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媽媽退休後又被返聘,平日還回稅務所上班。她給小胖買了輛車,自己卻不開車也不會開車,出門經常都騎電瓶車,反正去的地方都不遠。
棲原城郊一帶,騎電瓶車的特別多,包括很多年紀比較大的人,算是一種地方特色了。
那天陳媽媽中午抽空去農貿大市場買東西,結果不小心騎着電瓶車衝進了路邊的排水溝,摔得頭破血流,樣子十分嚇人,人也懵了好半天爬不起來。
她被救護車送到了附近醫院,那天何考在江北出外勤,立刻就趕了過去。小胖在單位聽說消息,差點沒給嚇哭了,假都沒來得及請,便開車直奔江北。
等小胖趕到的時候,何考都已經把陳媽媽送回家了。陳媽媽只是磕破了點皮,血流了不少卻沒什麼大礙,還順道在當地醫院將能做的檢查都做了一遍……
錢固然也聽說了這件事,當時並沒有太在意,因爲這只是一起簡單的意外,也沒有造成什麼嚴重後果。
可是剛纔聽說。小苗的父親在外地也出了幾乎同樣的事,他只要不傻也能聯想到什麼了……這兩起意外,恐怕都是人爲製造的!
父親出了意外被急救車送到了醫院,一時情況不明,小苗聽說消息肯定急得要命,當然想在第一時間趕回去……她若是隱蛾,會怎麼做呢?
難道還要老老實實地趕去火車站等班次,然後再坐幾個小時的高鐵,到站之後還要打車趕往醫院?肯定是找個沒人看見的地方,直接就閃回家鄉所在的城市了。
只要盯住小苗這個人,看她什麼時候出現在醫院裡,估算出大概是用多長時間趕到的,就能知道她是否動用了隱蛾的能力。
棲原鬧幺蛾子已有很長時間了,足夠有心人對何考的社會關係做一一排查,難免也會排查到黃小胖身上。
倒不是有誰發現了黃小胖的身份,但黃小胖與何考從小關係就很好,同學、鄰居、如今又是同事,本着寧弄錯也不放過的原則,小胖恐怕也躲不過這樣的排查試探。
按那天的交通狀況,黃小胖從單位就算一路飆車,趕到江北醫院也要兩個小時左右,假如他幾分鐘就到了,必然會暴露身份。
幸虧何考當時已經趕到醫院,及時告訴了小胖陳媽媽沒事的消息,所以小胖也就沒有太過着急,以正常的方式開車回家。
這就是錢固然的猜想,因爲他仍然認爲小胖就是隱蛾,卻跟誰都沒說,既沒有告訴姚少蘭,哪怕在何考面前都沒挑明。
何考該知道自會知道,不挑明也是爲了防止隔牆有耳。
錢固然可是領教過小胖這位隱蛾的脾氣,若是惹毛了他,真會大開殺戒的。小胖若是知道母親上個月出的意外是人爲製造,還不知會發生什麼事!
見桌上打翻的茶杯,錢固然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他不好說出小胖的身份,只得解釋道:“這些人也忒歹毒!居然對無辜者的親人下手,製造意外企圖查出隱蛾的身份。
他們自以爲手段隱蔽,可是如果被隱蛾識破了,你猜隱蛾會有什麼反應?當初樑凱是怎麼失蹤的,那一聲巨響,震得整棟樓都在抖!”
姚少蘭也眉頭緊鎖道:“是啊,用這種手段對付小苗、對付小胖,只爲試探他們是不是隱蛾,這跟對付隱蛾本人有什麼區別?”
錢固然臉色陰沉道:“這還是一招連環計,只要他們找對人了,恰好試探出隱蛾的身份,便能順勢要挾隱蛾。”
姚少蘭:“防不勝防啊!我們這幾天只盯着小苗了,誰能想到他們是在外地對小苗的父親動手。”
錢固然:“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所以我纔會選擇主動出擊,告訴那些人,他們的動作已經暴露,要麼趕緊主動罷手,要麼就去死!”
姚少蘭:“主動罷手還有一條活路,但是需要摸去痕跡……”說到這裡她突然一驚,擡頭道,“楊靈兮會怎麼樣?”
錢固然反問道:“你說呢?”
楊靈兮如果還沒暴露,或者幕後的人還不知道她已經暴露,那麼她還有機會從容撤退或繼續潛伏。
但若知道她已經暴露,要麼殺人滅口,要麼安排她隱姓埋名從此不見,從幕後之人如此陰損的手段來看,前者的可能性恐怕更大。
姚少蘭沉吟道:“老錢,你得防着一件事。假如他們想殺人滅口,可能會在楊靈兮那裡留下一些東西,對你或者何考很不利的證據。
比如把現場僞裝成自殺,然後在私人電腦裡留一篇日記,說自己在單位裡遭遇了什麼難以啓齒、不堪忍受的事情,要麼是你乾的,要麼是何考乾的,或者你們都有份。
到時候她已經不能再說話了,而伱們也完了,誰都會以爲是你們把她給逼死的!”
