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劉勳在幾個小時之後,從信州趕到訕陽的時候,段老大和屈招就更是汗顏,無他,一口氣來了一個加強排,雜七雜八十來個人!
“老大,這麼多,都是嗅探者?”屈招齜着牙問道,“尼瑪,我們爲了這個一籌莫展,這裡突然就出現了這麼多,要不要全部吸收進來?”
“蠢!”段至聖拍了他腦袋一巴掌,“很明顯,這些人是錢太鐸的朋友,只是我沒有料到裡面居然有嗅探者……”
其實不止是段至聖沒有料到,還因爲廢墟的組織性質,決定了他不會和這羣人打交道,看看劉勳,高級警察,而邊上因爲聽到錢太鐸出事的消息,全都跟了過來的羅彥環等人,個個都有着軍方的*。這類人,對廢墟這種處於邊緣地帶的異能組織來說,能不接觸就最好不好接觸,或許段至聖在信州的時候,聽說過劉勳這號人也說不定,但在錢太鐸出事之時,他顯然故意將其遺忘了。
這不是說段至聖對錢太鐸不着緊,而是在他的心中有個權衡,即使爲了救錢太鐸,他也不願意去接觸軍政系統的人,再說大家又沒有交情,蘇晴去找錢太鐸的朋友幫忙是一回事,而他去找,則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過這些現在都不用說了,人來了就行,他們的行動,也就可以進一步展開。
事實上,從昨天到現在爲止,大家都一直沒有停下,昨晚之後,段至聖還帶着人跟着響尾蛇的人離開的方向再追了一回,奈何蛛絲馬跡都被抹乾淨了,除了那個人去樓空的倉庫,根本找不到對方的去向。
其實,在段至聖心中,即使找來了嗅探者,能找到錢太鐸的機率也微乎其微,無他,這個年代,異能幾乎統治了整個世界,隨之而來的異能衍生產品,也一樣充斥在人們生活的各個角落。爲了對付嗅探者,世界各個科研機構研究出來的異能產品不下數百種,這其中,只要嗅探者中了其中的一種,所謂嗅探也就只能是一種笑話了。
好比當初,劉勳追蹤錢太鐸和彭玉的時候,彭玉一包藥粉,就能讓劉勳24小時失去異能,成爲廢人一個,而作爲國際知名傭兵團的響尾蛇,這方面必定是早有準備的。
除了段至聖,另一個比較驚訝的,就是蘇晴了。
這一羣過來的人,都是信州豪門大族的子弟,以前她作爲信州的兩枝花之一時,雖然也能經常見到這些人,但是,蘇晴明白,她從來都沒有進入過這些人的圈子裡,他們有着極強的排他性,除非得到所有成員的認可,否則是不能躋身進去的。曾幾何時,蘇晴也曾羨慕過,爲什麼自己家在信州只能算個小家族呢,不然自己也是那羣最頂級的子弟之一。
不過現在,蘇晴卻是醒悟過來了,他那個並不出彩的小男人,居然就這樣生生打入了自己從不曾進入過的圈子裡,以前她只是偶爾聽錢太鐸說過,知道劉勳一夥人是他的朋友,這次打電話過去求救,也只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態,其實她心裡是沒底的——如果有底,也就不會連哄帶騙加裝可憐了——而眼前這一羣氣勢洶洶殺到訕陽來的人,才讓蘇晴真正的明白,這些人是真的把錢太鐸當成他們中的一員了。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錢宇這小子,惹什麼事了?”
一羣人咋咋呼呼,很是義憤填膺的樣子,弄得蘇晴有點頭大,其實她到現在爲止,也不太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啊。
好在旁邊還有段至聖,飛快爲幾人講清了情況。聽完之後,劉勳幾人點了點頭道:“響尾蛇麼,我們對異能界瞭解不多,但是既然敢動我們兄弟,這件事,我們和響尾蛇沒完,不是要去追人麼,快走吧,再晚只怕就來不及了……”
於是,一羣人浩浩蕩蕩的殺向了當時的戰場。
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天多,昨天還打得千瘡百孔的路面,早就被人填平修復,和其他地方沒有什麼分別了,來到現場之後,劉勳很是細微的抽動了幾下鼻子,說道:“有他的氣味,不過現在已經很淡了,這裡有很多人來過,混雜在一起,不是太好分辨。”
“能找到就好,現在我們跟着氣味追下去,嗯,你們這麼多人,都沒有問題嗎?”段至聖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這一大幫子人,如果他們追到了響尾蛇,接下來將是一場慘烈的戰鬥,沒有自保能力的自然是不能去的。
“黎萱,你帶蘇小姐回去吧,其他人都跟上。”一邊羅彥環揮了揮手說道。
開玩笑,他們是軍人,雖然在家裡養尊處優,但事實上每個人的水平都不低的,真要火拼起來,沒有一個是弱者。
黎萱點了點頭,拉着蘇晴站在一邊,看着衆人離開。
一行人來到昨天已經檢查過的倉庫,待得劉勳小心翼翼的嗅探之後,終於指定了一個方向,繼續追下去。
難得的,這倉庫裡竟然沒有灑下針對嗅探者的異能藥劑,讓一行人的小心翼翼做了無用功,不過還好的是,果真找到了線索。
