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顧楓有意識時，已經是次日清晨了。
按道理說，顧楓受了如此重傷，應該沉睡個一星期或者半個月的，可他偏偏一晚上不到便醒了過來。
沒睜開眼睛，因爲眼皮子實在是太沉了。
顧楓只能感覺到，他是躺在地面上，神識放空，身體的每一處都在劇痛，如同被千萬這隻螞蟻腐蝕一般。
“嘖嘖，牛-b啊，我這才沉睡幾天吶，你這就壽元損耗了三十年，境界跌落至四級初期，甚至異能本源居然都破碎了一半。”
心底深處的聲音雖然在感慨，可帶着無言的憤怒：“你tm倒底想不想活了，遇到七級強者就跑啊，打泥煤啊，能打過嗎？要不是老子醒來，給你恢復受傷的臟腑，你早就死了！”
“不是打過了嗎？”
顧楓沒好氣的回了一句，而後也憤慨道：“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當時你沉睡，我能有什麼辦法？”
“……”
龍靈被氣的啞口無言，好半晌後才鬱悶道：“你這麼說，是怪我咯？”
“沒有，我就怪自己不夠強大。”
顧楓在心裡嘆了口氣，而後感知着異能本源，本來一顆完美的種子，已經破碎不堪，境界亦是跌落到了四級初期。
顧楓能夠感覺的到，自身的蒼老，境界的變弱。
他沉聲道：“龍哥，我的本源跟境界，還能夠恢復嗎？”
“你還想恢復？”
龍靈憤怒吼道：“本源都破碎了一半，你跟我說怎麼恢復，都告訴你別用封妖古玉了，這東西邪乎的很，你難道不知道嗎？！”
“沒法恢復嗎……”
顧楓呢喃了句，而後語氣很隨意道：“無所謂了，活下來……就好，真的。”
龍靈緘默，真的就無所謂嗎？
顧楓修煉一年異能，便邁入五級中期，天資在當今異能界絕對算得上一流，當之無愧的天驕！
若是再給五年時間，也不談因果跟天劫，最多五年，再加上點機緣，不難登臨絕巔，成爲一方至強者！
可現在，一切都變質了。
顧楓的修煉度不僅將會比以前慢上許多，就連戰鬥力也都將因爲本源的破碎而大幅度降低。
可以這麼說，若沒有逆天修復本源的頂尖天材地寶，一代天驕將就此隕落。
“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這麼做嗎？”龍靈嘆息。
“會。”顧楓沒有絲毫遲疑。
“傻-逼。”
龍靈氣的罵了句，而後才又道：“你的情況不同於劉浩跟你媽的本源破碎，你的情況實在是太嚴重了，等我回去想想辦法吧，境界還可以再修，壽元可以再竊，可本源……次奧，老子真tm的服了你，瘋子！”
……
面對刀子嘴豆腐心的龍靈，顧楓心中笑了笑，而後忍着疲乏，漸漸睜開了眼睛。
所在的地點是一個大約十平米的山洞。
正中央，一堆木柴被燒的“噼啪”響，唐瑤躺在地面，而顧楓則是躺在她的身側。
睜開眼，顧楓便看到了面上帶着一抹炭灰的唐瑤，面容疲倦，柳眉輕鎖，也不知在夢中夢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顧楓掃了眼山洞，又看向他的身體，衣服破爛，很多地方都帶着火焰燒烤的痕跡，唐瑤亦是。
雪白衣衫已經骯髒，甚至顧楓還看到了唐瑤腳腕處的一點傷痕。
顧楓心疼的急忙從古玉空間中找出幾件衣服跟大桶礦泉水，給唐瑤蓋上，同時用毛巾輕輕拭去唐瑤臉上的灰塵。
這輕微的動作讓唐瑤突然睜開了眼睛，當看到是顧楓時，眼眸深處的驚慌散去，轉而驚喜。
“顧楓，你這麼快就醒了？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唐瑤急忙圍了上來。
“沒事，好多了。”
顧楓搖頭，唐瑤面上掛着狐疑，爲了轉移話題，顧楓不由得笑道：“唐瑤姐，你現在這樣子……”
唐瑤看了眼衣衫，不由得翻了個白眼：“還不是你這個小混蛋，昨天分身自爆導致森林大火，我帶着昏迷的你好不容易纔找到這麼個山洞，我們差點被燒死……”
“對不起。”顧楓歉意道。
“我們之間不需要說這個的。”唐瑤微嗔。
“對了，唐瑤姐，我記得你之前說過，只要我們還活下來就做我女朋友的事情嗎？”
顧楓眼睛驟然亮起，之所以有勇氣戰鬥獨臂老者，跟這個約定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
“忘了呀。”
唐瑤眨眨眼，咬着脣，一副失憶的表情。
“……”
顧楓嘴角抽了下：“說話不算話，真的好嗎？唉，我當時還不如戰死呢，至少留個念想。”
“呸呸呸，什麼死不死的，不吉利。”唐瑤板起臉。
“人與人之間什麼最重要？承諾。”
顧楓捂着胸口，倒在地面，喘着粗氣道：“我不行了，我……”
雖然知道顧楓是假裝的，可唐瑤還是關心的蹲下，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啦，別裝了，做你女朋友這件事也不是不行，先想想怎麼出去吧。”
“好吧……”
顧楓無奈，卻沒有再讓唐瑤表態，只是心中卻是略微有點失望。
“我騙過你嗎？”
唐瑤看到顧楓的表情，便知道這傢伙在想什麼，頓時嗔道，只是心中卻是帶着點點擔心，這小混蛋，剛醒就想這事，就不能先去醫院，將傷勢養好再說嗎？
可當想到之前生死之間的承諾時，俏臉卻是不自禁的浮現了一抹暈紅。
沒想到，居然真的能夠活了下來，既然如此，那爲什麼還要矜持呢？不過……顧楓太氣人了，先吊吊他胃口！
“貌似沒有……”
“這就不結了？”
“嗯嗯……”
顧楓這才得意的笑了起來，掏出手機想要打電話，卻現依舊沒信號，一句臥槽直接吐了出來。
“不許說髒話。”
“得令，老婆大人！”
“去去，誰你是老婆？我們現在的關係，可還是姐弟呢。”
“乾的！”
“……”
唐瑤額上一排黑線，總感覺顧楓話語中帶着點別的意思……
“嗷嗚嗚……”
突然，遠處傳來了陣陣狗叫聲，但若是細聽，聲音中卻夾雜着一抹孤傲跟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