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燦追蹤了一個逃犯很久了。
那天,她在逃犯家周圍溜達的時候總覺得不大對勁。逃犯雖然犯有大罪,但他是一個孝子,這一點黃燦瞭解得清清楚楚。她知道他會回來的。
可是,自己化裝監視這地方好多天了,卻沒有發現逃犯的一絲蹤跡。但是,她卻明明感覺到這個人就在這個地方!
不,不是感覺,是自己似乎看見過他了。她在心裡很納悶。
一個人在朝自己走來,夾雜在人羣當中,她提着菜籃,身形婀娜,穿着講究。黃燦不自禁地看了她一眼,覺得自己都沒有她的那種美麗。這個人她已經很熟悉了,幾乎在這幾天裡面天天都可以在這個居民區裡面看到。
“有穿着那樣衣服、身段妖嬈的女人到菜市場的嗎?”黃燦忽然聽到一個人在自己耳旁說道。
她猛然地驚醒了過來,對呀!難怪這些天來自己總覺得不對勁呢——這個人怎麼總那麼面熟啊?
於是,她朝她走了過去,用眼睛的餘光在看着她。她不行引起她的注意。
她發現了,看得真真切切,她有喉結!
“葛小勇!”到了他身邊,她猛地大喝了一聲,手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他提菜籃的那隻手銬將下去!
這個動作她練習過許久,在以前的擒拿罪犯的過程中從未出現過任何的差錯。但是,這次,她發現自己犯下了一個巨大的錯誤,她手上的手銬銬住的竟然是那隻菜籃!
愕然了一瞬之後,她才猛然地發現那個人已經跑得無影無蹤。
她很是懊悔。這下麻煩了,這人逃脫之後,就再也找不到他了。至少找到他會相當困難。
她不是擔心自己被處分,而是憤恨自己太愚笨。雖然自己知道罪犯有個姐姐,但是她卻忘記了罪犯的姐姐最近是否就在這個地方。自己想當然地把罪犯化裝成的那個女人當成了他的姐姐,這樣的思維誤區實在不是一個警察應該存在的。
不過,她沒有放棄,在詢問了周圍的人剛纔那個人逃跑的去向後就即刻地朝一處公廁跑去。
女廁內,一個人正笑吟吟地在看着她,他的旁邊是被銬着的那個罪犯!葛小勇,他被這個人抓獲了!
“你帶回去吧。”他笑着對她說。
“你是誰?”她詫異地問道。他肯定是我的同行,不然的話,他哪來的手銬?
“黃警官,我是今天剛剛到刑警隊的蘇強。”那人朝她敬了一個禮。
她這才知道自己面前的這個人就是那位從部隊剛剛專業來的名叫蘇強的人。她知道他要來,但是近幾天自己一直在外面辦案
,所以還沒和他見過面。
“你怎麼跑到女廁所來啦?快出去!”她忽然地笑了起來。
“這傢伙,他跑到這裡面來了,我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幸好裡面沒人。”他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她和他就這麼見面了,後來,她成爲了他的妻子。
她愛他是因爲她崇拜他。
“他教會了我許多。雖然我先進刑警隊,但他在部隊的時候是偵察排長。他喜歡思考,喜歡推理,我現在的很多能力都是他培養的。”她在最後對我說。
我覺得有些奇怪,“當時他直接把那罪犯抓了不就得了?”
“他是想把功勞送給我。”她笑了起來,“不過,我怎麼可能白白地接受他的那種賜予呢?”
