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
聽到這個名字,楊忠庭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苦澀,他很清楚,秦凡的醫術是高明,甚至整個京都都無人能出其右,但自己就是不想找他。
先不說自己本就不怎麼看得上他,況且因爲楊夢珂的事情,秦凡不對自己懷恨在心才見鬼呢,現在自己遇上事兒了讓他出手幫忙,他會幫?
沉吟片刻後,楊忠庭還是搖搖頭:“不,不找秦凡,就讓你們治!不就是紅斑狼瘡嗎,我這點醫學常識還是有的,這根本就不是什麼要人命的病,限你們今天太陽落山之前務必想到辦法,一週內把人治好,否則你這院長,哼,還是退位讓賢吧。”
聞罷,顏夕也來了脾氣,當即站起來道:“既然楊副總理都這麼說了,那我顏某現在就回去寫辭職信,這柄,就算是把我殺了都治不好。”
“楊副總理,我再糾正你一點,患者所患的,絕不是普通的紅斑狼瘡,而是一種極爲特殊,極爲罕見的紅斑狼瘡,其中附帶未知毒性,西醫根本無能爲力,倒是用中醫鍼灸可以一試,而在整個京都,誰敢說自己的中醫術比秦凡還好?”
雖說秦凡在人民醫院內實行醫療系統變革,一時間令不少京都醫院收到了衝擊,利潤大減,其中也包括同濟醫院,但這並不妨礙院長顏夕對秦凡醫術的佩服。
“中醫?京都出了名的中醫可不止他一人,哼,既然你治不好,我另轉他處就是,立刻爲竹下先生安排轉院,散會。”
“轉院?轉到哪兒去?人民醫院?”
又聽到人民醫院四個字,楊忠庭強忍怒氣道:“轉到京都療養院!找鄭老,平日他專門負責爲我父親看病,中醫術就不相信會比秦凡差!”
顏夕無奈點點頭,他不知爲何楊忠庭對秦凡有如此大的偏見,但作爲下屬,還是遵命照做得好。
爲竹下俊安排了轉院,楊忠庭也提前聯繫上中醫聖手鄭啓華老先生,一到療養院就送進了鄭啓華所在的房間。
“鄭老,顏夕說竹下先生所患的是紅斑狼瘡,對您來說應該問題不大吧?”
眉發皆白的鄭啓華並未去搭理楊忠庭,看着竹下俊背後那一身紅,黃,綠三色粘着性毒斑皺了皺眉,再有爲其診脈後,冷聲道:“紅斑狼瘡?哼,顏夕想必不會這麼沒見識吧?這是一種附帶毒性的紅斑狼瘡,一旦毒性得不到控制,就會毒發身亡!”
“這病,我倒是能用以毒攻毒之法試上一試,但我事前和你說好,成功率,只有四分之一,讓不讓我治全看你。”
“四分之一?”
對這成功率楊忠庭顯然不是太滿意,這不僅是在賭命,還是在賭他的前程啊,一旦失敗,那他下一屆評選二號首長,就幾乎無望了。
而就在楊忠庭猶豫不決之際,鄭啓華又道:“這病,如果讓秦凡來治的話,成功率應在四分之三,比我大得多,雖說我看不慣秦凡那毛小子,但他的醫術,我的確自愧不如。”
“又是秦凡……”
苦笑着呢喃聲後,楊忠庭又一陣猶豫,直到竹下俊醒來,發出一陣陣滲人慘叫後他才下了決定。
“快!你們幾個立刻把竹下先生轉人民醫院,讓,秦凡來治!”楊忠庭對幾個勤務兵道。
沒辦法,他最終還是不敢用自己的仕途和前程,去搏那四分之一的渺茫機會。
京都,人民醫院。
楊忠庭到來後,便被大廳中的保安攔住:“站住,你們是做什麼的?如果看病,先掛號,這是我人民醫院的規矩。”
“放肆!你們知不知道在和誰說話?立刻叫秦凡下來,這位是倭國領事館的總領事,一旦出了什麼差錯可能就會引起國際糾紛,到時你們誰承擔得起?”
“倭國人?總領事?”
幾個保安撇了撇嘴,他們都是特種兵出身,對倭國人的印象自然好不到哪兒去,不過當楊忠庭自曝身份後,還是用對講機通知了秦凡。
秦凡出來後,瞥了擔架上的竹下俊一眼,心中暗笑,隨即便看向楊忠庭:“真是稀客,楊副總理今天怎麼有空跑到我這一畝三分地來了?未曾遠迎,還望見諒。”
聽出了秦凡這酸溜溜的語氣,楊忠庭嘴角微抽了下,道:“秦凡,這是我國領事……”
“領事館的總領事,竹下俊嘛,之前我見過他一面,身患紅斑狼毒,如今奇癢難耐,而且不得解除,一旦接觸到起疹地帶就會劇痛無比,我說的可對?”
“啊!對,你,你說的都對!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真,真的好難受,我快被,被癢死了!救命!”竹下俊無力哀嚎道。
見狀,秦凡又看了看楊忠庭,嘴角掛起一個輕蔑弧度,隨即道:“不好意思,這病,小爺不治。”
楊忠庭兩眼頓時圓瞪:“你說什麼?不治?醫生就是以救死扶傷爲職責,你有什麼權利不治?更何況這還是外國友人。”
“嘁,友人?笑話,我承認倭國人裡有好人,但絕對不包括這個竹下俊,另外楊副總理,我想問你一個問題,生命,有無貴賤之分?是華夏民衆的命重要,還是他一個倭國總領事的命重要?”
