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馬術意外!
“一歲多了?”虞輓歌站在窗前重複道。
小盛子躬身站在一旁:“正是一歲了,奴才還試探了些別的,太子妃碧雪對待這位側妃娘娘似乎並不友善,湘羽周圍的丫鬟都是敢怒不敢言,不過據奴才所知,這湘羽側妃的孩子,乃是太子府的長子,也是唯一的孩子。”
虞輓歌遠眺着起伏的山巒,夜色中蜿蜒綿長的山巒像是一條臥龍,橫亙在天地間,山巒上偶爾亮起的幾處火光,更像是金龍身上的鎧甲,在璀璨間不經意的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虞輓歌沒有接話,兩年多前,她同郝連城在一起時,雖然他府中也有不少的通房丫頭,甚至是官員送來的女子,不過他卻一直未曾碰過一人,甚至從未傳出過有子嗣的消息,讓她感動了許久。
如今想來,倒不見得是他未曾碰過那些女人,倒可能是服用了避子湯,這才使得一直沒有子嗣的動靜,加上街坊間太子專情的傳聞,高傲自負的她倒是也信了去燧。
算算時日,懷胎十月,湘羽的孩子如今一歲多,怕是在她死去沒多久,便有了郝連城的孩子。
鳳翔宮
皇后一身金色火鳳華袍,外罩軟羅輕紗,斜依在一張七彩錦繡包裹着的鳳尾軟榻上榻。
幾名姑姑站在一旁伺候着,其中一名粉色羅裙的正垂首仔細倒着茶水,從散發出淡淡的茶香可以判斷出是上好的碧螺春,幾片嫩綠的茶葉在杯中盤旋着,散發出蒸騰的熱氣。
皇后神色淡淡,正仔細擺弄着無名指和小指上的景泰藍鎏金甲套,長長的甲套上鑲嵌着各色的寶石和軟金雕琢的花朵。
皇后淡淡的開口:“汪直那邊準備的怎麼樣了?本宮的耐心,已經所剩不多了。”
倒着水的丫鬟緩緩擡頭仔細道:“汪公公今日派人傳來消息,已經準備妥當了,只等着皇后娘娘開口。”
皇后眸色極深,長長的甲套微微蜷起,將白皙的皮膚都鍍上一層金光。
今日一場四國宮宴,可謂是讓虞輓歌出盡了風頭,穩坐後位這麼多年,她見過無數盛寵一時的妃子,可是往往越是受寵之人,死的就越快。
一旦受寵,便意味着將會成爲衆矢之的,更何況像是虞輓歌一般獨佔盛寵如此之久。
可是如今情況卻有些不同,一來虞輓歌是個有心計的,更有云國公府這個靠山,實在難以對付。
二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如今後宮虛空,今年也沒有新晉秀女,更是自從虞輓歌之後,再無人受寵,沒有有均沾雨露的妃嬪,也就意味着沒有人敢針對虞輓歌,若是連衆矢都不存在,又如何讓她成爲衆矢之的。
今日她盛裝出席,柔妃一手打點宮宴,可是無論是她還是柔妃,精細的妝容竟是不及虞輓歌帶着面紗出場。
思及北燕帝竟然允許她坐在龍椅上,對她那般言聽計從,‘啪!’一聲,長長的甲套竟然生生被皇后折斷:“陛下,你如此待她,到底置我於何地!”
四國圍獵,乃是各國對彼此態度和實力的一次考察,如今各國面前,怕是隻知北燕有個寵妃,卻無人知道她這個皇后!
