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宮銘珏眸色沉了沉,這位姑姑是來者不善,居然在孩子面前提這個話題。
他正要反駁兩句,身邊的小滿嘬了嘬手指裝出一副很天真的樣子。
“爹地,這位姑奶奶我都沒見過,年初的時候爺爺過大壽爲什麼她都沒來?”
清脆的童音在大廳內響起,趙華瑩差點沒繃住笑出聲,宮銘珏嘴角挑了挑,很好,他宮銘珏的兒子纔不會白白受氣。
小滿的意思很明確,宮海星作爲老爺子唯一的閨女連大壽都不參加,可見其親情有多涼薄,她那麼久不參與宮家的事情,還有什麼資格說沒聽說宮銘珏沒結婚的話。
場面一度有些尷尬,小滿卻絲毫沒有察覺,睜大了眼睛。
宮海星氣不過,還欲再說兩句卻被施言清一個眼神阻止了,她憤憤的靠坐回沙發,翻了一個明顯的不要太明顯的白眼。
“好了好了,都七點多了,孩子肯定都餓了,去飯桌上邊吃邊聊。”
施言清站起身打了個圓場,宮銘珏很有深意的看了這個姑父一眼,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一個人,圓滑的過分,他完全沒有忽略掉之前施言清阻止姑姑的那一個眼神。
一羣人陸陸續續的來到餐廳,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座位紛紛落座。
一時間,宮海星在生氣,宮銘珏懶得搭理,趙華瑩只顧照顧自己的孫子孫女吃飯,一頓飯吃的真的是食不言寢不語。
宮海誠是個老好人,他有心想要調節一下飯桌上的氣氛。
“施詩現在在做什麼?你剛回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只管找銘珏。”
宮海誠這句話真是發自肺腑的想要幫忙,可是在宮海星耳朵裡聽起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他本來就氣老爺子什麼好的都只會緊着大房,對於剩下的幾兄妹就像打發叫花子一樣。
殊不知老爺子是將他們兄妹幾人看的透透的,沒一個能擔當大任,只怕將摘星交給他們其中一人,用不了多少年就可以關門歇業了。
不過好在他有個一個比自己還要出色的孫子,宮老爺子在宮銘珏10歲的時候就將他當作接班人培養,宮海星幾兄妹壓根就不知道大哥大嫂能得到的這一切根本就是宮銘珏掙來的。
當年她遇上施言清,兩人迅速墜入愛河,不多久就將施言清帶回了家。可是出乎她的意料,彬彬有禮的施言清並沒有得到老爺子的認同,老爺子還放話如果宮海星要嫁給施言清就別想得到一毛錢。
可是宮海星還就真的吃了秤砣鐵了心的要嫁給施言清這個從山窩窩裡飛出的金鳳凰,她眼中的施言清有能力有擔當,一定會有發達的一天。
畢竟是自己的親閨女,老爺子最終對於兩人的婚事沒有多說話。但是宮海星不滿足啊,施言清的能力隨隨便便可以匹配摘星集團高層的位置。老爺子這回怎麼說都不同意,還很有深意的說了一句:防人之心不可無。
父女倆幾次因爲這件事不歡而散,最終宮海星和施言清遠走他鄉,老爺子私下將自己股份中的一部分分紅讓公司定期打給女兒,但是並沒有告訴宮海星,宮海星則以爲這是父親像對兩個哥哥一樣用了一點點的股份打發自己,老爺子的一片好心非但沒有得到女兒的感恩戴德甚至還因此被怨上了。
這次回來還是因爲施言清和宮海星用着股份分紅的錢在國外做生意並不順利,最終施言清拍板回到S市,他們要重起爐竈,在摘星的護佑下,不說能掙得滿盆滿鉢至少可以順風順水。再者說,他們已經知道了二哥和三哥因爲意外去世的消息,那老爺子怎麼說也不可能將什麼都給大房吧,好處多多少少會有一點。
無奈,這回他們剛到家卻連老爺子的面都沒見着,宮海星也就憋了一肚子的氣,看大房那一家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現在宮海誠主動提出幫忙,在她看來還是一副施捨的口吻,宮海星頓時就有點炸了。
“我們施詩能幹的很,去年已經在幾個國家開過個人畫展了,現在在業內評價很高的,銘珏一個商人哪懂這些。”
宮海誠的笑僵在臉上,還是趙華瑩偷偷瞪了他一眼:吃你的吧,話那麼多也不怕咬到舌頭。
宮銘珏將嘴裡的東西嚥下去,優雅的用紙巾擦了擦嘴才慢條斯理的說到。
“我確實不懂,畢竟摘星也沒有進軍文藝界的傾向。”
施言清恨不得給這個不會說話的婆娘一個耳光,他們在國外的小公司就是經營了十幾家畫廊,一方面可以幫助女兒打響名氣另一個就是施言清也是一個很有文藝細胞的人,經營畫廊有格調還能認識很多上流社會的人,同時真正有市場的畫作掙的錢可不是一星半點的。
施詩在新人裡勉強算的上有名氣,但是她的畫和很多國際級的大師相比差的太遠了,施詩的幾次畫展都是兩夫妻打理的,可是反響並不算太好。兩夫妻對於畫的鑑賞和市場命脈的把握也差了許多,這才導致他們的畫廊最後開不下去。
這次回國,施言清打的主意就是藉着摘星的東風,將女兒的畫炒起來,畢竟A國出了名的土豪多,大部分都還是附庸風雅,哪裡真正懂現代畫,他們才能從中牟利。但是宮海星只一句話就讓宮銘珏將他們的退路都堵死,真是不怕神一般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銘珏,你姑姑不會說話,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來我們倆乾一杯。”
施言清說着就要替宮銘珏斟酒,卻被宮銘珏擋住了杯口。
“姑父,我晚上要開車,不方便喝酒。”
今天這頓飯那是每隔三分鐘都尷尬一次,大家都要消化不良了。
這時小漁扯了扯宮銘珏的袖子。
“乾爹,明天的鋼琴課老師有事延後了,不用送我去。”
小孩子嘛,吃的高興了腦子裡想到的事情就說了出來。
宮海星陰陽怪氣的瞥了小漁一眼。
“銘珏,這丫頭是誰?怎麼叫你乾爹?”
宮銘珏的眼皮子垂了垂。
“這是我已逝朋友的女兒,現在我收養了她。”
這些話完全不用避諱小漁,小姑娘記得比他們都清楚。
宮海星咯咯一笑用一種讓人極其不舒服的語氣說道。
“孤兒啊?還學鋼琴,銘珏你是不是把一個外人真當宮家小姐一樣培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