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志慢慢從小巷裡走了出來,看看站在自己面前的軍士們,說了聲:“我們去帝宮。”
袁誠說:“少爺,我大哥他?”
安元志上了馬,說了一句:“有事以後再說吧。”
“走啊,”袁笑在後面推了袁誠一下。
安元志打馬往帝宮跑去。
“完了,”袁誠上了自己的馬後,小聲跟身旁的袁笑說:“這是真出事了。”
袁義到了帝宮門前的時候,韓約正帶着人跟守門的玄武大營的兵將們,大眼瞪小眼地互瞪着。
袁義馬到了韓約的身邊後才下了馬,看看跟韓約互瞪眼的將官,這人袁義從來就沒見過。
韓約看袁義騎着馬回來了,沒再趕着那輛馬車,知道袁義這是把人安全送走了。
袁義問韓約說:“那是誰?”
韓約說:“不知道,最近纔到京城來的。”
袁義又打量了這將官一眼,說:“他是太師的人?”
韓約咂了一下嘴,說:“那幫人跟啞巴一樣,不管我問什麼,那邊都沒回話的。”
袁義把守宮門的這隊人都看了一遍,然後說:“許興現在在哪兒?”
韓約更是沒好氣了,說:“你指望那個廢物?”
宮門前就沒有御林軍的影子。
“慶楠還沒到,”韓約小聲跟袁義說:“二殿下帶人退回白虎大營去了,白虎大營那裡到現在還在打着呢。”
“你現在手上有多少人?”袁義問韓約道。
“跟玄武大營的人一比,我手上的人還不夠人殺的,”韓約搖頭道:“要怎麼辦?我們衝進去嗎?”
“打不過,你要怎麼衝?”袁義看了韓約一眼,韓約在袁義的心裡,現在其實也就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貨,“齊子阡嗎?”袁義問韓約。
韓約眨巴一下眼睛,說:“沒見着。我們拼着一死進去,把娘娘帶出來啊,不然你還想怎麼辦?太師怎麼跟娘娘又成對頭了?我想不明白啊。”
“現在我沒空說給你聽,”袁義看着宮門,跟韓約說道。
韓約換了一隻手拿刀,皺着眉看着袁義道:“那行,我不問了,你就跟我說說,現在該怎麼辦吧。”
“慶楠什麼時候能到?”袁義問道。
“等他打下白虎軍營啊,”韓約說:“下午?”
到了下午,可能什麼都來不及了,袁義手按着刀柄,神情變得狠厲起來。
韓約看袁義這樣,也握緊了手裡的刀,說:“衝進去?”
袁義剛想點頭,就看見安元文從宮門裡走了出來。
韓約也看見了安元文,跟袁義說:“安大公子。”
安元文在宮門前站下,看着袁義道:“袁總管既然回來了,怎麼不進宮?”
韓約這時候想來南城的事了,忙跟袁義說:“你出城之後,有一幫太師的人也要出城,被我攔下了,安大公子是不是爲這事找麻煩來了?”
袁義說:“他一個書生能拿我怎樣?”
韓約說:“他是傷不了你,可我怎麼覺着玄武大營的人聽這個書生的話呢?”
袁義走到了安元文的跟前,給安元文行了一禮,說:“袁義見過安大人。”
安元文把身子一側,跟袁義說:“你回宮吧。”
袁義說:“韓大人也要進宮見娘娘。”
安元文看了站在袁義身後的韓約一眼,說:“這要問了娘娘纔可以,袁總管先管好自己吧。”
韓約聽了安元文這句陰陽怪氣的話後,忍不住衝安元文道:“你什麼意思?我一個大內侍衛副統領入不了宮門了?什麼時候宮裡的人由你管了?”
安元文說:“韓大人,現在是什麼時候,你應該清楚。”
韓約說:“我不清楚,你現在是大內侍衛統領了?”
“放肆!”守門的玄武大營的將官,衝韓約吼了一聲。
韓約把手裡的刀衝這將官一指,說:“誰他媽放肆?”
韓約這一動,他的部下們一起把手裡的兵器舉起來了。
守門的玄武大營衆人看韓約這幫人想動手,忙也準備好動手了。
“袁義,”安元文看這幫武人要動手,往宮門裡退了幾步,跟袁義說:“你想幹什麼?娘娘有下令命你帶人闖宮嗎?”
“別跟他廢話了!”韓約叫道:“我們進去!”
“攔下他們!”玄武大營的這個將官大聲跟自己的部下們下令道。
“袁義!”安元文大聲問袁義道:“你這是連娘娘的安危也不管了?”
“你拿娘娘威脅我們?”袁義還沒及說話,韓約就叫了起來,“老子現在就要進宮!”
韓約帶着人跟玄武大營的人就要打起來的時候,安元志帶着人到了。
袁義要拔刀的手,在看到走到了自己身前的安元志後,鬆了一鬆。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安元志看着安元文問道。
安元文說:“你沒看見嗎?他們要闖宮。”
安元志說:“帝宮的事,現在由你說了算了?”