一旁的丫鬟見着外面有動靜,轉身向外看了看,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姑姑,這是汪公公派奴婢送給皇后娘娘的消息,還請皇后娘娘過目。”
一個丫鬟從袖子中抽出一張信紙,遞到粉衣春柳的手上。
春柳微微頷首,掃了眼丫鬟道:“你先在這裡候着吧,若是娘娘有什麼吩咐,我會再來通知你。”
春柳將汪直送來的信箋送到了皇后手中,皇后緩緩打開信箋,看着信上的字跡,緩緩合上了眸子,在腦中反覆思忖着,似乎在做着某種決定。
半晌後,皇后睜開眼道:“就這麼辦吧。”
春柳點頭,轉身走了出去,皇后坐起了身,將手中的信箋點燃,直到在精緻的指尖化作灰燼,扔在了地上的銅盆中,纔再次靠回在軟榻上。
北棠妖,虞輓歌,若是能一舉打擊兩人,爲我兒坐穩太子之位,倒是值得的。
三日後,圍獵正式開始。
北燕皇宮內,旌旗獵獵,綵帶飄揚,各國的旌旗穿插,花團簇簇,沿着街道兩側,一路繁華至郊外的獵場。
乾元殿前,各色勁裝的士兵整齊列隊,以四大國爲首,各自爲營,皆是整裝待發,一匹匹駿馬也躁動的踏着馬蹄,在廣場之上徘徊着。
鼓聲陣陣,氣勢如虹,遠遠看去,不得不讚一聲好大的氣勢,彷彿天庭之上,仙尊列坐,各路神仙比鄰而立,各顯神通的打算來上一場通天賽事,一個個神采飛揚,衣袂翻飛。
或翹首以待,或整裝待發,或輕揚拂塵,或捋着鬍子,總之,是百千種模樣,萬千種姿態,只能道一聲精彩。
北燕帝一身金龍勁裝騎匹紅鬃烈馬,出現在北燕的隊伍前,其餘各國也紛紛準備妥當。
不少女子褪去華服,換上了英姿煞爽的勁裝,或腰挎長劍,垂墜着彩色的瓔珞,或肩背箭簍,執着一把彎弓,亦或手執鞭節,策馬揚鞭。
虞輓歌並未騎馬,而是乘坐一輛七彩霓虹頂的香車之上,跟隨在行進的隊伍之後,小盛子在外趕着車,金鐲和銀環兩人在車內隨侍。
各國隊伍井然有序,先後從北燕皇宮的正門駛出,行走在寬敞的街道上,一個個昂首闊步,走起路來,發出鎧甲摩擦而嚯嚯的聲音。
沿街的百姓一個個都踮着腳眺望,或抱着孩子的婦人,或揹着竹簍的樵夫,或沿街的商販,或者被孩子跨坐在脖子上的男人。
總之,人聲鼎沸,摩肩擦踵,熱鬧的很。
虞輓歌坐在車中,卻沒有閒着,手中細膩的絨布比衣襟還要柔軟,反覆的擦拭着手中的銀月彎弓,一遍一遍,直到通體透亮的折射出一層如月輝般的寒光,虞輓歌也依舊未曾停下動作。
當年屬於她的還有一把紅蓮妖刀,妖刀並非尋常的刀劍一般,而是一把彎刀,彎的弧度極大,幾乎成一個圓形,如果用不好,時常會傷到自己。
妖刀的外弧帶着一圈倒刺,隨着主人的飛舞,倒刺也齊齊出鞘,宛若一把把鋒利的刀尖相連,一旦染血,鮮血橫飛,當所有的刀尖染血,便如一片片紅蓮的花瓣,遠遠看去,像是一朵浴血的紅蓮。
也正是因此,紅蓮妖刀因此得名。
曾經橫刀立馬,靠的便是這兩樣神器,如今彎弓在手,妖刀卻依舊不知身在何處。
紅蓮,是哪一片黃土,遮住了你的逆世之光?
