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燈吃了一驚,一拍身下的花鹿,身子向後縱出。梅花鹿被他一拍,人立而起,那拳正中花鹿,直打得這畜牲腦漿迸出,餘力不衰,將花鹿屍體反向燃燈壓來。
燃燈急忙催動身上的二十四枚定海珠,將周身空間鎖定,遏住了鹿屍壓來之勢。這才注意到突襲之人,身形矯健,黑色的能量鎧甲覆滿周身,連頭部也不例外,這人一拳不中,又涌身撲來,速度奇快,猶如一道黑色的影子。
“你是何人!”燃燈一邊發問,一邊全力催動定海珠,將周身六米左右的空間籠罩起來。
來人正是阿凱。當燃燈悄悄從兩軍陣前溜掉之際,已被魔禮青發覺。二人對燃燈印象極差,便聽了申公豹的建議,前來狙殺燃燈,奪取定海珠。
此刻燃燈發動定海珠,阿凱立時便感覺身形滯澀,拳到燃燈周身六米之內,便如擊入一塊黏稠的物質之中,速度驟降,彷彿定海珠營造出了一個滯重無比的空間,在這個空間中,任何的物質運動都被侷限住了一般。
阿凱的攻擊被定海珠的力場所阻,根本就遞不到燃燈身前。燃燈連聲喝問,阿凱只是不答,只是圍着燃燈不住出拳,試圖找出破綻。
“小子!既然不敢說出師承來歷,那殺了你也不算失禮!”燃燈見阿凱不答,從袍袖中取出一件法寶來,這法寶形如一隻小小瓦盆,呈紫青色。看上去甚是光滑,不知何物所制。衝阿凱頭頂祭了上去。
阿凱豈會被它打中,速度全力發動,一閃身便到了燃燈背後,那法寶如影隨形,也飛向燃燈背後,直追阿凱。
“哼!看我的心念快,還是你的速度快!”燃燈冷冷一曬,也不轉身,用心念指揮法寶追擊阿凱。
圍着燃燈轉了二圈之後,阿凱驟然抽身,猶如一道黑色虛影,逸向一叢長草。那法寶突然變形,便如一張卡通片中的人物接吻時誇張的大嘴,橡皮糖張得老大,直向阿凱伸了過去,想要將阿凱包裹進去。
阿凱一步跨過那叢長草,而那張跟在後面的大嘴突然跌了下去,化作最初的瓦盆形狀,落入長草之後。
燃燈心念猛然一鬆,失去了與法寶的心神聯繫。法寶使用者和法寶之間是由心神進行聯繫着的,利用心神來操控法寶,一旦法寶與心神失去聯繫,使用都就無法再控制法寶了。只有重新再接觸法寶,與心神聯繫上才能再次操控。
阿凱緩緩轉過身來,面帶笑容,再次走向燃燈。
“誰?誰在那裡!”燃燈心神一掃,已發覺在長草之後還有另一個生命反應,肯定是那人收走了自己的法寶。
長草之中“繃繃”幾聲弦響,一名女子懷抱琵琵走了出來,當然是魔禮青。她和阿凱前來之時,申公豹便告訴他們燃燈有一件護身法寶,紫金鉢盂。並將一隻看起來頗爲敝舊的青色絲囊交給魔禮青,並傳了她運用之法。
阿凱一見這絲囊,便認出正是二十一世紀時,在梵蒂崗地底五號交給他的那隻,但當時時間緊迫,也未來得及向申公豹詢問這絲囊的來歷。剛纔阿凱逸入草叢,正是魔禮青展開絲囊,運用法力,將那紫金鉢盂收入囊中。說也奇怪,絲囊收入紫金鉢盂之後,仍是那麼軟塌塌地,根本不似裝入了什麼東西,甚至連重量也沒有增加。
魔禮青走出草叢,右手拔動絲絃,配合體內法力,擾亂燃燈心神。
“你們是誰?爲何與我爲難!”燃燈直到紫金鉢盂被收,方有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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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他到達燃燈身邊的時候,那種粘滯的感覺又將他包圍起來,身形迅速被阻止住了,全身似乎都被凍結了,便如影片放映機突然壞掉,銀幕上的影像迅速定格了一樣,阿凱被定海珠的力場完全固定住了!
