笑道,“有時候我實在厭煩了,於是就試圖插嘴去打斷她們。結果她們都來攻擊我了,‘小屁孩,你現在還體會不到裡面的樂趣呢。你老婆今後會和我們一樣的。’宇文大哥,我真鬱悶啊。”
我大笑。
“所以,我發誓今後一定要當我們分所的
所長。”他接下來說道。
“分所的所長?這是什麼職務?你爲什麼要發誓當那玩意兒?”我很是好奇。
“我們設計院裡面有好幾個分所。每個分所承接的業務不同,有設計橋樑的、有設計隧道的,還有設計民用建築的。反正每個分所的職能都不同。我是在設計民用建築的那個分所。宇文大哥,你想啊,假如我當上了所長,那麼我的收入不但會增加,更愉快的是可以一個人有自己獨立的辦公室,也就再也可以不去聽那些老孃們的嘮叨了。”他回答我說。
我再次大笑,“浩南,你的理想蠻遠大的嘛。”
他也笑了起來,隨即便開始嘆息,“唉!可惜當所長太難了。不但要有業務水平,而且還必須會攬業務。宇文大哥,我給你講啊,我們設計院就好像那些包工頭一樣的,攬到了業務後還有分成的。唉!工作了才知道,原來自己想象的設計院和現實完全不一樣。我很鬱悶。”
我看着他“鬱悶”的樣子,不禁覺得好笑,於是問他道:“你以前以爲設計院是怎麼樣子的?”
他的眼睛頓時一亮,“在我的感覺中,在我上大學的時候,不,在我報高考志願的時候都是這樣想的。我以爲,設計院應該有着寬大的辦公室,在寬大的辦公室裡面會有一張巨大的專用的桌子,它是用來平鋪圖紙的。裡面窗明几亮,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的窗戶邊可以看見辦公室外邊穿梭不息的車流,還有匆匆過往的人羣。而我,西裝革履,頭髮梳得鋥亮。我就在那一的辦公室裡面上班,當靈感到來的時候,我的筆下就會出現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建築設計。唉!哪知道現實是如此的無情啊?寬大的辦公室倒是有,不過裡面沒有寬大的桌子,卻多了幾個無聊的娘們。鬱悶!”
我頓時大笑了起來,“來,我敬你一杯。我相信,你們所長,不,你們院長的辦公室應該和你想象的差不多。來,我用這杯酒祝願你早日去到那一的辦公室裡面去辦公。”
他笑了笑,喝下了。隨即說道:“其實,我早就有了那一的辦公室了。”
我很是驚訝,同時又有些疑惑,“你,你在做夢吧?”
他頓時大笑起來,“對,宇文大哥說的對!我就是在自己的夢中擁有着那一的辦公室!哈哈!”
我不禁苦笑,“年輕人有夢想是好事情。”
他瞪了我一眼,“宇文大哥,你比我大不了幾歲吧?別那麼老氣橫秋的。我算算,我工作的時間估計和你差不多,你比我多讀了三年的研究生。我比其他的孩子早上一年學。對了宇文大哥,我是五歲上的小學。這樣算起來,你也只比我大四歲。你今年二十七歲,對不對?”
我搖頭,“不對。”
他詫異地看着我,“你不會在中學的時候留級過吧?大學的時候不可能留級吧?你成績那麼好,不然的話是考不上研究生的。”
“我也是五歲上的小學,但是我小時候老不長個子,結果我父親就讓我多讀了兩年的託兒所。”我笑着說。
“啊?我也一樣!”他驚喜地道,“來,爲了我們兩個老託兒所隊員乾杯!”
我大笑,“老託兒所隊員?這
名詞好!來,乾杯。”
“宇文大哥,你說說,我們男人爲什麼總比女人發育得晚啊?我記得自己上初中的時候,我們班上的那些女同學一個個都長得牛高馬大的,可是我卻瘦得像猴兒似的,個子也比她們矮半截。有一次,我爲了和同桌的那個女同學爭課桌桌面的面積打起來了,結果那個女同學揪着我衣服的後領就把我扔到了教室的後面去了。我竟然沒有一點的反抗力。後來上高中了,我才忽然發現那些女同學原來並不是那麼的牛高馬大了,因爲我的個子呼呼地就竄了上去,身上的肌肉也發達了起來。可是,那時候我卻不好意思去找那位女同學報仇了。她太瘦小啦,我不忍心。”他笑着說道。
我禁不住地噴笑了起來,嘴裡的東西被我噴到了地上。
“怎麼?宇文大哥,你是不是也有過那樣的經歷啊?”他笑着問我道。
我點頭,“是啊。我倒不是和女同學打架。我從來不打架的。記得我小學的時候,有一次下課後我就急匆匆地朝教室外邊跑去,上了一節課後就想跑出去玩。估計是我們班上的那幾個女同學都尿急了,她們竟然從後面猛然地擠了上來,結果出現了什麼情況你知道嗎?”
“出現了什麼情況?”他頓時來了興趣。
“奶奶的!我竟然被她們擠得想螺陀一樣地在教室門外邊旋轉了起來,旋轉了很久!搞得我暈頭轉向的,我們班上那些男同學還爲了這件事情笑了我很久呢。奶奶的,太他媽的丟人了!”我大笑着說。猛然地發現,說髒話還真他媽的過癮。
他也大笑了起來。隨即,他壓低了聲音對我說道:“宇文大哥,我上高中的時候差點鬧了笑話。”
“哦?”看着他那神神秘秘的樣子,我也來了興趣。其實,那時候我們的酒都已經過量了,不然的話怎麼會去熱火朝天地說那樣一些無聊的話題?
“有一天,整個上午我都聞到了一種奇怪的氣味,那氣味有些臭,還有些腥。因爲那時候我們已經學過生理衛生了,我就開始懷疑自己的同桌是不是來那玩意兒了。於是我就覺得她很討厭,上課的時候就不住地去看她。那時候我們男女同學之間是不說話的。我的那個女同學發現了我老在看她,於是就反感地問我道:‘看什麼看?’我頓時就生氣了,於是我就去看她屁股上的凳子,怪笑着問她道:‘漏了吧?’她沒明白我話得意思,急忙地站了起來,看了看凳子,‘什麼漏了?’我再也忍不住地大笑了起來。宇文大哥,那是在課堂上啊。我的笑聲頓時引起了老師的注意,老師極爲生氣,他朝我大叫了一聲:‘遲浩南,你幹什麼?!’我同桌可不是省油的燈,她急忙地站起來向老師報告:‘老師,他搗亂,他說我什麼漏了。’結果,哈哈!結果全班同學,包括老師都忍不住地大笑了起來,我們那老師更好玩,他跑過來看了看那女同學,可是,因爲那女同學是坐着的,他也沒有看出什麼名堂來,於是他問我道:‘你怎麼知道她漏了?’我老實地回答:‘我聞到了臭味。’老師頓時笑了起來,‘沒文化真可怕。這是附近化工廠發出來的廢氣的氣味。我早就聞到了。’哈哈!我現在想起那件事情來都還覺得好笑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