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深夜,樓夜正熟睡着,被門外一陣輕微的吵鬧給吵昨晚玩遊戲外加時刻監視着趙幽憐身邊的狀況,樓夜剛睡下才不到三個小時,照理他應該睡得很死。可是,因爲對面住着趙幽憐的緣故,樓夜不敢有絲毫鬆懈。這不,儘管外面的吵鬧聲音非常輕微,可是樓夜仍然吵醒了。或許是因爲睡眠不足的緣故吧,樓夜此時極度不爽,非常生氣。到底是哪個沒素質的傢伙跑到這星級大酒店裡撒潑?還有,這個酒店裡的侍者和保安呢?怎麼沒來把這個吵醒自己的無禮傢伙給轟出去?
頭腦中涌過一大堆讓人煩躁不安的疑問。心念一動,樓夜一粒小小的灰塵間諜應念出現在總統套房的門縫外,將門外走廊上的情況一覽無遺。
只見此時的走廊上,四個西裝革履的職業保鏢裝扮的彪形大漢分別將兩個酒店保安和一個酒店工作高級侍者和主管固定在裝潢極其豪華的軟絨牆上。那兩個酒店保安一看就是退伍軍人,不想在那幾個壯漢的鉗制下,竟然沒有掙脫之力。看來,這幾個職業保鏢的實力倒是非同尋常。想來這些保鏢也是大有來頭,到底是什麼人僱傭得起這樣的保鏢呢?
很快,樓夜就見到了吵醒他的始作俑者。只見,一個有着一頭天然捲髮,卻精心打理得很有型款的冷麪青年男子正背對着樓夜的房間,久久凝視着對面趙幽憐的房間。
“文先生,請……請你不要讓我們難做。”這時候,那個被一個高頭大馬的保鏢頂在牆上,身着主管級工作服的中年男子開口請求道,語氣中帶着深深的擔憂。其實也難怪他不擔心,看這個明顯咬着銀湯匙出生的貴公子的德性,確實有可能會在這樣的公衆場合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不管是具體出格到什麼地步,只要此次事件被那些嗅覺比狗鼻子還靈的娛記一傳開,到時希波曼大酒店的聲譽必然受到極大的影響。試問,有哪個客人會願意住一個沒有安全和保證的星級酒店呢?更不用說趙幽憐如今那紅得發紫的特殊身份。若這樣不幸的事情真發生了,恐怕他這個小主管就不是說走人就能了事的了。
聽了這個主管的話,那個姓文的傢伙轉過身來,帶着一臉無害的笑意,緩步來到主管面前,微微擺動了下手,示意那個保鏢放開這個主管。
重獲自由的主管並沒有因此心喜,反而更顯得侷促不安。對於眼前這個明顯比普通紈絝子弟更沉穩的富家公子,他一點都看不透。因此,以前所有應付此類紈絝子弟的工作經驗在此時竟然完全派不上任何用場。一時間,這個平日裡也算管着不少下屬的客服主管竟然像一個剛上班的新手一般手足失措起來。
姓文的傢伙盯着一臉不安的客服主管數秒鐘後,灑然一笑,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好牙。一時瞧得面前的客服主管心中直嘆,這牙不去做牙膏廣告簡直就是可惜了。不過,下一瞬,這個客服主管就爲自己的荒誕想法而在心中猛扇了自己幾下耳光。
只見那姓文的從懷中掏出一個本子,另外一隻手拿着進口的派克筆刷刷刷地畫着什麼。看他那揮灑自如的動作,實在是瀟灑無比。很快,文姓青年利索地從那小本子上撕下一張紙,讓保鏢轉交給那個客服主管道“這裡是兩百萬,應該足夠抵得上你們在這裡工作好幾年的收入了。這樣應該不會讓你們難做了吧?”