錢固然咬牙道:“我已經想到了,所以這次要盯緊了,只要他們有動作,就會露出破綻、留下線索。只要有線索,我就直接通知宗法堂!”
姚少蘭:“難怪你這麼有底氣的樣子,我還以爲是晉階之後膨脹了,原來是在替宗法堂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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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固然:“我躺在醫院的時候,宗法堂有兩位長老來爲我護法,你覺得他們是白來的嗎?我醒來之後,不得主動爲宗法堂做點什麼嗎?
前些天,二長老在電話裡也是這麼問我的。
宗法堂早就想肅整術門,但也不能亂來啊,總得有把柄可抓,纔好殺雞儆猴!”
姚少蘭:“所以楊靈兮就是你的餌,你就在等着他們殺人滅口呢?”
錢固然輕輕搖了搖頭:“不是我要讓她去當餌,我給了她別的選擇,就看她自己怎麼選了,但是我估計……唉!”
他欲言又止,最終只是一聲嘆息。
姚少蘭又問道:“原來你早就想好了,卻特意挑何考出國的時間動手,就是要向所有人證明,這事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錢固然又嘆了一口氣:“人情債最難還,那對黃金鎮紙就不說了,顧雲騰是怎麼死的?我當時正躺在醫院裡呢,也是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遠在薩哇國的何考,此刻正騎在大象上,拿着手機似是在拍照,臉色卻一片陰沉。他剛剛得知,小苗昨天緊急趕回了老家,因爲她父親出了點小意外。
幸虧人並沒有什麼事情,只是虛驚一場,小苗今天已經回來了。
昨天遭遇突發狀況,小苗沒怎麼跟何考聯繫,只是簡單提了幾句,今天沒事了,纔有工夫回覆何考的信息消息,也算是報個平安。
何考這段時間有點變化,先是借那天晚上的事,對小苗表示了感謝,然後聯絡明顯就比以往就多了起來,總是主動找小苗聊天,關心她生活中的各種事情。
這讓小苗有些意外,還有些小竊喜,她不僅暗自思忖:難道何考是想泡自己嗎?假如他有這個心思,那早幹啥去了,爲什麼等到現在纔想起來試探?
哦,早先在學校的時候,可能是因爲家裡的條件不太好,何考有點自卑,所以不太敢主動追女孩吧,聽說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嗯,他的膽子也就變大了。
呵呵,男人!
不提小苗怎麼胡思亂想,何考的心情卻跌落到冰點。上個月陳媽媽騎電瓶車摔了,就是他第一時間趕到醫院的,還好人沒事,他當時並沒有猜疑太多。
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假如什麼事都要疑神疑鬼,那日子也別過了。
那天聽老錢分析,從楊靈兮的視角,那天晚上真正可疑的人反倒是小苗,對方或許會去試探與調查小苗。
何考本沒有太擔憂,一方面老錢答應會幫忙盯着,另一方面,小苗當然不是隱蛾,對方查不出來什麼線索。
可是聽說了這件事,何考立刻就想起了上個月陳媽媽的遭遇……就算再好的脾氣,此刻也生出了一絲殺心!
這時大象停了下來,騎行體驗結束了,下一站的行程就是去射擊娛樂館了。就在這時,他又收到了錢固然的消息。
錢固然提到了小苗父親的遭遇,因爲他知道這事也不可能瞞住何考,也知道何考一定會聯想到小胖母親的意外。
老錢只是叮囑何考,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別人。
這句話的意思很隱晦,只有何考才能聽懂,所謂“別人”指的就是黃小胖。黃泗和小苗不熟,只要何考不說,黃泗也不太可能知道。
錢固然是擔心黃泗暴怒出手,會導致不可測的後果,弄不好也會暴露其隱蛾身份。
老錢卻不知,如今的隱蛾已換成了何考,而且就算那些人得到警告就此收手,何考也不能答應了——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下午的時候,何考感覺有點中暑,娥總讓導遊找了輛車先送他回酒店休息了,他也沒有繼續參加晚上的集體活動。
同樣是這天下午,楊靈兮吃完午飯剛上班的時候就提出了辭職,令同事們都大感震驚,紛紛詢問是爲什麼?
楊靈兮並沒有多解釋,只說出了點事要趕緊回家,而家裡那邊已經給她安排好了工作……
她還在試用期,倒是可以隨時走人,但是連手續都沒辦,只是通知了部門領導一聲,便簡單收拾東西匆匆離開了公司,總之顯得很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