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這個男人目前沒有做出任何傷害自己的事,幾乎在一瞬間,立夏就對現在的形式做出了判斷,抱起了懷裡的小滿,迅速的鑽進了車裡。
“這是我第二次救你了。”
宮銘珏一邊迅速的打着方向盤,一邊從後視鏡裡盯着車排後座的立夏。
理所當然的,他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立夏此時全部身心都關注着懷裡昏迷不醒的小滿。
小滿那白嫩的小臉,此時佈滿了潮~紅,嘴裡不時的發出細細的囈語:“媽咪、媽咪。”
立夏從來沒有感覺到如此的無所適從,哪怕她的智商高到讓人難以相信,但面對此時的小滿,她毫無辦法。
宮銘珏一直在後視鏡中觀察着那個緘默不言的女人,總有種她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車子緩緩到了宮銘珏的半山別墅,立夏將昏迷的小滿放在客房大牀上,但是她並沒有急着打電話找醫生,而是站在牀邊,眉頭緊蹙。
“你好像一點也不着急。” 宮銘珏雙手插兜,斜靠在房門上。
“你不明白。”
立夏並沒有擡頭看向宮銘珏,“普通的醫生對小滿的情況沒有用……小滿不是一般的竭力而昏迷,而是……..”
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對着宮銘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事情,立夏的聲音戛然而止。
看似依然鎮定自若的立夏,其實現在已經慌了,不然她不會不假思索的就對自己說出小滿的情況。
宮銘珏擡眸,陽光透過窗櫺爬了進來,剛好打在站在牀前的女人身上。
一半明媚,一半昏暗。
這個女人和孩子身上,有着太多讓自己好奇和需要解答的事情了,宮銘珏沒那麼多耐心去繞彎子。
“其實剛纔我看見了,這孩子會時間靜止術。”
他不緊不慢的站直身體,走進屋內:“再加上之前他會催眠,我知道他的情況,你也不用瞞着我,但是……現在我有幾個問題。”
“我跟你沒那麼熟,你要的答案我沒有。”
立夏皺着眉,毫不遲疑地打斷他的話。
這個男人給人的壓迫感太強,即使是很隨意的談話,也讓自己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宮銘珏冷笑一聲,往立夏面前一站,頎長的身形遮住了大半陽光。
“你以爲,我在跟你談條件?”
宮銘珏的聲音冷得像是冰霜一般,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威脅。
“我有辦法把你從那幫人手裡救出來,也自然能讓你們母子回到他們手裡。”
“……”
卑鄙!
宮銘珏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他身上有着商人特有的精明氣息。
在經過幾秒鐘的思考後,立夏重新拿出了那種淡然、穩重的氣質。
她知道,和這樣一個男人談判,必須要有不輸於他的氣場。
“你想知道什麼?”
“小滿的異能具體還有什麼?”
“催眠、測謊、時間靜止。”
因爲小滿還太小,現在他表現出的異能就是這些,至於以後還會不會有,立夏不知道。
果然,和自己內心猜測的差不多。
宮銘珏心下了然。
“你們的實驗室出了什麼問題?我看那些人好像想抓這個小傢伙。”
立夏緊抿着嘴脣,思考了好一會兒。
這時候,多一個同盟總比多一個敵人好,眼下她最重要的,是要帶着小滿找一棵大樹立足。
斟酌片刻,她緩緩開口。
“有人背叛,實驗室大部分被滅口,我帶着小滿逃出來了。”
對於宮銘珏的第二句話,立夏沒有接。
聳了聳肩,看似漫不經心的宮銘珏直接問出了內心最想問的問題:“七年前你去過島國麼?”
“沒有。”立夏毫不鬆口。
“小滿的父親是誰?”
“實驗室的精子庫裡選出來的。”
“你到底是誰?”
“我的名字叫立夏。”
“那麼我們的交易到此爲止。”
看着宮銘珏站起身要走,立夏難得有些急躁地抓住他的袖子:“你想出爾反爾?”
“我認爲談判交易,是建立在相互坦誠的基礎之上。”
宮銘珏收起了那副隨意的樣子,臉色冰冷:“我希望聽真話,而且……我看現在小傢伙的情況不太好。”
立夏匆忙趕到牀邊,果然,小滿之前還潮~紅的臉現下已經沒有了血色,反反覆覆的囈語也沒了聲響,彷彿是沒了呼吸一般的瓷娃娃。
右手捏成拳,在身側緊了緊,彷彿是豁出去了一般:“七年前我去過島國。”
立夏的話,成功地喚停了宮銘珏的腳步,他背對着立夏:“你繼續說。”
“小滿是你的孩子。”
從之前那一句話說出口以後,立夏反而覺得沒有那麼難以啓齒了:“你應該已經猜到了,七年前那個人是我。”
宮銘珏倏地轉過身,那雙原本淡漠的眸子,此時正死死的盯着立夏。
半晌,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那麼站在屋子裡對峙着。
“你!很好。”
宮銘珏看着立夏瘦弱、之前因爲受傷而慘白的臉透露出的倔強和堅強,突然覺得,那滿腔的怒火不知怎麼的就消了下去。
“這帳,我們以後來算。”
說完,宮銘珏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Jason,帶着你的人十分鐘之內趕到半山來。”
不等對方回話,便掛斷了。
時鐘,滴答滴答的走着,兩人誰也沒有再說話,彷彿過了一個世紀一般,終於,門外傳來了衆多的腳步聲。
“大少爺,你是又有哪根筋出了問題麼?”
一道戲謔的男聲傳入立夏的耳朵。
立夏擡頭,看見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帥氣男人走了進來。
來人叫凌博,從小和宮銘珏一起長大,前年才從老爸手裡接過宮家醫療團隊的擔子。
說起他老爸凌一致,想當年那可是大名鼎鼎的神醫,一手飛針刺穴使的是出神入化。
宮銘珏小時候的幾次昏厥,都是靠凌爸爸那一手飛針救回來的。
宮銘珏沒有收回停留在立夏和小滿身上的眼神,很嚴肅地說:“救醒他。”
這屋裡的氣氛實在是太奇怪了,宮銘珏的房間里居然有女人?
還是個看起來長得很不錯的美人胚子。
那個躺牀上的小孩又是誰?
憑藉着自身的醫學素養,凌博知道那小孩看起來不太好。
迅速收回了戲謔的表情,凌博上前查看,伸手探了探小滿的脈搏,眉頭漸漸皺了起來:“脈動幾乎都沒了,這情況怎麼和你小時候那麼相似?”
頓了頓,凌博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不對,又不完全一樣……但是再不採取措施,會有危險。”
有些難以置信,這麼小的孩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纔會變成現在這幅樣子?
“不管怎麼樣,救他”
宮銘珏轉頭看向凌博,“他是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