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秀兒走進左老所住的病房,此刻左老已然昏迷不醒,偌大的房間內擠滿了人,有醫,西醫,左家的一衆嫡系,還有左老之前的一些老部下。
“都讓讓,讓一讓!讓秀兒姑娘先給左老診斷下,秦凡已經在趕來的路了,預計馬到!”葉楓一邊說着一邊想擠進去。
衆人聞聲望去,當看到葉楓帶來的居然是個小女孩兒後,便開始一陣竊竊私語。
“這小女孩兒是誰啊?也有資格給左老診病?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哼。”
“嘁,你也不看看這是誰帶來的人,葉家和左家的關係速來緊張誰都知道,在這種關頭,你覺得葉家會希望左老好起來麼?”
“唉,在這種關頭還是少說兩句爲妙啊,左老都已經這樣了,在場的醫生又都束手無策,依我看,不管是誰來都應該讓人家試一試,說不定會有跡發生呢。”
“……”
聽着衆人的議論,葉楓眉毛頓時緊皺起來,沉着臉喝道:“你們在說些什麼屁話!左老是我們整個華夏的功臣,是元勳,是支柱!即便我們葉家和左家之前的確鬧過些許不愉快,但我爺爺說了,他和左老依舊是最親密的戰友!”
“還有,如果你們質疑我帶來的這位姑娘的醫學水平,那你們可以問問在場的這些所謂的醫學專家!次我哥秦凡在醫學院舉辦講座時,秀兒姑娘已經在臺技驚四座,這事兒早在醫學圈子裡傳開了,誰人不知?”
之前私語的衆人聞言後頓時啞口,而秀兒此刻也鼓起勇氣站了出來:“我師尊乃是醫仙,我乃醫仙弟子,斷不會丟師門之臉,請讓我試一試。”
“嘁,一個不到二十的小姑娘,醫術高低暫且不論,心智尚未成熟,我們怎麼放心你給左老診病?”
“沒錯,萬一弄出個好歹,這責任你可承擔得起?小娃娃,聽我一句勸,還是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即便你師父秦凡在這裡,論輩分,可還要稱呼我一聲前輩呢。”
說話的兩人,前者算是療養院最好的西醫專家,沈貴平,他的建議是立刻手術,或是通過各種化學藥物來抑制左老的器官,乃至於細胞的衰老,但考慮到左老現在的身體狀況,也許承受不住手術的衝擊,方纔一直猶豫不決。
而後者則是療養院最好的醫聖手吳川,一直沒相出什麼好辦法,他當下縮回的鍼灸,藥劑,岐黃術等等似乎都沒什麼效果。
看着倚老賣老的兩人,葉楓心氣不打一處來,剛想和他們吵一架時,左家現在的頂樑柱左建業突然開口道:“好了,都別說了,讓秦凡的這個弟子試一試吧。”
“這……建業啊,年輕人的手可都毛躁的很,如果這小丫頭在治療過程有什麼紕漏,後果可真難以想象啊。”
“是呀建業,萬一……”
“夠了!”
左謙怒喝聲後拍案而起,當即指着那兩人的鼻子罵道:“都他媽給我閉嘴!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在打什麼算盤,你們是怕我父親的病被一個不到二十的小女孩兒治好你們顏面大損對不對!媽的,到底是我爸的命重要,還是你二人那張一不值的臭臉重要!”
“與其讓我爸被你們生生耗死,還不如讓這位小姑娘放手一試!最後是什麼結果我左家都認了!既然你們不敢承擔這責任,他媽少在一旁瞎,影響別人!”
被左建業一陣怒罵後,兩人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戳在那兒喘着粗氣屁都不敢放一個,看得葉楓在一旁暗暗叫爽。
“孃的,讓你們還繼續倚老賣老?連主家都看不出下去了,活該!”
暗罵聲後,葉楓便被拍拍秀兒的肩膀,道:“加油,你要相信自己,一定能成功的。”
“嗯,我一定會盡力的,謝,謝謝你。”
臉色有些微紅地道了聲謝後,秀兒便趕忙小步跑到左謙牀邊坐下爲其診脈,時不時還會翻開左老兩下眼皮,看看其臉色。
不過,隨着時間的漸漸推移,秀兒的小臉卻沒有一絲舒緩的痕跡,相反褶皺還越來越多。
足足過了半個多小時。
秀兒收回手,沉吟片刻後道:“左老的情況很不妙,事到如今我也有什麼說什麼了,無論是從脈象來看,還是從面相來看,這都是將死之狀,所以……”
“所以你也沒什麼辦法了對不對?嗯,小姑娘怎麼竟說些廢話?左老的情況不妙我們都看出來了,還用你說?”沈貴平一臉不屑地撇撇嘴,道。
“老東西,你他媽再廢話一句,信不信我現在廢了你!你說這話,是不是盼望着左老趕緊歸西!”
沈貴平聞言一驚,當即嚇得連連擺手:“你,你少血口噴人,我是左老的主治醫師,怎,怎麼可能會有那種念頭。”
“都別吵,我之前是想說,所以,若想保左老一條性命,那是你逆天之舉,因此,也要用逆天之法才行。”
“逆天之法?”
左家衆人聞言一愣,隨即左謙第一個開口,沉聲問道:“你倒是說說看,何爲逆天之法?”
“我師尊曾傳下一套逆天針法,之前也極少在人面前施展,名爲陰陽生死針,據我師尊稱,此陣法又奪陰陽造化,轉生死輪迴之神效,倒是可以給左老一試。”
“那你還不快施針?在等什麼?”
