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後,數十艘飛艇降落在了德利卡城。
“那就是母巢之地……”
在飛艇之中,羅樓從高空眺望着德利卡往西的一片黑暗,與周圍天空顏色截然不同,明明是白天,可那一圈地方,卻如同被黑夜籠罩着一般,就連天空都被洞穿出了一個大洞,無盡的黑暗似乎是從高空落下,直接將那裡蓋住。
就算沒有親臨,卻依然能感覺的到那片黑暗裡傳出的幽深寂靜……還有恐懼!
前世的時候羅樓只是聽過,卻沒有接觸過。這母巢之地,是末世之中最大的毒瘤,卻充斥着整個世界,生產着讓人類絕望的異獸。
飛艇從德利卡的高空降落到了城中,吸引了城中大量的人聚集,他們都擡起頭仰望着天空上的飛艇,一個個驚歎着交頭接耳。
數十艘飛艇齊齊的出現在一起,真是一個壯觀的場景,這些人偶爾見過一艘飛艇就已經夠驚歎了。
德利卡城不大,不像君士坦丁有專門的停艇點,這些飛艇只能停在一排排建築羣的上方,然後一個個跳了下來。
呼!
率先下來的是一身青色大氅的柳生宗一門,宛如風一樣,青色的身軀輕輕的點在了地上,沒有發出一點點聲息。
光這一幕,就足夠讓無數人動容。
砰!
一聲巨響,魔狼芬里爾一臉囂張的降落在地上,在地面砸出了一個深坑。
“走吧。”
羅樓將魔凱遮住了面目,一道漆黑的身影就從飛艇上降落,如柳生宗一門一樣,他也是輕輕一點,宛如羽毛落地一樣,落在了地上。
無論是囂張的彰顯自己實力在地上砸出一個坑,還是輕輕的點起,都向德利卡城這些人標誌着,看的德利卡城這些人目瞪口呆。
柳生宗一門輕輕的瞥了一眼羅樓,目光裡閃過了一絲驚訝,在這羣人中,只有這位身穿漆黑魔凱的人和他一樣的落地方式。
一個西方人一臉堆笑的從人羣之中走了出來,笑道:“歡迎歡迎,我是德利卡城的城主,阿爾韋弗。”
他望了一眼這些臉上都帶着倨傲神色的人羣,以他的等級,自然也看出了大部分的等級,大部分都是與他一樣的B級,還有一部分,更是連他都看不出來,這讓他暗暗心驚。
“你們是來支援母巢之地的吧,不知誰知領隊?”
此話一出,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放在柳生宗一門的身上,作爲聖堂十強之一,他自然有資格成爲這些人的領隊。
阿爾韋弗順着這些人的目光,望向了柳生宗一門。
柳生宗一門點點頭,默認了自己是領隊。
“諸位不辭辛苦來到德利卡城,支援母巢之地的事情等養精蓄銳完再去也不遲,等允許我代表德利卡城招待諸位。”阿爾韋弗城主連忙說道。
“不必了,你告訴我鄭浩然在哪裡就行。”
這時,夜鷹走了出來,冷冷說道。
“您說的是絕對防禦鄭浩然大人麼,他現在正在母巢之地鎮守,不必擔心,以那位大人的實力……”
阿爾韋弗話還沒說完,就被夜鷹給打斷了。
“不必了,直接送我過去。”
阿爾韋弗愣了一下,還想再說什麼,卻看見夜鷹冷冷盯着自己,那眼神裡,帶着不容反駁的意志,除他之外,身後也有一批人眼神不善的看着他。
阿爾韋弗的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
“既然衆位大人要求,那麼我就去安排……”
“慢着。”
芬里爾從中站了出來,一臉無所謂道:“航行了一天了,我們也累了,城主你還是先招待我們把。”
他身後,也有一批人眼神不善盯着阿爾韋弗。
很明顯,要求立即支援和要求先休息的分成了兩派。
阿爾韋弗冷汗下的更加厲害,這搞什麼啊,本來他是好心想招待這些人,卻沒想到平白無故的出了這檔子事情。
“夜鷹大人,先休息一下不爲過吧,就算要支援,也得讓我們養足了精神才行啊。”芬里爾嘴角浮起了一絲冷笑,看着夜鷹說道。
鄭浩然是李清書一脈的人,他身爲‘巨靈’一脈,自然是能託就託,多讓鄭浩然吃點苦頭。
“我的精神很好,想要休息的話,你可以自己去。”夜鷹冷冷的回道。
“話可不能那麼說,這次畢竟是統一支援,還是等我們休息好了一同出發吧,大家說是不是。”
芬里爾後面的人齊齊的點頭。
“對啊,皇帝還不差餓兵呢,怎麼着也要讓我吃飽喝足了才行啊。”
“是啊,不修養好了,怎麼殺異獸!”