看到這裡,樓夜忍不住再次暗罵一句又是一個仗着有錢隨便欺負人的混蛋。
聽了文姓青年的話,那客服主管忍不住瞟了那張支票一眼。這一瞧,只看見支票上前面一個“2”果然拖着好幾個鴨蛋。客服主管忍不住不雅地舔了下舌頭。
而聽到文姓青年的話時,其餘三個酒店工作人員均眼睛一亮,隨即緊盯着客服主管的反應。似乎想要從他的臉上尋出些蛛絲馬跡,又或者不無期待地希望客服主管能抓住這麼一個千載難逢的發財機會。
只是,客服主管在嚥下幾口口水,不顧風度地用西服衣袖擦拭了數次額角後,終於再次用舌頭溼潤了下乾巴巴的嘴脣後,張開口艱難地發出了一個不像往常那麼圓潤悅耳的聲音“實在是很抱歉,文先生。我目前並沒有換工作的想法。所以,請收回……”
“哦?”聽了客服主管的話,文姓青年的臉上沒有絲毫吃驚或者惱怒的神色。只見他依舊帶着那一臉淡定的笑意,微微搖搖頭道“很好,我就喜歡辦事認真的員工。爲有着這樣良好職業操守的員工,我想多給點獎勵也是應該的。”
說完,文姓青年收回了那張支票,再次掏出隨身攜帶的派克筆來在那張支票添了幾筆。隨後,他再次將支票交給了那個保鏢。
“想來,這個數可能更適合你吧。”文姓青年盯着客服主管道。
“三百萬?”那個客服主管看清了支票上修改後的數字,忍不住低聲呼道。只是一句,瞬間就漲了一百萬,真不知道是他的
真這樣值錢,還是眼前的這個富家少爺足夠敗家之故
文姓青年不管一臉吃驚狀的客服主管,遙遙看着樓夜所住的這個房間,臉上帶着一種信心滿滿的表情說道“去吧,把那門給我打開。”
“文先生,我不能這樣做。”
看客服主管那一臉鐵青的表情,他應該是鐵了心不買文姓青年的賬。
聽到客服主管的再次拒絕,文姓青年終於眉頭蹙到了一塊,迅速轉身面露不滿地盯着他,兩道目光瞬時變得冰冷而凌厲,全身散出一股不容拒絕的氣勢。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文姓青年一字一頓地問道。聲音裡卻透着說不盡的冷意。
“我,我說。”客服主管努力挺了挺胸膛,頂着文姓青年施加的無形壓力,固執地恪守着那可憐的職業操守。“對不起,文先生,我實在是辦不到。”
文姓青年冷冷地盯着那個客服主管四五秒鐘後,並沒有出現預料中的過激反應,只是面無表情地移開目光,轉而掃視着那兩個保安和另外那個侍應生臉上。
“你們呢?有誰願意拿這三百萬的?”
一時間,空氣如同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等一個未知的聲音來決定這場小變故可能的走向。
“真的沒有人願意嗎?”文姓青年再次不耐煩地催促道。看起來,他的耐性也被耗得差不多了。“我不喜歡動粗,但並不表示我反對這種粗魯的方式。”
“文先生,請您不要跟我們一般見識了。對於您退房的事,剛纔我們張總也已經出面表示過歉意……”那個客服主管倒挺有主管的樣,敢在這種形勢不是太好的情況下敢於出面擔當,挺身出來替屬下接茬。可惜,他的表現在這種情況下卻只起到火上澆油的作用。
“Shut!”還沒聽完客服主管:|了他,聲音頓時較之前高出好多分貝。
“我早在半個月前就訂下了這個總統套房。之後再無跟你們酒店聯繫過。結果,今天你們告訴我,是我自己退的房……”眼下的文姓青年早已不再溫文儒雅得一如之前,倒更是一隻張牙舞爪的獅子。
聽了文姓青年的話,樓夜這纔想起,自己訂到這間總統套房確實是使了點小手段。原本這個房間的客人應該是一個叫文的人。難道外面那個姓文的就是……來就來吧,反正樓夜本來就不是怕事的主,管他來硬的還是來軟的,樓夜可是軟硬通吃。
“可是,我們是有您的退訂證明的……”客服主管依然盡職地爲維護着自己的單位,這種膽色還真是讓人佩服,只做一個小小的客服主管實在是屈才了。
“Shutshutshutup!”文更不耐更:|.