“主子,這弓真漂亮,奴婢見過宮中不少侍衛都拿着弓箭,卻沒見過那一把像是主子手中的這般漂亮,好似有靈性一般,泛着光。”銀環見虞輓歌一直注視着手中的弓,輕聲開口道。
虞輓歌笑道:“旦凡兵器,皆離不開一個兇字,兵器譜上的排名,絕非僅僅是兵器本身的威力,更多的是它飲泣下的鮮血。”
銀環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虞輓歌將手中的彎弓放在一旁。
大約行了半日,一衆人等終於到達了帝都城外的獵場。
帶上面紗,小盛子扶着虞輓歌從馬車上走了下來,站在車前,憑欄遠眺,開闊的草地和校場一望無邊,嫩綠的草泛着新芽嬌羞可愛,風吹過,散發出淡淡的草香,偶爾傳來的馬鳴聲聲,倒是別有一番天朗氣清的滋味。
暖暖的日光投射在身上,十分和煦,同宮中的陰冷有着不同的韻味,明媚的能看到空氣裡浮動的塵埃,一頂頂米白色的帳篷已經搭建妥當,架起的篝火爐子尚未點燃,迎風的旌旗吹的世界都開闊起來。
各自安頓好後,一衆人齊聚在校場。
瞧見虞輓歌緩緩而來,北燕帝大笑着招手:“挽挽,快來,這兩年,朕倒一直鮮少狩獵,想不到這外面的天氣竟是這般好,這太陽照的朕渾身的筋骨都舒坦了。”
虞輓歌緩緩走了過去,依着北燕帝的意思,坐在了他身側的香案前。
“陛下如今正值鼎盛,是大好的年紀,說的這般話,倒像是上了年紀一般。”
北燕帝笑道:“挽挽啊,朕是真的老了,這兩年朕自己也感覺的明顯,身體也大不如前了啊。”
“陛下過謙了,臣妾跟在您身邊這麼多年,自然是清楚的,這些年來,陛下的神態倒是未有太大變化,唯有這身體,因着國事,倒是真的受了累。”皇后在一旁笑着道。
北燕帝輕拍着皇后的手道:“是啊,聽皇后這麼一說,朕就忍不住想起當年,如今一晃這麼多年過去,孩子們都大了,朕也老了,是她們的天下了!”
北燕帝不無慨嘆的開口。
虞輓歌的目光掃過下首的衆人,郝連城一身玄米色勁裝,貫穿以金絲繡成的翠竹,加上那溫潤的姿態,雖然容貌不屬出類拔萃,周身謙恭虔誠的氣度,卻依舊如一抹初蘭綻放於土壤之中,讓人移不開眼。
碧雪將虞輓歌的神色收在眼中,也開口道:“挽妃似乎對我們南昭太子十分感興趣?難道曾經有過交情?”
北燕帝和皇后也將目光轉了過來,虞輓歌輕笑道:“姐姐好細緻的心思,本宮只是遠遠瞧着太子的頭熠熠發光,儼然是又一個太陽,這才忍不住看了幾眼。”
聞言,不少人紛紛笑了起來,也投過目光,看着郝連城的光頭。
碧雪神色不變,她只是想知道,面前的挽妃爲何會有那隻藍寶金鐲,是她看錯了?還是她真的同虞輓歌有所關聯?
北燕帝這時開口道:“對於所提出的關於馬術一項賽事,朕以爲,若是單看女子間的較量,未免失了幾分鐵血的味道,不若男兒上場,纔來的熱血。”
北燕帝的提議得到了不少人的附和,不過也有不少人認爲北燕帝是認爲挽妃無法取勝,想要以這個名目爭取北燕取勝的機會。
聞言後,北燕帝點頭道:“此言有理,既然如此,那麼之前約定好的賽事如常進行,待到結束之後,再額外比試。”
這一說法,得到了大家的贊同,一時間,整個校場都熱鬧起來,似乎因着環境的感染一時間對於這場馬術的賽事抱有了極大的期待。
北燕帝轉過頭,看着虞輓歌道:“挽挽,你就去玩一玩?輸贏倒是無妨,既然出來了,就圖個開心自在。”
下首的北棠妖一直漫不經心的看着賽場,實際上卻一直豎着耳朵聽着北燕帝這邊的動靜,北棠海也一直冷着臉,看人的目光帶有幾分嘲諷和輕蔑。
“如此也好。”虞輓歌輕笑着點頭。
下首的雲國公有些複雜的看向虞輓歌,欲言又止,最終嘆過氣後,終是什麼也沒說。
他本是想說,她從未習過馬術,可最終,想起朝堂之上的驚豔,才發覺,自己儼然已經沒有任何評判的資格。
賽事即將開始,虞輓歌先是轉身回到自己的營帳,換上一身勁裝。