這一方全都是主張先休息再出發的人,被芬里爾這麼一激,頓時說出聲了。
“我覺得任務爲重,竟然都來到了這裡,自然是先去支援母巢之中的鄭浩然大人,休息的話,等支援完了也不遲啊。”
夜鷹這一方全是主張立即出擊的人,一票子的好戰分子,此時也說出了聲來。
“沒錯,先鎮壓住了母巢再說,如果我們休息的這一段時間出現了變故就不好了,還是立即出擊爲妙。”
“對,我贊同,你們想要休息去休息好了,我們就先上!”
兩方人馬頓時交頭接耳起來,漸漸地,小聲的交談變爲了爭吵,這些人放在各個地方都是不可一世的強者,自然有着自己的理念,無論是先休息還是先出擊,都不會輕易的改變的。
Wшw ▲ttκa n ▲¢O “老子就要休息,要去送死你們去!”
“你這話什麼意思,是要違抗生聖堂的命令麼!”
“我還問你這句話什麼意思呢,存心找茬麼!”
“怕你不成!”
兩方瞬間就劍拔弩張了起來。
阿爾韋弗臉上的冷汗如瀑布一般的落下,他實在想不到,自己只是說出了一番話而已,怎麼會引起這麼大的效果。雙方這要是打起來,事後怪罪下來的話,無論哪一方嫉恨自己,都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肅靜。”
一個淡淡的聲音傳出,聲音不大,卻很清晰的傳入了衆人的耳朵。
A級覺醒者們聞言一驚,全部閉上了嘴,看向了那位在前面的身影。
不過這些B級成員還猶未察覺,一個個吵得正歡。
嗡!
一股寒風吹過,衆人只覺得脖子上一寒,一個個打了個激靈,閉上了嘴巴,一個個驚駭的看着前方的身影。
柳生宗一門的緩緩的歸刀入鞘,淡淡道:“出擊。”
二字一出,衆人頓時偃旗息鼓,主戰派一個個神色傲然,挑釁的瞪着對面一方。
而對面雖然臉色鐵青,卻不敢反駁,畢竟說話的可是聖堂十強啊。柳生宗一門都發話說出擊了,他們能怎麼辦?只能照做了。
“是,我這就去準備車輛。”阿爾韋弗也看出來了這位領隊的重量,連忙應了一聲,就退了下去。
羅樓遮住面容的漆黑魔凱下,眸中射出了一道精芒,他舔了舔嘴角,一股好戰的意味從眼中出現。
“不知道對上他,憑藉着我的能力,能不能擊敗他。”
這位柳生宗一門,有着不輸於天下強者的力量,羅樓可以感覺得到他還不是天下強者,不過到現在爲止,他所展現出來的劍道,卻足以彌補對上天下強者的不足了。
柳生宗一門也忽然有感覺似的,朝着羅樓的位置看了一眼,他皺了皺眉頭,旋即將目光轉過。一個B級的傢伙,怎麼會在那一瞬間發出令人心驚的氣勢,大概是錯覺吧。他心中微微搖頭。
不過多時,在轟隆隆的聲音中,大量的車輛被開了出來,隨行的,更是還有幾匹疾風馬在內。德利卡的城主大概是將全城的交通工具都調動了起來,車輛當中有防禦很厚的裝甲車,運載量十足的卡車,還有跑得很快的轎車,以及一些特殊改裝過的座駕。除此之外,就那幾匹疾風馬看起來最爲耀眼了。
“大人,這是城中所有的交通工具了。”阿爾韋弗走了過來,小心翼翼的對柳生宗一門說道。他瞟了一眼這些趕來支援的人羣,至少有近五十位,其中和他同一等級的佔了一半有餘,還有七位氣息捉摸不透的強者們,剩下的,一縷都是C級。
他牽出疾風馬來,就是爲了這些他摸不透氣息的強者們準備的,這些人,絕對是A級!