秀兒苦澀地搖搖頭,道:“你們有所不知,此陣法雖說素有效,但對施針者的要求甚高,不僅需要極爲渾厚的真氣作爲後盾支撐,而且還要具備極爲強大的精神力,我精神力雖說勉強夠用,但真氣……卻還差的遠。”
說到後面,秀兒也是一臉苦澀,有種有力使不出的感覺。
“咳咳咳……”
在這時,左老突然一陣咳嗽,和其身體連接的醫學儀器也開始報警,各項生命指標移都開始急速下降,已然危在旦夕。
在這緊要關頭,葉楓和左謙兩人竟異口同聲道:“我將真氣輸給你,供你使用!”
兩人說完紛紛對視一眼,隨即左謙又問道:“施展此針法,需要什麼修爲?”
“至少玄脈期。”
“好,事不宜遲,現在動手!我先,雖說真氣在傳輸過程有極大損耗,我的若不夠,葉楓再。”
葉楓聞言點點頭,而後又問道:“對了,劍聖前輩在哪兒?他若在,根本不需要爲真氣發愁。”
“劍老去接秦凡去了,他說秦凡早一分到,我爺爺少一分危險。”
說着,左謙便將手掌平按在秀兒身後,爲其源源不斷地提供真氣,而秀兒在深吸口氣後,也開始運轉體內那極度稀薄的真氣,一針便刺進左老眉心當,着實嚇了衆人一跳。
“胡鬧!眉心乃是人之死穴,你這是救人還是害人?”
不過在醫聖手吳川說完後,刺入左老眉心處的金針便將嗡嗡震動起來,而儀器所記錄的各項生命指標居然漸漸趨於穩定!
這種無形間的打臉,倒是讓吳川有種吞了一大口死蒼蠅般的噁心感,左家衆人也冷冷瞪了他一眼,還有不少人紛紛冷哼了聲:“庸醫一個。”
嗖嗖嗖……
在接下來短短一刻鐘內,秀兒已經施了不下五十針,但越到後面速度越慢,身的衣服已然被汗水浸溼,一臉的疲憊。
而左謙也有些氣力不支,本以爲剛突破到玄脈期能多堅持一會兒的,卻不料竟損耗的如此之快。
“葉楓,我,我快不行了,你做好準備,準備接手。”左謙虛聲道。
不用他說,葉楓便一掌按在了秀兒背後:“現在祈禱着我哥能趕緊趕來了,既然你堅持不了多久,換成我也是一樣。”
左謙微微點頭,這還是他第一次希望自己那個最不想見到的人,能早些趕來。
又過了十分鐘。
葉楓看樣子也已然虛脫,當他將體內最後一絲真氣輸給秀兒的時候,由於沒了後續支持,秀兒小手微微一抖,下一針居然給扎偏了!
滴滴滴!
幾乎與此同時,機器又響起了急促的警報聲,衆人的心也提到嗓子眼,這還是秀兒頭一回遇見這情況,記得都快哭出聲來,心亂如麻。
“哼,什麼狗屁的逆天陣法,小丫頭,你這針法根本行不通!看來秦凡的水平也有限,你們要爲接下來產生的後果負責,負全責!”吳川又開始跳腳,尖聲喝道。
“不,不是的!不是針法的問題,真氣,真氣不足,針法根本持續不下去啊!我……”
正當秀兒急得一籌莫展之際,房間的門又被打開,身負古劍,白鬚飄飄的劍聖便走了進來,而和他一起出現的,還有風塵僕僕的秦凡。
“師尊!”
秀兒像是找到主心骨般猛地撲進秦凡懷裡哭了起來:“嗚嗚,師尊,我,我行鍼失敗了,左老他……”
“好了秀兒,乖,不哭了,你能將我僅教了你一次的陰陽生死針施展到這種程度,師尊已經很欣慰了,接下來交給師尊吧,放寬心,只要人還有一口氣,我能將之救活。”
“哼,好大的口氣,當真是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唉,現在的年輕人是喜歡好高騖遠,譁衆取寵,人還沒死你能救活?你雖說自稱醫仙,但不會真以爲自己是神仙吧?笑話!”
聽着吳川和沈貴平兩人又開始在旁冷嘲熱諷起來,秦凡心一煩,毫不留情的罵道:“兩隻不知從哪兒跑來的老狗,自己沒本事,還不想讓別人有本事?”
“我若救不活左老,我當場自盡,但我若是救活了,我當衆把你二人的腦袋摘下來,敢不敢賭?”
聞罷,在場衆人皆是一驚,而吳川和沈貴平兩人臉色也是煞白一片,似乎想起了次在醫學院講座,與秦凡打賭,最終慘死的那位醫。
而且兩人都知道,秦凡的醫術的確有鬼神莫測之能,這賭,他倆還真不敢打。
“怎麼?看你們兩隻老狗的樣子是認慫了?既然認慫,老老實實給我去一邊趴着,少他媽在這兒亂吠,讓人生厭,滾蛋!”
說完,秦凡便不再管臉色已然鐵青的二人,當即坐在左老牀邊,先是喂左老吃了一顆九轉還魂丹,後又將秀兒最後扎的那根金針拔出,繼續施起針來,衆人的心,也隨之再度提到嗓子眼。
一位開國元勳,老一輩將帥的性命,可全都系在秦凡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