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主任,一個頂着將軍肚,一身形象的中年人,是震旦大學總務主任,統管校風校紀工作。跟他那張胖乎乎的圓臉給的慈善感覺不同,他在學校可是以訓導出名的。不過,雖然如此,但卻不盡公正公平。老於世道的他,可是欺軟怕硬的主。
就說狂男這夥人吧,在學校裡那麼惡名昭著,要說他這個總務主任不知情,那絕對是胡扯。他可沒少訓斥過這些不務正業的惡劣學生。不過,俗話說得好,打狗也要看主人。對這羣由學校裡大名鼎鼎的柴志豪柴大公子的跟班小弟,他也只好做做表現功夫,假裝一下鐵面無私的樣兒。對此,狂男他們倒也有自知之明,在被他訓斥時挺配合,完全是一個個誠心認錯,下定決心痛改前非的模樣。不過,一轉身就又恢復了走狗的樣子。堅持着那一套“虛心接受,堅決不改”。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剛從那個拐角轉出來,我們的高主任就像獄卒抑或城管一樣高聲吆喝起來。
幾步來到狂男他們面前,伸出一隻肥厚的手掌,指着狂男他們幾個訓道“張霸遠,又是你們幾個呀?這次又是在這裡散步來着了?又是哪個從你老家來的隔壁鄰居的女兒的二姨的姐姐的兒子,在學校裡跟你偶遇,到這裡交流感情來着了?”
聽到高主任那叫人拍案叫絕的訓話,樓夜不禁覺得有趣。沒想到這個胖子一張嘴還挺毒,說出來的話句句可以氣得人吐半斤血。知道狂男心思的樓夜,看到狂男已經在心裡將這個肥胖子的才上初中的女兒已經意淫了回,外加熱情地問候了他祖上十八代,可表現上卻賠着笑臉說道“瞧主任您真是愛開玩笑?我哪來那麼多親戚呢?我只是在這裡和朋友聊會兒天。”
這個兩面三刀的傢伙。樓夜暗道。不過,想想自己當初在“伊甸園”中比他更甚百輩的模樣,就不好意思譴責了,相反倒是隱隱覺得這狂男挺有修煉厚黑學的天分。
“朋友?讓我見識見識你的朋友。”高主任說着,就排衆而出,來到了正坐在石凳上看着手中的《應用心理學》的樓夜面前。
雖然知道高主任來到面前,但樓夜依然是頭也沒擡一下。只是用手在書上輕輕地彈了一下,將一塊變形成小沙粒的極之分塊精準地送入了高主任的西服口袋中。下一瞬,高主任的所有資料就無一遺漏地呈現在樓夜的腦海中。
一看之下,樓夜才發現這個全名叫高升的高主任還果然是像他那大量民脂民膏堆積而的啤酒肚一樣不堪。
好色嗎?當然好色,哪次藉口訓斥不小心犯了錯的女學生時,沒用過那對肥肥的鹹豬手,人家女生的纖纖素手當成漢堡餡來夾?
貪財嗎?絕對貪財。哪次一些家境不賴的學生稍微犯了嚴重點的錯誤時,他不是不痛心疾首地拿起電話將人家家長叫來學校,親自表演一番誨人不倦的嚴師風範,使得人家家長少則請吃頓飯賠罪,多則暗暗塞份“費心費神”的精神慰勞補償費,不然就心裡過不塌實?
勢利嗎?笑話!不勢利,他能混得這麼開?對上不溜鬚拍馬,拍得上司忘記祖宗是誰,他怎麼能得到提升?對下“恩”威俱施,如何能讓人家被他心甘情願地痛宰?
無恥嗎?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爲了仕途前程,竟肯將老婆親自迷暈,供人淫樂的,頭戴綠頭盔仍能昂起頭臉?
卑鄙嗎?他那已經不能叫卑鄙,只能叫高升……
跟他一比起來,樓夜感覺自己的身份頓時提升了好幾倍。一下子有了高貴的感覺。眼下,他似乎已經開始將主意打到自己頭上來了。樓夜心中暗自冷笑,等着瞧吧,肥豬!
“張霸遠,這位就是你說的那位朋友?”高主任指了指樓夜問狂男道。
“主任,真是目光如炬,一眼就認出我的朋友來了。”狂男一記熱哄哄的馬屁就朝着高主任熱情飛去。
“那你還不給我介紹一下你的這位朋友,讓主任我認識認識?”高主任冷眼看着樓夜,聲音有點不悅地打着官腔。忿忿於樓夜對他的無視,他只能將氣撒在狂男身上。
“這,這個……”這下可苦了狂男。從他見到樓夜開始,樓夜就沒報過姓名,他哪知道人家姓甚名誰?雖然說自己可以瞎編一個,可是瞧樓夜那樣子明顯不可能配合他,那謊話穿了可對誰都不好。一時間,狂男倒是支吾着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怎麼了,張霸遠?你倒是說話啊?”高主任盯着樓夜的眼神更是冷了幾分,聲音也提了幾個音階上去。偏偏樓夜硬是依舊埋頭看着手中的書,對他的大嗓門毫無任何反應。
狂男可被高主任逼得成了一隻熱鍋的螞蟻一般,才幹了冷汗的臉上這回又被掛滿了汗珠。跟狂男比起來,其他那幾個人可要幸運多了。至少他們不用像狂男這隻出頭鳥一樣,被高主任如此刁難。這也許就是當大哥的悲哀吧!
知道再怎麼逼問狂男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高主任最後直接將槍口移向了樓夜。
而樓夜正津津有味地看着高主任那豐富的內心戲。
這個自大的傢伙。自己暗示了半天,他竟然愣是沒有反應。這不是擺明不給自己面子嗎?他要不是本校的學生也就罷了,只能將他趕出學校去,算便宜他了。要是他是本校學生,那麼如此目無師長的行爲絕不可輕饒!對,絕不輕饒!
如此想着,高主任就朝着樓夜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