“安元志,”安元文說:“你這會兒是不是腦子又不清楚了?”
“讓路,”安元志跟守門的玄武大營的這個將官說道。
將官這會兒有點懵,安元志不是安家的五少爺嗎?怎麼這會兒跟太師對着幹了?
安元文就知道會這樣,安元志從來就不配做潯陽安氏的人!明明是應該力往一起使的時候,這個奴才秧子的種偏偏要跳出來跟家族唱反調。
“五少爺,”玄武大營的將官問安元志道:“你這是要跟末將動手?”
安元志邁步就往裡走。
幾個擋在安元志去路上的兵卒不知道自己這會兒,該不該攔住安元志。
安元志拔刀在手,在幾個兵卒還在猶豫的時候,安五少爺就已經動了手。
有血濺到了安元文的臉上,還沒等安大公子反應過來,血就已經潑墨一般的,將他從頭到腳都染紅了。
安元志的突然動手,讓玄武大營的人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韓約卻是跟安元志的反應同步,在安元志動手之後,韓約便帶着人往前衝了。
安元志跟韓約大聲道:“你去找許興,讓他守宮門!”
韓約衝安元志點了點頭,衝殺進宮門之後,韓約沒管宮門這裡的事了,直接跑進宮找許興那幫御林軍去了。
安元文一把抓住了安元志,說不出話來,但手勁用得極大。
安元志砍翻了一個玄武大營的校尉之後,扭頭看向了安元文,冷道:“你也要跟我動手?”
安元文說:“安元志,你混蛋!”
安大公子讀書人出身,平日裡罵人可以說出一套又一套不帶髒話的說辭,可是現在被安元志弄了一身的血,腳下就倒着死人,身邊就是在拼命的人羣,驚怒交加之下,安元文就只能罵安元志一聲混蛋了。
安元志看一眼安元文,他沒罵自己的這個大哥,而是擡手一巴掌將安元文打在地上。
安元文跌在血裡的時候,袁義也將玄武大營的這個將官的腿給傷了。
“騎馬進宮!”安元志回頭跟袁誠幾個人喊道。
“去稟報太師!”傷了腿,無法站立,只能坐在了地上的將官,也在大聲下令。
“這些人不能留!”袁義跟安元志喊。
安元志看看宮門前混戰在一起的兩幫人馬。
“你還要想什麼?”袁義高聲斥問安元志。
安元志一刀下去,將面前一個兵卒的脖子砍斷,下了一聲令:“不留活口!”
袁義衝在自己身邊的袁笑使了一個眼色。
袁笑會意,飛身上前,對着已經不能站立的將官揮刀就砍。
幾個這將官的親兵上前,攔住了袁笑,另幾個親兵拖着這將官往宮門裡退。
袁申這時已經上了馬,打馬奔到了這幾個人的跟前,人坐在馬上,一刀就斬去了這將官的半邊身子。
袁義看着這將官死了後,又跟袁笑說了一聲:“全殺了!”
“知道了,哥,”袁笑答應了袁義一聲。
袁義飛身了馬,往宮裡跑去。
安錦繡坐在千秋殿的正殿裡,宮門處的喊殺聲,在千秋殿裡隱隱約約也能聽得到。
“母妃?”白承意雙手揪着安錦繡的衣衫,傳進耳中的聲音讓白承意害怕。
“別怕,”安錦繡小聲哄白承意道:“壞人進不來的。”
木方藝在殿外大聲下令道:“去宮門那裡看看出什麼事了!”
安錦繡聽着有腳步往正殿庭院外跑去了。
“是不是父皇要回來了?”白承意問安錦繡道。
安錦繡看着白承意一笑,說:“九殿下還是睡一會兒吧,好不好?”
白承意眼淚汪汪地看着安錦繡。
“噓,”安錦繡跟白承意耳語道:“這裡有這麼多宮外的人,我們不要讓他們聽到我們說話,好不好?”
白承意扭頭往殿外看去。
“我們的話,爲什麼要讓他們聽見呢?”安錦繡還是跟白承意耳語道。
白承意回過頭來,看着安錦繡想了想,最後把頭點了點,說:“承意聽母妃的。”
“乖,”安錦繡在白承意的額頭上親了一口,說:“讓四九和七九陪你去內殿睡一會兒。”
白承意說:“那母妃做什麼?”
安錦繡說:“母妃得看着家啊,不然這麼多人在,我們沒個看家的人怎麼行呢?”
“四九和七九可以看家,”白承意指着四九跟安錦繡說。
“四九得護着九殿下啊,”安錦繡笑道:“聽話,母妃過一會兒就去內殿陪九殿下。”
“那誰護着母妃?”
“這裡有這麼多人,誰都可以護着母妃啊。”
“真的?”
安錦繡只得又在兒子的額頭上親了一口,說:“母妃什麼時候騙過九殿下?”
四九這時把白承意抱在了懷裡,說:“小主子,奴才帶你去內殿。”
白承意把下巴擱在了四九的肩膀上,說了一句:“這些人我都不認識,他們爲什麼會在千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