“別再跟我提什麼退訂證明。我現在不是在追究你們的酒店的責任,這在之前我已經聲明過了。我現在只是想看看夠膽冒名退訂我預訂的總統套房,能住得起這裡是混蛋能長個怎樣的三頭六臂,這也算過分嗎?”
到最後,文幾乎是用全身力氣吼出來的,嚇得客服主管終於明智地選擇了噤口不語。
發完脾氣,文徑直怒氣騰騰地朝着樓夜的房間走來,他的四個保鏢盡職地隨行而上。
“文先生……”見到文那一副上門討債的架勢,客服主管出於職責,忍不住再次掙扎着要跟上去阻止。可是,只是往前小跑了兩步,就被文接下來的話給剎住了後續動作。
“別讓人靠近我的十步以內。”文一邊往前走着,一邊頭也不回地對幾個保鏢下了個命令。話音剛落,最後面的一個保鏢停住了腳步,轉過身子,面無表情地看着客服主管等人,其眼神中卻帶足了致命的威脅和無聲的警告。而其餘三個保鏢則繼續尾隨着文朝着樓夜的客房逼近去。
眼下這情形已經完全失控了,客服主管如同一隻熱鍋上的螞蟻,心中着急得不行。就在這時,只見那個原本臉色驚慌不定的侍應生,突然撒腿朝着文狂奔,同時口中放聲大呼“文先生,我來幫你開門”。
侍應生的行爲要放在戰場上,就是裸的投敵叛變。乍聽之下,客服主管就差氣得叉過氣去。不過,就事實情況來看,這個遲鈍的侍應生得到了一個叛徒應得的下場。眼看着他剛剛就要經過那個留守的保鏢時,就見形勢突然逆轉,他就被那個動作如電的保鏢一把抓住脖子的後半圈往回甩,整個人竟然直直倒飛回來。在他終於一頭撞翻一盆放在轉角處的盆栽後,終於聽到遠處傳來文的聲音。
“晚了!”
話音落地的同時,衆人看到,那張支票已經不知何時被憤怒的文撕成了一堆碎紙屑,就在他剛剛經過一個精緻的垃圾箱時,被傾倒完畢。
很快,文就帶着他的三個保鏢來到了樓夜的房門前。文在距離房門兩米遠處停了下來。身後的保鏢中的兩個很自覺地來
面,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衝彼此稍一點頭就同時擡貴的紅木復古雙開門踹去。
看着這兩個保鏢選擇這種粗魯的破門方式,客服主管心中涌起濤天的憤慨,奈何他的憤怒並不能化成任何有效的阻止手段,徒然氣壞了自己的身子罷了。就在這時,樓梯口傳來許多人的腳步聲。客服主管和兩個保安回頭看去,見上來的人有自己的上級,還有這裡另外那個總統套房裡休息的趙幽憐的經紀人和負責趙幽憐安全的幾個保鏢。客服主管心中一涼,暗呼完了,這事終於鬧開了,估計距離自己卷鋪走人的時間也不遠了。頓時,心下一陣淒涼,滿臉盡是落寞之色。
再說那兩個保鏢奮力往樓夜所住的總統套房上猛踹,結果,眼看着兩人的腳就要在精緻的紅木雕花門上踢實,突然那門彷彿一張被風吹開的紙一般往裡陷去。
門自動開了,恰好避過兩個保鏢極具破壞力的兩腳。倒是那兩個使足了勁的保鏢因爲這一下擊空,心中說不出的難受,而身體更是不受控制地往敞開的門裡肆無忌憚地摔去。
這意外的一幕使得本來就鬱悶得不行的文更是難過,可是,見到朝這邊過來的大批酒店工作人員,文就知道這次他沒有機會了。畢竟希波曼大酒店是一家五星級大酒店。在上海這樣的國際大都市,沒有一定的背景是做不起這樣的大生意的。不過,這並不表示他會放棄。至少,這次他要見那個害他失去與心中仰慕已久的趙幽憐對門爲鄰的機會的混蛋一面,至於報復嘛,那可就來日方長了。
就在兩個保鏢躺倒在樓夜的總統套房裡悶哼着半天起不來時,穿着一件Vitoria’sret睡袍,端着一隻盛了三分之一紅色酒液的lt;杯,好整以暇地從浴室裡吹着口哨走了出來。發現地上兩個不請自來的客人後,樓夜的臉上並沒有吃驚,只帶着些許戲謔的笑容。只見他笑着衝地上兩個一臉辛苦的保鏢舉了舉高腳杯,從容自在地說道“兩位先生,總統套房的波斯地毯果然比家裡的席夢斯感覺舒服百倍吧?兩位想來點什麼喝的?”