幾輛車在大道上行駛,段至聖心裡有種恍然的明白,這個方向,就是一路去海濱小城的呀。他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既然對方第一時間就往海邊趕,其目的不用說也能猜到大概了。
路上,斷斷續續停了許多次車,因爲錢太鐸當時肯定也在車上,氣味什麼的幾乎沒有,大家只能進行綜合判斷,輔助上劉勳的異能,才能勉強追蹤下去。幾個小時之後,終於找到了遠離大道的一個獨立的農家小院,在這裡,劉勳發現了錢太鐸呆過的濃濃的痕跡,也就是錢太鐸頭一天晚上被關的地方。
有了這個發現,大家都變得興奮起來,因爲這說明,他們的方向是正確的。
接下來,方向陡然發生了轉變,沿着海岸線的幹道一路向北,又走了幾個小時之後,當那個遠近聞名的著名海港出現在衆人眼前的時候,段至聖才懊惱的一排腦門:“早就應該想到,他們會從這裡走……”
這個海港名叫漁家港,一百多年前還是個小漁村,近幾十年才忽然崛起的,如今已經是華夏國海岸線上著名的貨運港口了,貨物流通到世界各地,每天的貨物吞吐量達到千萬噸,當然,越是這樣,也就代表着,他們已經追不上錢太鐸了。
一番追蹤之後,最終,幾人的身影停在了海岸邊,腳下幾步之外,就是不斷涌動的海水。劉勳嘆了口氣道:“出海了。”
衆人都是沉默,出海了,還能有什麼說的,那必定是到外國去了,或者不是外國,只是華夏的另一個海港城市,但誰也無法說出究竟是哪個地方,這裡每天靠港的船隻太多了,誰有那麼大的本事,逐一分辨出來呢?
站了許久,一羣人搖着頭,都興致不高的轉身往回走。繼續追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了,因爲根本不知道往哪裡追,茫茫大海,阻斷了所有的線索。
回到訕陽之後,本來兩個滿懷希冀的女人,在看到衆人都垂頭喪氣的面孔之後,臉上也是瞬間黯淡下來,不需要通報,也知道追蹤的結果了。
一陣良久的沉默,段至聖忽然說道:“應該是美洲,響尾蛇是受人僱傭來的,他們只負責抓人,最後還是會把人交到僱主手裡,而人類基因研究所的總部就在美洲,我想,他們應該是去那邊了……”
衆人都是眼前一亮。
不過旋即,大家都忽然黯淡了下去,人類基因研究所啊,那是世界上最大的異能科研組織,在世界各國的政治經濟體制下自成一體,雖然這個組織不以戰鬥力聞名於世,但誰也不敢小瞧它,畢竟那麼多領先世界的科技成果,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以非法的手段,從這個組織手中拿走!
也就是說,人類基因研究所的保衛力量,不會遜色於世界上任何一個組織!
再加上,在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羅彥環等人能抽出時間趕到訕陽來,已經是很夠義氣了,要他們拋下軍營或者是警局的工作,不顧一切的追到美洲去,找根本連下落都不知道在哪裡的錢太鐸,對他們來說,也是極爲爲難的事情。他們都是豪門子弟,不可能脫離家族,率性而爲。
正是因爲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一時間大家的眼神都有些黯淡,一是覺得朋友出事卻不能全力以赴的幫忙,很是愧疚,另一點,則是對錢太鐸的未來擔憂了。
“沒關係……”蘇晴勉強笑了笑,“你們能過來,已經是最大的幫助了,我代表錢大哥謝謝你們,後面的事,就讓我自己來吧。”
這一刻,蘇晴忽然明白過來,社會就是社會,再好的關係,在他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他們是願意幫助你的,但是,一旦超過了某個極限,便不再有人幫你,因爲他們每個人都是社會中的動物,各自有着自己的苦衷。
蘇晴知道,這件事並不能怪大家,所以也是很理解的對衆人表示了謝意。不過在她的心裡,她已經暗暗下了一個決定,她要到美洲去,找錢太鐸!
平常時候,蘇晴或許有些人來瘋,有時候更是讓錢太鐸頭疼,但不得不說,正是這樣的性格,讓蘇晴做起事來,往往不計較後果,就如同這一刻,如果換一個女人來,斷然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一羣人來得快,回去得也快,在把劉勳等人送上回信州的列車之後,蘇晴回到酒店,收拾了行禮,轉身準備走向機場的方向。即使孤身一人,她也要找回錢太鐸,不僅僅是因爲心裡的那一絲眷戀,還因爲,她無法回信州給彭玉交代!
走到酒店門口的時候,一個人攔在了她的面前。
一張兼有東西方色彩的混血臉蛋,帶着異樣的美。莫懷素看着她道:“你要去找她?”
“你怎麼知道?”蘇晴有些警惕的問。
“我就是知道。”莫懷素笑了笑,“打個商量如何,安小姐對昨天的事感到很愧疚,所以讓我也去找回他來,不如我們一起?”
…………
五天之後,錢太鐸終於又一次站在了堅實的土地上,看着完全陌生的環境,他給自己定下了一個目標:“活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