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金生根本不知道花中花爲何物,便問道:“什麼花中花?”
這可讓南利抓住了奚落他的機會,一副嫌棄的表情,說道:“沒見識。”
“你懂,你給我說說啊。”杜金生反擊道。
南利沒有理睬他,但我估計是南利也不知道這花中花到底是什麼意思。
“嘿,您這還鑑寶社團副社長呢?這文玩核桃,都是基礎的玩意,您都沒玩明白呢。”光哥幫腔道。
這話說得杜金生很沒面子。“你們知道,倒是說啊。我倒想知道這什麼花不花的是什麼玩意。”
朱晨看杜金生是煮熟的鴨子就剩下嘴硬了,便說道:“花中花,自然是核桃的品種了啊。”
我看了朱晨一眼,心裡想着,沒想到朱晨居然知道花中花。可後面的話,又讓我改變了想法。
“牛子,你看我幹嘛?我說錯了嗎?這鄭教授看着核桃說的花中花,難道不是核桃的品種?”
我無奈的點頭,“是,是核桃品種。”
“你們到底知道不知道?知道就告訴我,不知道就別在這裝大尾巴狼。”杜金生衝我們吼了出來,估計以爲我們在戲耍他。
“嘿,姓杜的,你有老師嗎?”光哥問道。
杜金生一時沒有反映過來,愣了愣,說道:“有啊,從小上學,能沒老師嗎?”
“哦,有老師就好。我問你啊,你要是有問題不會,就跟人說,你到底知不知道,知道就告訴我,不知道就別在這裝大尾巴狼。是嗎?”光哥說道。
在場圍觀的,除了學生,還有一些老師,聽完此話紛紛豎起了大拇指。
可我總覺得這個片段在哪裡見過。
“你也配當我老師!”杜金生已經氣的頭髮都要炸起來了,消瘦的身子板迸發出了強大的力量。
我覺得又可恨又可笑,但又實在不想再與這種人有任何交集,便說道:“這花中花核桃,其實就是比較特殊的四楞核桃,因尖部出現花朵樣式,所有較爲花中花。這個名字的是清代乾隆皇帝所賜,但是據說這個品種,在清末民初的時候已經滅絕了,能存世的都是稀世珍寶。”
“你作弊!”杜金生聽完,喊出了這三個字。
我一下就矇住了,這反咬一口,入木三分啊。“大哥,我這是哪作弊了?”
“咱們之前約定,這核桃要在同一個攤位挑選比試。如此寶貝,你怎麼會是在...”話沒有說完,他好像想起了什麼。
我送給他一聲呵呵,然後說道:“這就是你說的臆造品。然後我發現以後,給買了。”
“鄭教授,這對核桃值多錢啊?”忽然圍觀羣中有一人直言問道。看來在民衆心裡,價格是體現價值最好的形式。
“這個...剛纔的翡翠,至少還是商品,我雖然估價可能不準,但是大概能給個範圍。而這個核桃...”鄭教授沒有往下繼續說。
話鋒一轉,說道:“我來講講這核桃吧。文玩核桃講究4個字 ,質、形、色、個。
“質” 好的核桃質地細膩堅硬,碰撞起來新核桃聲音瓷實,手感沉。老核桃揉起來如羊脂玉一般細潤,碰撞如同金石。
“形” 指的是把玩核桃的紋路和配對,兩個核桃越接近越珍貴;紋路的疏密、分佈,邊的寬度和厚度,是衡量把玩核桃的一個重要因素。
“色” 是說不同時期的核桃呈現出來的不同顏色,年代久遠的核桃會呈現紅玉般透明的顏色。
要引起注意的是,目前市面上有部分做了顏色的核桃,其實把玩的年份並不長,需要細心鑑別。一個簡單的辦法是用手指在上面用力擦一下,年代久的核桃會出現亮點,而新核桃上色是沒有亮點的。這就是藏家所說的核桃沾沒沾人氣。
“個” 是指核桃的個頭。一般來說,品相俱佳的核桃越大越值錢,但異形核桃最講究的是成雙。天下沒有一樣的核桃,就像天下沒有一樣的雞蛋一樣,往往一火車的核桃也挑不出一副完全近似的核桃,配對是需要極大的耐心和機遇的,因此一副配對好的異形核桃往往價值不菲。”
說着,鄭教授示意我伸手,把花中花核桃展示給大家看。我有些無奈,苦笑着,不知道什麼情況,就變成了助教。看來以後有寶貝要離這這好爲人師的鄭教授遠一點,否則非得變成了他的助理。
“至於牛犇同學這對核桃,我沒仔細的觀察。但是從顏色和包漿情況,粗略的判斷,必定是傳世的精品。至於價格嗎...”
衆人屏氣凝神,靜待答案。
過了片刻,鄭教授搖搖頭,說道:“真的無法估價。因爲他本身就是無價之寶啊!”
一陣噓聲響起。
鄭教授也覺得有些尷尬,輕輕咳嗽兩聲,繼續說道:“清代歷史上曾有父子兩代盤一塊玉器的佳話,窮其一生盤玩一塊玉器的事,史不絕載。南京博物館藏一件清代出土的玉器,被盤玩得包漿鋥亮,潤澤無比。核桃嘛,據我所知,這故宮博物院仍保存着十幾對揉手核桃,其色澤爲棕紅色,分別存放在雕刻精美的紫檀木盒內。我認爲,牛犇手上這對核桃,至少也是盤完了幾個甲子的。歷代的主人,都很愛惜此物。”
鄭教授的評價,很接地氣。看熱鬧的吃瓜羣衆,不管是否懂得文玩核桃,但已經辯出了兩對核桃的優劣。
衆人紛紛議論起來:“喲,那這不等於撿了個大漏嗎?”“看來這鑑寶社團的副社長,眼力不行啊。”“是啊,眼前的寶貝,被他當成大白菜了。”
南利聽完,靈機一動,起鬨道:“杜社長下課,杜社長下課!”
朱晨馬上響應,孫崴也起着哄。
在這看了整出大戲的衆人,更是不嫌事大。吶喊聲整齊劃一,引得人羣從四面八方繼續涌來。宿舍樓的同學也有很多探出腦袋,看着熱鬧。
杜金生咬牙切齒,一副要慷慨赴死的樣子。在場老師看到事態要發生變化,也維持着秩序,哄散着人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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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實在混亂,我有些頭疼。不知爲什麼,我向杜金生跑出了橄欖枝,說道:“杜學長,我有可能進鑑寶社團。但是我不當這副會長,這副會長要負責管理社團事務,不是能淘個寶貝,撿個漏就能當的。希望以後,咱們友好相處,化干戈爲玉帛。”
杜金生一怔,過了片刻才伸出了手。
鄭教授讚許的看着我,感嘆道:“後生可畏吾衰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