正好,他的疾風馬就有七匹,這讓阿爾韋弗心驚不已,幸好有七匹,萬一少了一批,怠慢了某一位強者的話,那麼他肯定不少受。
夜鷹眼中精光一閃,當先跳出,落在了一匹疾風馬的身上。馬頭一轉,腿上一架,疾風馬就衝開了圍觀的人羣,猶如一道疾風衝了出去。
剩下的幾位A級也如夢初醒般的用各自的方式駕馭上了疾風馬,也衝了出去。
芬里爾冷笑一聲,走上一匹疾風馬身邊,翻身就要上馬。
呼!
突然地,他身軀一僵,接着一道漆黑的身影搶先在他的前面上了馬匹,馬尾重重一甩,如流星趕月一般在他身邊劃過,跟着其他幾位一樣衝了出去。
而疾風馬所帶起的狂風也徑直的吹向了芬里爾,將他臉上的肌肉都吹得動盪不已。
芬里爾難以置信的望着前方那個駕馭着疾風馬的漆黑人影,漸漸地,他眼眸中變得赤紅一片。
“一個該死的B級,居然也敢搶我的馬!”
周圍人也用着不可思議的眼神望着已經遠去只看到一點點輪廓的身影,有沒有搞錯,明眼人都會看出這七匹馬是爲了七位A級成員所準備的,居然還有人膽大到敢搶他們的坐騎,找死麼。
然後,他們紛紛都用嘲笑的眼神看向了芬里爾,一個A級的高級成員,居然被中級成員搶走了馬匹,實在是笑談。
柳生宗一門眼中閃過了一絲驚訝,他走向了最後一匹的疾風馬,緩緩的上馬,腿上輕輕一碰馬身,疾風馬就衝了出去。
他的馬,還沒人敢搶。
於是在衆多A級當中,只有芬里爾一個人沒有搶到馬,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似乎是感受到了其他人的嘲笑目光,芬里爾的臉色陰沉的差點滴出水來。
“卑微的螻蟻,也敢搶我的東西,啊!!!”
他雙目赤紅的朝天怒吼了一聲,吼聲激盪,無數人紛紛遮住了耳朵。
“我要撕了你,螻蟻!”
芬里爾的瞳孔之中閃現出了一道紫芒,接着,他身軀變得膨脹了起來,紫色的毛髮瘋狂的在表面上生長,臉部漸漸變得尖銳,鋒利的牙齒露出了嘴脣,在外面閃爍着寒芒。
噗嗤!
極長的紫色尾巴從他的尾部衝出,朝着天空霸氣的扭曲搖擺。
一頭紫色的魔狼,就這麼展現在衆人的面前。
“撕了你!”
魔狼芬里爾雙臂朝前驅,後腳猛然一蹬,頓時一道勁風颳起,一道紫色的影子帶着狂亂無比的勁風,猛然向前衝出,其速度,一點都不亞於疾風馬。
“嗷吼!”
他怒吼了一聲,比之前更加強大的吼聲居然連空氣都被震盪開來,在空中化爲了一道道波紋,前方圍觀的一些城中居民紛紛七竅流血倒了下去,這一聲吼,居然將他們硬生生給吼死。
“好可怕,這就是A級強者麼,果然夠可怕,完了完了,都怪那個該死的人搶了他的馬,萬一他回過頭嫉恨起來,我豈不是也遭殃了。”
阿爾韋弗欲哭無淚,心裡恨透了那個搶馬的混蛋了。
不過現在還不是苦的時候,還有一些大爺們還沒招呼好。
他強行的堆起了笑容,對着其他的人說道:“諸位大人,請趕快上車吧。”
……
“嗯?”