我頓時也笑了起來,“他喜歡你是不是?一開始就喜歡上你了。”
“那倒不是。後來他對我說,他在最開始的時候是存心想看我的笑話。但是後來卻擔心罪犯逃跑了,所以才忍不住地提醒了我。”她笑着說。
“看你笑話?”我更詫異了。
“當時我在刑警隊裡面是出了名的壞脾氣。可能他聽說了。而且,他上班後就派來協助我工作。隊長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當時很不高興,我對隊長說:‘部隊轉業的,毛毛躁躁的,會壞事的。’想不到,最終還是他替我抓住了那個罪犯。”她苦笑着說。
“後來呢?”我問道。
可是,我沒有想到的是,她的神色頓時黯然了下來,“他已經走了。宇文,我困了,我想休息一下。明天到了武裝部,那些人喝酒可厲害了。你也早點休息。”
我不敢再問,只好上牀睡覺。
火車上的軟臥並不軟,而一個房間裡面就兩張牀。雖然是分開的,但我和她處於這麼一個狹窄的空間裡面讓人感覺有些不大自然。我躺在牀上一時間睡不着,甚至不敢翻身。
這讓我感到更累。
腦海裡面忽然地浮現起江月的樣子,她在火車站送我時候的那種神情。我心裡忽然變得暖暖的起來。因爲江月在我腦海裡面的出現,我漸漸地忘卻了自己不遠處那張牀上的黃燦。
我無法睡眠,因爲我腦海裡面全部是自己和江月在一起時候的那些畫面。我們第一次在公交車上的情景,我們戀愛,我們結婚,一直到今天她來送我。畫面清晰,細緻,我的心裡一片柔情。
我很滿足,因爲我覺得自己真的很幸福。
江月在火車站臺上,即使火車已經走遠,但是我依然可以看得到她對我的那種期盼眼神。她在朝我揮手,美麗的臉上似乎還有淚水。我心
裡開始激動起來。
可是,我無法控制自己腦海裡面畫面的轉換,我腦海裡面的鏡頭在越過江月,去到了她身後的那個柱子處,那裡有一個模糊的人影,慢慢地,我腦海裡面的鏡頭在放大,我看清楚了,她是唐波爾,是的,是她,她在那個地方,她在朝我看,她的臉上不再有歡笑,只有悽楚……
波爾,你來幹什麼?我心裡忽然地也開始悽楚了起來。猛然地,我發現自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竟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波爾!”我朝她低聲地呼叫了一聲。
“宇文大哥。”她朝我跑了過來,瘦小的身體猛然地依偎到了我的懷裡。
她的臉上全是淚水,我忍不住地去吻她。我覺得自己猛然地進入到了一種難以用語言描述的激情之中,她的吻好甜。。。。。
“我們結婚吧。”熱吻過後我對她說。
“你不是已經結婚了嗎?”她說,滿臉悽楚。
我愕然,“我結婚了嗎?和誰?”
“你不是已經和江月姐結婚了嗎?”她在問。
我有些迷糊,“我和她已經結婚了?”
“宇文豪,你這個負心漢!我想不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我讓小唐來試探你,可是我想不是你竟然……嗚嗚!”猛然地,我聽見自己身後傳來了江月憤怒的聲音,然後是她的哭泣。
我頓時想起來了,對呀,我和江月已經結婚了啊?!
猛然地從夢中驚醒,滿身是汗。這個夢太可怕了!
不對,我怎麼好像真的聽見有人在哭泣?
是,確實是有人在哭泣,我睜開眼睛,頓時辨明瞭那個哭聲的來源,它就在我的對面,黃燦那裡。
“黃姐……”我輕聲地叫了一聲。
她沒有回答。
她肯定是在夢中想起了她的丈夫。我心裡不禁黯然。
不敢再叫她,我擔心她醒來。也許,自己做了一件不該做的事情,因爲我岔開了她的夢。也許在她的夢中才是她和她丈夫見面的美好時刻。
不禁嘆息。久久地難以入睡,火車發出的“哐當、哐當”的聲音變得清晰而巨聲起來。
我在想自己前面的那個夢。
在我的潛意識裡面,它放大了我和唐波爾的那個吻,我夢中和她的吻要比我們以前的那種真實更撩動人心,更讓人激動萬分。
讓我感到疑惑的是,在我的夢中,我竟然忘記了自己已婚的事實。這說明了什麼?這隻能說明一點:在我的內心還沒有接受與江月已婚的事實,甚至,我還在期待另一種結局。
不禁惶恐和汗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