“哼!和我玩這把戲,你們還太淺了!”燃燈開口發聲。剛纔紫金鉢盂被收,他雖然吃驚,但也迅速定好了計劃,假裝分神,引阿凱進入定海珠的力場範圍,將阿凱困住。此刻燃燈面露得色,衝魔禮青道:“告訴我你們是誰,有什麼目的。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他!”
魔禮青不答,手指揮弦更急,想快點將燃燈心神動搖,使阿凱脫困。
“沒用的!”燃燈亦感覺到了魔禮青的聲音攻擊,但他修煉的就是心神法力,日復一日的靜坐使他的心神定力超強,魔禮青的心神攻擊對他根本構不成威脅:“還是好好回答我的問題爲好!”
阿凱在定海珠的力場籠罩之下,只覺得身體外放的護甲滯重無比,根本無法活動,而且四周定海珠的莫名力場也都在向身體壓縮,要將護甲壓向身體內部去。但燃燈在身旁卻不受限制,阿凱唯有竭力維持護甲形態,因爲燃燈隨時都可能向自己發動攻擊。
“怎麼?不說?”燃燈手指緩緩抵住阿凱後心,衝魔禮青道:“只要我手指一動,馬上便會讓他變成死人!”
魔禮青自然知道燃燈的厲害,那日不過是手與趙公明的金鞭輕輕一觸,便讓趙公明廢了一條左臂。此刻燃燈的手已觸到了阿凱的護甲上,自是擔心至極。於是停了琵琵,開口道:“你放了他,我還你的紫金鉢盂如何?”
阿凱聽在耳中,心中嘆息,越是這樣,對方越會得寸進尺,現在魔禮青應該作出一幅不在乎自己的樣子,帶了紫金鉢盂離開,那樣纔有可能讓燃燈去追,自己纔有可能脫困。但轉念一想,魔禮青這樣做,也實在是出於對自己的愛,也無可厚非。
“哦!是麼?”燃燈探出魔禮青對自己手中的人有所顧忌,心下大定,口中道:“好!我答應你!”
魔禮青取出青色絲囊,運用法力,囊口張開,紫金鉢盂從絲囊中掉了下來:“我把鉢盂放在這裡,我退開幾步,你放了他,再過來拿——”
“不!”燃燈見到這敝舊的絲囊,便看出這是一件法寶,雖然沒有任何元氣波動,渾不起眼,但看到鉢盂從如此小的囊中傾出,也知道這法寶不同尋常。笑道:“連同這絲囊一起放下,退開二十步!”
“……”魔禮青一怔:“我還你鉢盂,你放人,這絲囊不能給你!”
“你沒有這個決定權!”燃燈笑了:“鉢盂本就是我的東西,而要我放人,便要你那絲囊作爲交換!”
“你……”魔禮青漲紅了臉,但心中卻甚是平靜。剛纔拿出絲囊也正是要讓燃燈來搶,只有如此才能進一步讓燃燈在取法寶時分神,而這絲囊與自己的心神有着聯繫,二十步的距離下,也完全可以控制絲囊回到自己手中。面上卻作十分生氣的樣子,猶豫了一會才道:“好,依你所說,但你一定要保證放人!”
阿凱在定海珠的作用之下,體外護甲早已被壓至薄薄的一層,聽着二人對話,心中也是焦急無比。本來擬好的計劃,只是沒想到這定海珠居然可以被燃燈運用,而且能力如此之強,才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而且這燃燈陰險狡詐,只怕收了絲囊也不會放了自己,而且這絲囊是申公豹之物,即使燃燈放了自己,回申公豹那裡又如何交代?
心神內視,看到丹田處那一團已經成長到拳頭大小的白色內力團,似乎也受到了定海珠力場的擠壓,如同一團雲霧一般翻騰不已。雖然自己竭力想要讓它隨經脈運轉,讓自己好藉助它的力量來動一下,擺脫困境,但卻根本就指揮不動。
“放心!我好歹也是煉氣士中的長輩,怎會欺騙二個後輩——”燃燈目露微笑,道:“放下吧!等我拿到這二件東西,自然放人!”
魔禮青嘆了口氣,將絲囊放在鉢盂之旁,緩緩退開。只希望這絲囊到了燃燈手中之後,以自己的心神聯繫還可以拿得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