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雙手端着熱好的飯菜,放到了桌子上,看到我在沉思,便開口問道:“下一步,你想幹嘛。”
我聽完是一驚,這話問的實在是有點突兀,我剛纔思索的不是下一步的計劃啊...
看我沒有回答,父親臉上有些不悅,“難道,你想瞞着我?”
“爸,不是,我是還沒想好具體的,就是想先開個文玩古董店。現在還有很多問題沒想通,比如在哪開店,做什麼行當,進貨渠道,客源等等。現在都是問題...”我一邊說一邊看着我爸的臉色,“這個店規模不一定大,但是一定要在收藏圈裡出名,這纔能有機會接觸到甄氏集團。”
我自言自語的說着,“這古玩大致分爲四類,這第一是陶瓷,是陶器和瓷器的總稱,比如商周時代的龍山黑陶,彩陶;唐三彩、宋代“定、汝、官、哥、鈞”五大名窯瓷器;元青花;明代的龍泉瓷,就比如我第一次買的那個瓷片,還有清代的彩瓷,哦對,紫砂壺也屬於陶瓷。”
我爸微微點頭,示意接着往下說。
“第二個就是書畫類,是書法和繪畫的統稱。當然需要是歷史上有名的書法家寫的真跡,在寫字技巧上有很多創造或獨具一格的,才能稱之爲書法藝術。比如唐伯虎的美人,李元章的山水,劉世安的扇面,鄭板橋的竹子等等,還有近代的張大千等大家的作品。”
我微微有些犯難,這陶瓷和書畫,別說開店了,我現在手裡是一件也沒有啊。
“繼續說。”我爸看我爲難的樣子,反而笑着說。
“再有,就是玉石了。這玉石一般指的都是古玉,但是現在玉石也有很多貴重的,比如翡翠。”說到這,我有些得意,畢竟第一次賭石的成績斐然,雖然是開掛作弊了。
“最後,就是雜項了,竹、木、牙、角、文房四寶、漆器、繡品、銅器、佛像、鎏金器物等,以及一些無法準確歸類的物品,都可以作爲雜項。爸,您給拿個主意吧,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選。”看着我爸的一臉笑意,我猜他早就有了主意,就把問題拋向了他。
“看來,你對古玩這個行當還是有些瞭解的。在收藏圈裡,瓷器和書畫是比較正統的,玉石嘛,除了古玉,像是翡翠這種,雖然歷史悠久,但也是近年來才興起,進入人們視野的。雜項,就別考慮了,很難搞出大的動靜。”我爸不慌不忙的說着。
我苦笑着,“爸,可是除了雜項,其他的,咱們哪有貨源?”
“臭小子,你當老子當年就沒收到過好玩意嘛,你以爲就你方叔、王叔有寶貝嗎?”這句話裡充滿了傲嬌,但是足夠讓我驚喜。
我眼睛亮了,“爸,咱們有什麼好物件!”
“哼,明天,我帶你去咱們家的倉庫看看!快吃飯,再不吃又涼了。”我爸故意賣了個關子,胃口很好的扒拉着飯菜。
我來了興致,我知道所說的倉庫是在經營廢品收購站時,存放一些老物件的地方,但我很是好奇,因爲之前我爸也沒有和我說的太明白。
我調皮起來,拿起桌子上的一個水平,模仿拿着話筒,鄭重其事的問道:“爸,看來你藏了不好古玩!請問,能否談談對古玩收藏的看法?”
我爸侃侃而談,“古玩的收藏與鑑賞,是一項高雅的玩,一種有品味的玩,一種有文化的玩,一種揹負歷史、尋舊懷古的玩。古玩投資,屬於藝術品投資的範疇。古玩的涉獵面十分廣泛,門類十分龐雜。從材質來看,有木質古玩、陶瓷古玩、玉石古玩、珠寶古玩、金屬古玩等等;從使用價值看,有古典傢俱、有文房四室、有器皿用具、有梳妝飾品、有古代錢幣、有書籍報刊等等。古玩,猶如一個包羅萬象的大市場,東西多得很,博得很,雜得很,玩法多得很。”
我都沒想到,父親對古玩其實是很有了解的,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看來我爸對這些學習了很久。我猜測,他也是想爲母親報仇吧。
我出言問着:“盛世收藏,亂世黃金。國家繁榮向上,老百姓豐衣足食,古玩有市場。國家蕭條混亂,老百姓衣食無着,沒人有那個閒心來搞古玩。當年,您是不是和我有過同一個想法?因爲人們沒有那個經濟條件,所以沒有成功?”
“是啊,現在是時候了!”我爸淡淡的說着,但是,有些哽咽。
我接着說道:“現在倒是盛世,但是很多人都覺得這收藏考究的就是眼力,眼力好,淘寶撿漏那是天經地義,眼力不好打眼、吃藥交學費也是理所當然的的。確實,明清,甚至民國的時候,這個行業都是這個規矩,這就使不少古玩的新人對古玩行製假販假的行爲熟視無睹。甚至,有些行家。買貨走了眼,羞於顏面,歸咎於術業不精,不敢張揚,秘而不宣。別的不說,今天我去轉古玩城,有很多的物品都看不準。”
“是啊,現在國內很多文玩造價製假,更可惡的是有甄氏集團這樣的走狗,將老祖宗的玩意,倒騰到國外去!實在令人憤慨啊!”提到這,我爸恨得牙癢癢。
“爸,咱們開個店,名字就叫存真閣吧!去僞存真,還收藏界一股清流。”我提議道。
“這個名字,太淺顯了,而且名字可能會暴露出意圖,以後引起甄氏集團的注意,壞了大事。”我爸說着,然後點燃一顆香菸,“這個古玩店的名字吧,還是要晦澀一點、甚至玄奧一點,要給顧客一種敬畏的感覺。”
說到這,我想到了方叔的店名。“爸,這個璇璣閣不會就是你起的吧!”
我爸呵呵一笑,“是啊,看到店名,會不會引發遐想,其實如何想都無所謂,只要覺得神秘就夠了。”
我很是無奈,看來這個起名字不能直抒胸臆。我靈光一閃,“叫,無爲雅軒吧。”
我爸思索片刻,問道:“有什麼寓意?”
我嘿嘿笑着,“沒有意思,夠神秘就行了。”
然後,我們父子倆都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