這時,一腳剛跨進房門的文正好聽到樓夜取笑他的兩個保鏢的聲音,頓時心下恨兩個保鏢不爭氣,給自己丟臉來到保鏢身邊,不顧自己腳下穿的是尖頭皮鞋,狠狠地往兩個保鏢身上各踹了一腳。
“啊哈,這位先生可真是一表人才,氣質非凡。我相信你一定會喜歡884年的波爾多紅酒。來吧,別客氣……”樓夜完全不理會文那臉青灰之色,自顧自地朝着這套房東南角落的酒臺走去,不過他一邊走,一邊仍然不無好心地提醒道,“不用試了,這波斯地毯比起你家裡的地毯一定更舒軟。踩在上面,簡直就像走在雲端一樣,那感覺實在是美妙無比……你說是不是?”
原本就鬱悶的文見到樓夜喝着原本應該由自己來喝的紅酒,說着原本應該由自己來說的話,炫耀着原本應該由自己來炫耀的東西,一時間更是氣得微微顫抖起來。眼見着樓夜給自己送過來一杯紅酒,哪裡有心理喝。當下,毫不客氣地揮手將樓夜遞過來的紅酒撥了開去。頓時,酒液四濺開去,而那個高腳杯卻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厚厚的波斯地毯上。
樓夜自然是沒有沾到酒液。文的反應他早有預料,不過,對此他在心中表示深切無比的理解,並給予絕對的寬容。只見樓夜舉步來到那個落在地上的高腳杯前,彎腰撿了起來。隨後像個撿到什麼好寶貝的小孩似地,衝文粲然一笑道“你看,這波斯地毯果然不錯。這麼脆弱的高腳杯這麼摔都沒事。”
文終於受不了樓夜一再糾纏於這個波斯地毯的惡劣行爲,衝上前來,一把抓住樓夜的領口,揮拳就要給樓夜一擊。
就在這時,那些聞訊上來卻被文的保鏢攔在樓梯口附近的的酒店工作人員見到文的舉動,一個高級管理人員急忙高聲大呼“文先生,住手!”
似乎這人的話顯靈了一般,他的話音剛落,文的拳頭就在距離樓夜的臉頰還有十公分處來了個緊急剎車。至少,在外人眼中是如此。不過,就詳細情況,只有樓夜和文最明白不過。非是文手下留情,而是在他眼看着就要打中樓夜時,突然全身骨髓像是固定了一般,再也動不了分毫。
就在這時,只聽樓梯口的人羣有不少人講話。隱約可以聽到是對面房間的門開了。也就是說趙幽憐終於被吵醒,跑出來看是怎麼回事了。
由於相隔遙遠,趙幽憐並沒有見到樓夜。但是,與酒店工作人員在一起的金成功卻在轉身之際正好看到了朝樓梯口這邊看過來的樓夜。一瞬間,他如同被電擊了似的,心中盤旋着一個念頭這個年青人,我怎麼這麼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