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遇事須將因由問

何考當即就判斷出那「歲徒」是一名二階術士。

在光線這麼差的地方,還能分辨地上的腳印和折斷的樹枝丶被踩踏過的草葉,說明其感官超凡,看其氣血狀態也很完足。

但此人是根據痕跡來追蹤的,並沒有立刻發現幾十米外的女子,又說明其尚未掌握神識。

女子可能也認爲歲徒找不到她,黑暗中蜷縮身體躲在一個土坡後面,周圍都是濃密的樹叢,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但那可怕的腳步聲還是一步步走近了,只聽幾聲勁風響過,兩根灌木枝被劈開,一隻靴子踏在眼前,光線隨之照了下來。

原來是那歹徒取出了手機,終於打開了手電,另一隻手中則是明晃晃的刀鋒。

女子翻身跪倒,驚恐道:「常哥,不要!有話好好說,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什麼,你要我做什麼都行————」

男子卻不假辭色揮刀欲砍:「我要你死一一!

這兩認說的都是東國語,帶着濃重的山閩口音,何考處理苦茶手下的清潔工高晨樹時,曾去過山閩省,與當地人也有過不少交談,熟悉這種口音。

這一刀卻沒砍下去,因爲旁邊有人輕喝道:「刀下留人!」

男子一證,恍然有種穿越感,這是串到古裝劇了嗎,有人要來劫法場?

夜半無人的樹叢中,居然還能聽到這麼純粹的東國語臺詞。

但他的反應很快,刀已經舉起來了,隨即擰身變換方向,橫着刀面就朝何考拍來-—---但只見眼前一花,刀不知怎麼就被何考奪走,隨即他也被拍翻在地。

男子還想掙扎,又捱了不輕不重的一腳,居然一時閉氣暈蕨過去。

他趴下的時候,還露出屁股後面別的一把手槍,方纔沒有用槍而用狗腿刀,應該是不希望槍聲驚動遠處的人。

女子看見這一幕,驚喜地喊了一連串的話。

反正何考是一個字沒聽懂,估計說的外國話,何考此時也打開了手電,

沉聲道:「你還是說東國語吧。」

女子就像遇到了救星:「你是東國人?我也是東國人,救救我-—--謝謝你救了我!」

何考:「你已經安全了,現在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女子指着那男子道:「我是東國遊客,被這裡的黑幫盯上了,他們要抓我———.」

何考:「抓你幹什麼呀?」

這其實是一句廢話,這裡黑幫綁架,可以有各種目的,比如索要贖金丶

販賣器官,年輕漂亮的姑娘還可能被強迫爲否奴。

女子帶着哭腔道:「我不知道啊-----這裡太危險,他們弄不好還有同夥,大哥,你能不能帶我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說着話她向何考伸出了一隻手,似是想讓何考拉她起來。

何考卻退後一步道:「既然是東國遊客,我會保護你安全的,還會幫你聯繫家人,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在東國的詳細住址。」

女子:「恩人,你把我送到安全的地方就好,我會報答你的。」

何考:「彆着急,我得先知道你是什麼人?你叫什麼名字,家住東國什麼地方,有沒有親戚朋友的聯繫方式?」

這話聽起來就有點像挾恩圖報的意思了,既然女子說要報答,別到時候拍拍屁股就走了,他也不知道該找誰要報酬。

女子:「我叫甘小玉,家住山閩省,無化縣南弓鄉,聯西村甲302

號-----大哥,我說的都是實話,你能不能把我送到素他尼市區,什麼條件我都能答應!」

素他尼,就是離此不遠的薩哇國城市。

說到這裡,她似是纔回過神來,趕緊又道:「我在素他尼也有認識的朋友,可以給他們打個電話,叫他們來接我———」

她剛說完這番話,便眼前一黑也暈了過去,好像是剛纔已經脫力,此刻又太激動一口氣沒上來-—---其實是被何考施法弄暈了。

何考皺着眉頭收走男子身上的槍,隨即便消失不見,大約過了十幾分鍾,他又憑空出現,伸手拍了拍那倒地的男子。

何考爲什麼沒有直接把那女子救走,因爲他覺得這事不對,不僅那「歲徒」不對勁,這女人也不對勁!