如風一樣在前方趕路的羅樓扭頭看向了身後,一團紫色的光芒夾雜着憤怒的怒吼在後方追趕,聽聲音,他似乎很憤怒。
不過這和羅樓沒有關係,這馬又不是明文規定只能高級成員騎,誰搶到了就算誰的,誰讓那個自大的傢伙沒有率先上馬,被羅樓瞅準了機會搶到。
“來吧,在萬分兇險的母巢之地,死個把人,實屬正常。”羅樓眼中閃過了一絲殺意。
“你很奇怪。”
這時,一個聲音在後方響起,羅樓扭頭一看,只見柳生宗一門追上來,好奇的打量着羅樓。
“是麼,你也不賴。”羅樓淡淡道。
柳生宗一門莞爾,在衆多的中級成員裡,知曉了他是聖堂十強的人,沒有一個敢這麼和他說話,就連那些高級成員,也都是小心翼翼的。
像羅樓這樣說話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你很不錯,我很好奇那副鎧甲下,有着一張怎樣的臉。”
“你會見到的,不過……”
“不過什麼?”柳生宗一門問道。
“等我打敗了你,自然會讓你見到。”
羅樓淡淡的聲音一出,柳生宗一門更加的驚愕了。
沒聽錯吧,一箇中級成員,要打敗一位成名已久的高級成員,如果是普通的高級成員也就算了,他對話的人,可是聖堂十強之一,大快刀柳生宗一門啊。
“有意思,你是第一個以中級成員的資格妄圖挑戰我的。”柳生宗一門嘴角浮出了一絲罕見的笑意。
聖堂十強的位置也頗受覬覦,也有無數的人想要挑戰他們,來奪得這個耀眼的位置。不過其他人的麾下都聚集着一票子強者,只有這位柳生宗一門孤身一人,所以他也成爲了最好挑戰的目標。
不過能在着這麼多的挑戰中還保持着聖堂十強,足見他的實力,很可怕。
“挑戰?哼,姑且還是挑戰吧,你敢接吧。”羅樓目光灼灼盯着柳生宗一門,就算是遮住了面容,柳生宗一門也感受到了那股熊熊的戰意。
“如果我打敗了你,那麼,你臣服我如何?”
柳生宗一門第一個感覺就是他聽錯了,他驚訝的看着羅樓,似乎是在印證剛纔那番話是不是從他口中所出。
良久,他哈哈大笑了起來:“有意思有意思。”
說着,他臉色一沉:“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很自大很狂妄,原先我以爲你只是很有膽子罷了,現在一看,原來是個極其狂妄的傢伙,我記得你們天朝有一句古話,叫夜郎自大。”
羅樓冷哼一聲,也笑道:“不管是不是夜郎自大,你敢接麼,或者說,你怕了?”
“怕?”柳生宗一門搖了搖頭:“你先從母巢之地活着出來再說吧,連絕對防禦鄭浩然都要求援,這次母巢噴發,大概出現了異常可怕的東西。”
“還有,想讓我臣服你,你還不夠資格。”
“資格?原來你也興這一套,我還以爲你是個與衆不同的人。”羅樓不屑的說着,他望向了身後的紫色光芒,“那麼,不知道一個高級成員的頭,算不算資格。”
柳生宗一門也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紫芒,“如果你能從母巢之地活着出來並且帶回了他的頭顱,我答應你的條件。”
“那麼就說好了,如果我能打敗你,你就臣服於我?”羅樓緊緊盯着柳生宗一門,肅然道。
柳生宗一門也珍重的點點頭,“以柳生家的榮譽擔保!”
“期待着你的加入,大快刀。”
羅樓的嘴角浮起了一絲笑意,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後的紫芒,忽然一踢馬身,一道狂亂的氣流猛然在馬的身後出現,推進着疾風馬的速度。
瞬間,疾風馬就超過了柳生宗一門的馬,遠遠的朝前衝去。
柳生宗一門眼中的驚訝更甚,“看來這個傢伙,並不是夜鷹的屬下呢,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說着,他輕笑了起來:“如果你能以B級的力量打敗我,那麼臣服你又何妨,強者,本就應該受人禮遇,你真的強到了那種程度的話,恐怕將來的聖王也非你莫屬了。”
“不過,我並非弱者,希望你是真的強,而不是故弄玄虛的,否則的話……”柳生宗一門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森然的冷意,“我會親手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