白色的勁裝,滾着金絲勾邊,胸口是一隻青鸞,淡淡的天青色卻有着躍然而出的淒厲氣勢,華貴就在這簡單之中不經意間流淌而出。
腰間束以一道金色繡紋腰帶,勾勒出女子曼妙的身姿,一雙輕軟的鹿皮靴簡單幹淨。
帶上一張白色面具,紋有淡金色的蝴蝶紋,遮住了左側的整張臉和右側的大半張,虞輓歌看了看鏡子,確認同前往南昭那次看起來並不相同,這才放下心來。
銀環一個沒忍住,開口道:“娘娘怎的總把臉上擋上,如此容貌若是能夠公諸於衆,必然能大展風采。”
金鐲扯了一下銀環,低聲警告着:“不要多嘴。”
虞輓歌也沒有問責,只是笑笑,轉身走出了帳篷,隨着小盛子前往馬棚,挑選馬匹。
粗粗掃過一眼,虞輓歌便選中了一匹紅鬃烈馬,眼中處處透着桀驁。
回到校場,幾人已經紛紛準備好了,翻身上馬,勁裝將女子的身軀勾勒的一覽無餘,若說是凹凸有致,還是碧雪當屬第一,但若說是比例最好,還是要屬虞輓歌,東陵公主的略顯纖細,西齊公主的略顯粗壯,只可惜,虞輓歌臉上始終罩着一張面具。
看着那些穿梭徘徊在虞輓歌身上的目光,北棠妖微微眯起了眼,將那些一個個眼神不安分的都牢牢記在了心裡,不過瞧見虞輓歌臉上帶着面具,最終還是舒坦了不少。
一聲鑼響,幾匹快馬飛馳而出,風馳電掣,像是離弦的箭,呼嘯起一陣春風。
雙腿緊夾着馬腹,雙手勒緊繮繩,幾匹馬間的距離很快就拉開。
西齊公主第一,碧雪第二,虞輓歌第三,東陵太子妃第四。
場中的衆人一時間都站了起來,鼓聲陣陣,鑼聲震天,不少人開始搖旗吶喊,比起女兒家柔軟的舞姿,這種快馬徜徉天地間的豪氣和熱血,顯然更加讓人激動。
一圈過後,虞輓歌找到了昔日的感覺,排名依舊是排在碧雪之後的第三名。
“駕!”
揚起馬鞭,傾身加快了速度,也不知怎的,碧雪好像有意戲弄她一般,也同時加快了速度。
馬蹄噠噠,濺起一地塵埃,校場上一片塵土飛揚。
混亂的人羣中,悄然出現一道身影,一身黑衣,戴着黑色的面巾,將人藏的嚴實,站在衆人身後,一雙冷漠的眼睛,緊盯着賽場中的虞輓歌。
擡頭看向場上的皇后,見其微微頷首,便收回了目光。
緩緩擡起手,拉開手中的利箭,正要放手,忽然一個側身,快速的躲開,回過頭,發現一個雙眼渾圓的少女,正站在身後,看着他。
看其動作,似乎剛剛是打算拍着他的肩頭。
戴着黑色面巾的人緩緩褪出袖中的飛刀,緊盯着面前一臉天真單純的女子,似乎打算出手。
魚兒看着面前的黑衣人,一臉坦然的輕聲道:“是打算射中虞輓歌麼?”
黑衣人看着她沒有說話,卻已經動了殺意。
魚兒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圖,而是將目光看向了校場道:“若是再不動手,就沒有機會了哦。”
此刻,校場中的幾人已經開始進行第三圈,場中的形勢有了不小的變化,原本第一的西齊公主,不知怎麼,竟是直接被碧雪給超了過去,而緊跟着碧雪不肯鬆開的虞輓歌,也就成了第二位。
黑衣人幽深的看了眼魚兒,再次拉起弓箭,正打算動手,魚兒伸手再次遞給了她一隻箭道:“一隻是不可能射中的,射出第一隻箭,虞輓歌必然會俯身躲過,只怕你這箭會射在西齊公主的身上。”
緩緩接過魚兒的箭矢,只聽魚兒繼續道:“射出一隻後,衆人定然會瞬間反應過來,看向箭矢的發出之處,你便再沒機會射出第二隻箭。”
眼看時間緊迫,黑衣人沒有再猶豫,而是接連準備好兩隻箭矢。
魚兒見她如此,睜着一雙微圓的杏眼,嘴角帶着抹笑意,轉身離開。
當一箭發出,虞輓歌必然躬身避開,而當這一箭射中西齊公主,她定是會習慣性的起身,而那個黑衣人只要抓住這個時機,再次射出一箭,虞輓歌定然來不及躲閃。
如此一來,才能真正的射中目標所在。
想到箭上淬下的劇毒,魚兒的一雙眼,激動的泛起了水霧,虞輓歌,我倒是要看看,你的命有多大?