因爲氣候的原因,這一帶的當地人膚色都偏黑或偏黃,帶看一種油溼感。這女子一看就不太一樣,她膚色偏白,明顯是長期待在室內很少在戶外活動的。

方纔她衣服有多處都被樹刺劃破了,不該露的地方都漏出來了,正常情況應該下意識地用手掩住胸,可她剛纔說話時根本沒有這麼做,反而有意無意地在挺胸。

更重要的是,何考方纔看得清楚也聽得清楚,那男子不劫財不劫色,也沒打算把她抓回去,直接揮刀就要殺人,這顯然不是什麼當地黑幫綁架。

那行兇的男子一口濃厚的東國山閩省口音,顯然也不是當地人,女子還喊了男子一聲「常哥」,說明兩人應該是認識的。

何考雖未修煉過望氣術,但也擅長察言觀色,這女人顯然是滿口謊言,

而且在緊急情況下瞎話還能編得這麼溜丶彷彿是一種本能,看來是個撒謊成性的。

既然恰好碰上了,何考當然不能讓她在自己眼前被人砍死,所以及時出手阻止,結果她的反應也不正常·.—·

人在緊急情況下隨口報出一串地址,哪怕是假的,很可能也是她熟悉的丶真實存在的地址,甘小玉這個人也可能是真實存在的。

在異國他鄉,誰也不好當場覈實,但這對何考來說卻不是問題,直接去一趟就是!

查詢地圖,真有那個村子,他曾從那個村子的不遠處經過,足跡曾到達過的地方,最近處也就是二十公里左右。

二十公里以瞬移的身法,幾乎是眨眼就到——----地址是真的,甘小玉這個名字其實是甘小鈺,這個人也是真的,她不在家,家中只有父母和兄嫂。

何考沒有驚動任何人,潛入這戶人家看到櫃子上放的照片,又搜出了一些相冊資料,確定甘小鈺根本不是這個女子。

既然女人滿口謊言,那就問問這個男人吧,何考此番見義勇爲,卻好像沒搞清狀況。

男子醒來後,覺得渾身氣血運行不暢,一身修爲似是被封禁了-—--傳說中的封禁手法,居然真的存在啊,據說那是修煉到高階才能掌握的手段!

他睜開眼睛看見何考的時候,就知道自己遇見高人了,再一摸屁股,槍也被收走了,顫聲道:「你是誰?」

何考:「我只是個過路人,恰好看見你要持刀行兇,所以就順手阻止。

現在告訴我你是誰,爲何要這麼做?」

男子掙扎着坐起身道:「你也是術士吧?」

何考:「先回答我的問題!」

男子看了旁邊昏迷不醒的女子一眼,咬牙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我是東國人,叫常安居,從瓦底國一路追到薩哇國,既是爲了報仇,也是爲了除害.」

