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銘珏因爲心慌,都忘了自己滿手都是血漬,下意識的就伸出好的那隻手去拽立夏的腕子。
“沒事兒,我們去辦公室說。”
立夏不客氣的一揚手躲開了宮銘珏的靠近,默默的往後退了一步。
“既然沒事兒,我就不多問了。我今天過來是想和你說一件事的。”
宮銘珏臉上僵了一僵,很快又恢復如常。
“這裡人太多,有什麼不能去辦公室說的?”
立夏低垂的眼皮掀了起來,那目光澄澈卻冷酷又無情。
“你貴人事忙,還是不去打擾你工作的好,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我今天來找你就是跟你說分手的,小滿我不會帶走,我會允許你每月一次來看他。就這樣。”
明明說的是正宗的不能再正宗的A國語,可是立夏吐出的這句話一瞬間竟然讓宮銘珏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宮銘珏強扯出一個笑臉,上前一步又想靠近,卻被立夏警覺的躲開了。
“你是不是還在因爲那天的事情生氣,我跟你道歉,確實是我的錯,咱們不鬧脾氣了好不好,分手這種話輕易說不得。”
立夏雖然知道是假的,可是面對着宮銘珏祈求的眼神都覺得難過的無以復加。但是戲演了一半斷斷沒有收場的道理。
“我沒有開玩笑,這幾天我想了很久,會有這種誤會,追根究底是我們性格不合,門第相差太多,勉強在一起對誰都不好。”
周圍安安靜靜的,大家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這齣戲,不知道是不是出現幻覺了,老闆這種鑲鑽的絕世美男居然是被分手的那一方。
張特助一看不好,立馬先驅散人羣,之前的演戲讓你們看看可以,可是老闆的感情問題絕對不能成爲員工茶餘飯後的談資。
“都給我回去工作,上班時間摸魚,你們是嫌工作太輕鬆。”
周圍的人陸陸續續的離開並沒有影響到宮銘珏,他此刻眼中只有面前的立夏,周圍的一切都變成了空氣。
宮銘珏垂着頭,看不清楚表情,可是他的語氣中隱隱有一絲的顫抖。
“你在騙我對不對?只是想懲罰我不信任你對不對?我們沒有性格不合,你之前明明有承認過愛我的……”
立夏爲了避免自己心軟,迅速的轉過身去背對着宮銘珏。
“那是之前,人是會變的。”
說完就要走,卻發現被人從身後緊緊的抱住,力氣大到似乎要勒斷她全身的骨頭。
“你放手。”
“我不放,我放了你就要走,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立夏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好不好?”
立夏深吸一口氣,她能察覺的出宮銘珏如此的放低姿態只爲了祈求不要分手,如此一來她更不敢強硬的轉身去看宮銘珏的臉,就怕他露出那種像被捨棄的小狗那樣溼漉漉的眼神。
“宮銘珏,咱們好聚好散。”
“我不要散,立夏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給你離開我的機會。”
也許是宮銘珏在立夏面前的樣子永遠都是傻氣的可愛的溫柔體貼的,她幾乎都要忘記曾經那個冷漠霸道的人了,分手這檔子事對宮銘珏的刺激不清。
立夏無奈,她也許應該跟宮銘珏提前打個招呼的,拋去掉吵架產生的那點子彆扭,當然也要排除掉宮銘珏會阻止她以身犯險的行爲。
但是現在真的有些騎虎難下了,她總不能在這裡跟宮銘珏解釋吧,那不就前功盡棄了,說不定施詩還在暗中觀察呢,如果功虧於潰,下次同樣的事情施詩可能就不會上當了。
正當局面有些僵持不下的時候,被保安押送着的男人不知道哪裡突然冒出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一左一右兩個保安,保安被突然襲擊有些措手不及。
那男人撿起正好掉落在腳邊的那把彈簧刀衝着離他最近的立夏就刺了過去,臉部因爲即將大仇得報露出猙獰而扭曲的笑。
“去死吧。”
宮銘珏下意識的抱着立夏一旋身,那把匕首直直的插在了宮銘珏的右側肩胛骨上,立夏只聽得頭頂上方一陣悶哼。
保安和張特助迅速上前制服住發狂的男人,這次不敢再怠慢迅速將人交給張特助通知的宮銘珏的保鏢,那男人被脫走的時候還發出尖利而瘋狂的笑。
張特助上前扶住宮銘珏,有些擔憂的看着他後背的傷勢。
“BOSS,你的傷……”
宮銘珏就像沒聽見他的話一般反而更爲關切的望向立夏。
“立夏,你有沒有傷到?”
立夏當然沒被傷到,他像一個騎士一樣將她牢牢的護在懷裡,怎麼可能受傷。
感覺到眼眶有些發酸,立夏看着宮銘珏雖然蒼白但是勉強擠出笑意的臉。
“你……怎麼樣?”
宮銘珏因爲這一句關懷,迅速裂開了嘴角,如果媳婦兒能不再提分手原諒他,那麼就算在他身上再插幾刀,他都無怨無悔。
“沒事兒,刀子插得不深,待會兒處理一下就行了,不過,你可不可以……”
立夏心中鬆了一口氣,連忙打斷他。
“沒事兒就行,我先走了,過兩天我會找個時間去半山別墅搬家。”
張特助只覺得老闆原本就蒼白的臉上就連最後一絲血色都褪得乾乾淨淨,一時間有些義憤填膺,老闆受傷到底是爲了誰啊,立夏會不會太冷漠了些。
“立夏小姐,老闆可是爲了救你受的傷……”
背對着宮銘珏和張特助的立夏停下向外走的腳步頓了頓。
“那人本來就是衝着宮銘珏來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說完就快步離開了,她深害怕自己多留一會兒就多一份功虧於潰的可能。
“這女人是不是沒心啊,老闆你背上的傷不治不行,我扶你去辦公室,醫生待會兒就到。”
自說自話的張特助發現宮銘珏推開了他要幫忙的舉動,神色冷漠到毫無感情。
“我自己走就行了,讓幾個部門經理到我辦公室彙報工作。”
說完根本不理會張特助接下來想要勸解他休息的話,也不理會身上還在滴血的傷口走向了總裁電梯。
一直默默在大堂邊上做着清潔工作的一個大嬸直起了腰桿,擦擦額頭的汗水,看向那個受了傷卻走的依然瀟灑挺拔的男人,不自覺的咬了咬嘴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