就在將要到達第三圈的第二個拐角處,虞輓歌正打算超出碧雪,只覺得一道寒芒破空而來,用慣了箭矢的她自然知道這是什麼。
來不及張望,瞬間就匍匐而下,胸脯壓低,緊貼着馬背。
剛剛穩住身形,只覺得一道寒芒擦着頭頂飛過,身後的西齊公主反應不及。
‘噗嗤’一聲,利箭瞬間沒入肩頭。
於此同時,因着這巨大的衝力,西齊公主瞬間被馬甩了下去,因着一手始終不肯鬆開繮繩,整個人被馬拖出了數米。
虞輓歌心有愧意,想要回頭查看西齊公主的情況,不過多年的征戰,還是讓她第一時間看向了箭矢發射而來的方向。
剛一擡頭,又一隻利箭已經逼近至面門,在瞳孔中化作兩道光點,盡在咫尺!
虞輓歌心頭一緊,暗道不好,此刻角度已變,想要再次俯身避開,已經是來不及。
皇后緊盯着北棠妖的神色,確實見着他眼中閃着濃濃的憂色,看動作,似乎正打算出手。
垂下眸子,看來汪直說的,是對的。
這九殿下同挽妃的關係,當真是非比尋常。
‘噗嗤’一聲,利箭遁入皮肉的聲音,場面上一時間寂靜了下來。
虞輓歌從馬上側身而下,雙手依舊緊扯着繮繩,整個身子卻已經在馬背之下。
北棠妖看着利箭牢牢的刺在烈馬的身上,心頭一鬆,將目光轉向發出箭矢的方向,尋找着始作俑者。
虞輓歌此刻並不好過,半掉在馬下,一旦鬆手,只怕就會被踐踏成肉泥。
再加上,烈馬受到劇痛,猛的揚起雙蹄,在地上發瘋般的狂奔起來,愈發的不受控制。
虞輓歌緊緊勒着繮繩,粗糙的繮繩將纖細的手腕磨出了不少血跡,一身白色勁裝,也染上了淡淡的塵土。
額上的汗水一滴滴滑落,虞輓歌咬緊牙關,在第三個拐角處,猛扯繮繩,一躍而起,重新回到馬背。
微微喘了口粗氣,目光看向烈馬身上的箭矢,眉頭緊緊擰了起來。
只見烈馬的傷口處已經開始泛黑,範圍已有拳頭大小,透着棕色的皮毛依然能看到黝黑的血跡,足可見這毒之烈。
虞輓歌心一沉,到底是什麼人要置她於死地,想起剛剛一閃而過的那道黑影,有些生疏,看樣子是個生人。
因着馬受了劇痛,瘋跑了許久,所以速度一瞬間快上了許多,已經爭持着同碧雪不相上下。
碧雪冷笑着看着虞輓歌身下的馬,勸誡道:“本宮勸你還是早早罷手,免得將性命留在這校場上不值得,這馬術可不是娘娘這樣金貴的人學的,依本宮看,娘娘還是學學如何伺候男人來的好。”
“看來太子妃的傷已經都好了,如此強悍的復原能力,當真是無人能及,不過凡事還是小心爲妙,以免一場馬術,您又要躺上十年半月。”
虞輓歌淡淡的開口,碧雪的眼中升起濃濃的怒意,上次音殺一戰,回去之後,她竟然失聰了三日,就連眼睛,到現在看東西都帶着血影。
虞輓歌明顯的感覺到身下的馬已經不行了,速度越來越慢,只怕不出片刻,前蹄就會摔倒在地,屆時,只怕是要將她整個人都甩了出去。
碧雪似乎也看出了馬的狀態,狠狠抽了一手胯下的馬,嘲諷道:“娘娘就在這裡好好奮鬥爲妙,馬術的第一看來要是本宮的了。”
正當碧雪揚長而去之時,忽然察覺到身後一沉,回頭看去,嚇傻了眼,險些直接從馬上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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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的一萬的,差三千....來不及了,明個補上~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