男子名叫常安居,家住山閩省無化縣南弓鄉大杉村,巧了,就離何考剛去過的聯西村不遠。據常安居介紹,那女子真名叫鍾靚慧,也是大衫村的。

鍾靚慧職高畢業後就出去打工了,聽說在外面混得很不錯,自己創業當了老闆。

五年前她回到村裡,自稱在瓦底國北部的一個科技園做主管,搞電子商務賺了不少錢,衣錦還鄉給家裡蓋了一棟嶄新的三層小樓,很令當地人羨慕。

當地宗族觀念比較強,到外地做生意喜歡拉幫結夥,一個人趟出路子來,往往就會帶出去一批同鄉。

鍾靚慧介紹了發財的機會,也帶走了一批同鄉,包括常安居的親弟弟常安在,鄰村的姑娘甘小鈺也在其中,就是鍾靚慧方纔企圖冒充的那位。

看來鍾靚慧就是順嘴說了一個熟悉的同鄉名字。

其實他們在境外做的都是坑蒙拐騙的買賣,詐騙的對象主要都是境內的東國人。有人騙到了錢,然後又招攬更多的人到那邊,組成團隊從事不法業務。

鍾靚慧之流,算是所謂園區的中層領導,身份更像是不法業務的承包商或分包商,手下有自己的團隊。

弟弟出國大約一年後,東國官方開始加大力度打擊此類跨國詐騙活動,

而在此之前,很多當地人都已心知肚明,知道這些人出去都在幹啥,但他們都聲稱自家人是出去打工丶上學丶旅遊云云。

常安居當時在外地,聽說此事特意趕到瓦底國北部,想方設法把弟弟給帶回老家了,告誡他不要再幹這種事。

其實那時他們想回還是能回來的,只是很多人因種種緣故不願回來或不敢回來。

弟弟能及時抽身算是很走運了,可是回來後在家裡就待不住了,幹什麼別的活都覺得沒意思,既辛苦又不掙錢,總之很不適應。

就在這段時間,弟弟又接到了鍾靚慧的電話。

鍾靚慧告訴他不用擔心,東國政府的行動又打擊不到境外,瓦底國園區的一切業務都正常,這個時候纔好悶聲發大財。

團隊裡不少人都回國了,恰好讓出來大把機會云云—反正弟弟聽了鍾靚慧的蠱惑,揹着家裡人又轉道跑回了瓦底國。

回去之後他發現氣氛變了,園區加強了人身控制,過了不久,東國的打擊力度也來到了境外—----又過了一段時間,當地一片兵荒馬亂,很多不法份子被移交東國。

鍾靚慧還想掙扎,不想伴隨着園區的覆滅被遣送回東國,又控制手下團隊逃蹄到瓦底國中部丶與薩哇國接壤的另一片所謂的詐騙園區。

當時的瓦底國很多地方都有動亂,弟弟就死在轉移途中---消息被家鄉的警方確認後,轉告了他的家人。

至於鄰村的那位甘小鈺至今下落不明,但她家人仍宣稱她在國外留學呢。

常安居的父親聽說消息,捂着胸口就栽倒在地,然後便再也沒醒過來-—----辦完父親的後事,常安居就追到了瓦底國境內,他要做的事不僅是報仇,更是除害。

鍾靚慧跑到瓦底國中部後,那裡的園區不久後也被打掉了。她前些年已賺了錢,給自己安排好了退路,跑到了薩哇國,和幾個同夥在南部的素他尼躲了起來。

聽說這夥人又創業了,開了個外貿公司,號稱在做合法生意。

常安居從瓦底國追到了薩哇國,終於找到了鍾靚慧。他準備動手時,鍾靚慧察覺不妙開車逃跑,慌不擇路來到郊外,恰好被何考撞上了··

聽完常安居的講述,何考沒發現什麼破綻,他心平氣和道:「假如你說的是真的,看來是我管錯了閒事。」

常安居:「我說的當然都是真的!您去打聽打聽就知道了-—----您的修爲遠在我之上,我若騙你也沒什麼好下場。」

何考:「修爲?我看你也是一名術士,至少有二階修爲,不知修煉的是哪門術法,又是師承何人?」

常安居看了何考一眼:「師父有過叮囑,不可輕易泄露身份,更不可隨意告知他人。」

何考:「術士不可泄漏身份,因爲常人不知亦不解。我也是術士,同道交流並無此限,你師父應該告訴過你。」

常安居:「我還不知您的身份—————」又看了旁邊的鐘靚慧一眼,「您能不能讓我先處理完這件事,我們再換個地方說話?」

何考:「你暫時別動她,先等我半個小時。半個小時之後我再來找你,

到時候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可以嗎?」

除了師父之外,常安居還從未接觸過別的術士,沒想到卻在海外碰上了,還是傳說中的高階術士!

方纔他懷疑何考是鍾靚慧的同夥,所以就朝着何考動手了,動作卻是拍而不是砍,打算把何考拍翻了控制住,然後再審問清楚,不料自己卻被拍翻了。

他非常好奇與激動,但事態特殊,也無法放下戒備與警惕。

可是轉念一想,何考若真想對他不利,他此刻應該沒命了,所以還是聽從了何考的吩咐,答應就在原地等半個小時。

何考走了。看着身旁昏迷不醒的仇人,常安居幾次想要動手,雖然刀槍已被拿走,修爲法力也被封禁,但用手掐都能掐死她,或者揀塊磚頭也行!

但常安居還是忍住了,畢竟已答應了何考暫時不動手,而且被封禁修爲法力還需要何考親手解開,他也沒法不聽話。

何考說是等半個小時,果然半個小時後就穿過樹叢重新出現在常安居眼前。

何考施法解開了封禁,將手槍和砍刀都還給常安居道:「給我留個聯繫方式,明天晚上再約個地方見面詳談,什麼地方由你選------先辦你的事吧。」

常安居終於鬆了一口氣,又驚又喜道:「就在離這裡的最近的素他尼市,有個東華美食酒店,招牌都是東國字,我訂好包間等您!」

留下聯繫方式之後,何考便離開了此地,這件事管得有點尷尬,果然凡事不能只看表象啊。

方纔那半個小時,他先在暗中觀察了幾分鐘,發現常安居確實沒有異動,然後又到常安居的老家做了一番信息蒐集,確認其所言非虛。

該怎麼處置鍾靚慧呢,何考乾脆來了個眼不見爲淨。

從道義角度,他確實不好阻止常安居的報仇除害行爲,其實不僅是鍾靚慧,她如今在素他尼市的那幾個同夥,也不應該有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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