“這……生命沒有貴賤之分。”楊忠庭答道,雖說他心裡不一定這麼想,但在衆人面前還是要這麼說。
“呵呵,既然您都這麼說了,那你看看,這麼一長隊的人,全都是來掛我的號讓我治病的,所以,就請這位總領事大人去排隊吧,這些人所患的全是疑難雜症,不比他的病症輕上多少。”
之前那兩個女孩子走後,秦凡便將百草廳內二十多個身患疑難雜症的患者調到這裡,爲的就是找藉口不給這倭國鬼子瞧病:“哦對了,如果楊副總理您等不了,就另請高明吧,這病如果再拖半天,就真的可能會死。”
“你!秦凡,你是在針對我,還是在針對竹下總領事?”
“秦醫仙沒針對任何人!先來後到,這道理到哪裡都講得通吧?”
“沒錯,倭國人的命是命,我們的命就不是命了?這是什麼道理?看你也是當官的吧,難道不應該先維護華夏百姓嗎?”
“……”
衆人紛紛開口,令楊忠庭一時語塞,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要是被帶上一頂不愛民的帽子,那他的仕途和前程更得完蛋。”
進退兩難,說的就是他現在的處境。
“好了楊副總理,我現在要工作了,你自便吧,要是排隊的話也可以,那裡有飲水機,你渴了可以自己倒些喝,就這樣。”
見秦凡對自己下了逐客令轉身就走,楊忠庭頓時將其拉住:“你站住!你辦公室在哪兒,我有話要和你說。”
“嘁,不好意思,我跟你沒什麼可說的,也沒時間跟你說。”
“是關於夢珂的事情!”
聽到這兒,秦凡方纔轉身看着他,暗道總算是說到正題上去了,略顯得意地笑了笑後,便讓彭玲在這裡維持秩序,該看病的繼續看病。
來到辦公室關上門,秦凡隨意地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說吧,想和我談談關於夢珂什麼?不過您最好抓緊時間,幾個小時後,那個竹下俊很可能會毒發身亡。”
楊忠庭坐下來,一臉憤懣地喘着粗氣看着秦凡,看了好一會兒後才輕吐出一口長氣,問道:“你和林傾城,有沒有解除未婚夫妻的名頭。”
“沒有,傾城是我女人,我憑什麼要解除?”
“是你女人?那夢珂呢?你想把夢珂置於何地?難不成讓夢珂給你做小做妾?哼,你的做法,比左謙也好不到哪兒去。”
“嘁。”
沒好氣地嗤了口後,秦凡正色道:“別拿我和左謙相提並論,我這充其量算是博愛,而且我有信心,將來給我所有女人一個名分。”
“楊副總理,我聽聞您主管的就是外交這一塊吧?竹下俊若是出事兒,你只怕也難辭其咎吧?那我們也就別廢話了,你今後還夢珂自由,我立刻治好竹下俊,就在之前,我還治好了昨晚‘服侍’竹下俊,被同樣感染上了紅斑狼毒的兩個女孩子。”
“你說話能不能客氣點?我好歹是夢珂的父親,更是你未來的岳父!”
“岳父?”
秦凡詫異聲,心中卻想這楊忠庭的臉皮是有多厚?現在有事兒求到自己就說是自己岳父了?早幹什麼去了?
之前自己巴不得喊他一聲岳父呢,可自打這貨又是軟禁楊夢珂,又是逼楊夢珂嫁左謙後,秦凡對這傢伙再沒了絲毫好感。
“岳父不岳父的,以後再議吧,楊副總理,我之前說的條件答不答應?答應的話,我一刻鐘將那竹下俊治好,不答應我也沒辦法,就請你,排隊等着去吧。”
楊忠庭被秦凡氣得不行,可偏偏還不能心中這股無名火發泄出來,那叫一個憋屈,還記得最初見到秦凡時,一口一個岳父那叫的是一個順口,可現在,想聽他叫上一聲都成了難事。
沉吟片刻後,楊忠庭還是選擇妥協,只因他的仕途和楊家今後的發展,在他心中的分量太重,太重,說白了就是功利心太強。
“好,我答應你,明天你抽時間去楊家吧,把夢珂接走就是,不過你今後若讓她再受委屈,我一定不放過你!”
這話,倒真是楊忠庭的真情流露,這兩天他也想了很多,自己之前的確愧對女兒,如今因楊宇和葉紫柔兩人的關係,楊家是不可能和左家交好了,因此,女兒能追求自己的幸福,與所愛之人在一起,他自然也是喜聞樂見。
而且即便連他都不得不承認,秦凡此子的確優秀,遠勝左謙,年紀輕輕便已官拜少將,一身玄妙醫術更是世所罕見,京都年輕一輩中,幾乎無人能出其右。
聞罷,秦凡也聽出了楊忠庭話中的真誠,放下二郎腿起身,說話的語氣也變得恭敬了些:“伯父放心,此生我定不會負了夢珂便是。”
“哼,現在滿意了?可以走了?”
秦凡咧嘴一笑,頗有些得逞的意思:“自然可以,楊伯父請。”
“哼。”
輕哼了聲後,楊忠庭便走在前面,而在電梯時還道:“剛纔民衆已經有怨言了,對竹下俊也極爲排斥,你優先治療竹下俊,就不怕他們鬧事兒?”
“呵,楊伯父放寬心,我一會兒當衆治療竹下俊,權當讓衆人看場雜耍,斷然不會鬧事。”秦凡笑眯眯道,笑容中倒頗有幾分奸猾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