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樓夜的認真,韓智恩的表情也顯得相當認真。只着樓夜並不出聲,但其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好吧,就算吃虧。我們再比試一場。這場比試很簡單。今晚七點半到九點,化妝後的會一直在一樓大廳內。在這一個半小時內,我們必須找出對方,先找出對方者勝出。若是我贏了,你必須堅守你的諾言。若我輸了,你就當我從來沒出現過。如何?”
韓智恩怔怔地盯着樓夜看了半晌,確定自己聽清了樓夜的話後,她才鄭重地點了點頭。她明白,這將是她能得到的最後一次機會了。
見韓智恩接受了自己的提議,樓夜也沒有再做多停留的必要了。於是,他起身離去。在走到門口時,才撂下一句善意的提示“友情建議你晚餐別吃得太飽,尤其是不要多喝水。要是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生理問題……”
“砰!”一個藤織的靠背砸在了房門上。韓智恩的臉上滿是紅色,說是憤怒其中到還有些羞色。
“哈哈哈……”房門外的走廊上,一串朗笑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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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向來是一個安靜的代名詞。夜色,總像一件神秘的外衣,一旦披上,可以讓這個真實的世界變得迷幻莫測起來。然而,事無絕對,也有的夜與安靜無關。比如,眼下這座被人稱之爲“東方明珠”的國際大都市——上海。
一個多世紀以來,上海的夜就已經與安靜無關了。白晝的繁華和喧囂並不因爲夜色的降臨而呈現絲毫收斂的跡象。相反,倒讓人覺得更顯張揚了幾分。
那通宵達旦的漫城燈火,讓上海儼然成了一個不夜城。此時的繁華與喧囂與白天的無關。白天的繁華和喧囂總顯得過於匆忙,而這片並未將這個城市地喧囂沉澱多少的夜色,給人地感覺卻是輕鬆寫意甚至是放縱。於是,那些夜間才得見繁華的歡場便理直氣壯地喧鬧起來。
今晚的希波曼大酒店比之往常更顯熱鬧幾分。因爲這裡今晚有兩對新人要在這裡喜結良緣,接受衆多親朋好友的恭賀與美好祝願。門口的樂隊隨着陸續到來的賓客斷斷續地演奏着喜慶的樂曲,一直到新人奔赴喜宴方纔一路跟隨離去,一樓大廳總算清靜了許多。
大廳裡。一些供客人休息地雅座區,正稀稀落落地坐着幾個人。有男有女。有幾個相熟的聚在一起交頭接耳低聲聊着什麼,也有獨自悠閒地閉着目養着神的,還有如坐鍼氈一般,坐立不安,每隔幾秒鐘眼睛就往門口方向瞄上幾眼的……
其中,就有一個看起來雍容華貴,很有貴婦氣質的成熟女人。不時引來周圍一些男人別樣的目光。不過,這個一身素雅裝扮的女人,完全沒在意周圍那些或欣賞或異樣的注視。此時的她,正擺弄着一款閃着紅寶石光芒彩殼的三星手機。手機裡播放着剛纔最後一對新人被親友衆星捧月般擁着離去地場景。其中一個畫面還是那個姿色嬌好的新娘滿臉幸福的特寫表情。看着這段視頻,女人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淡淡的紅暈,一個迷人的笑容不經意展露,兩個淺淺的梨渦說不出的勾人,一時間勾直了周圍不少異性地眼神……
就在這時,一位身材苗條,笑容可掬的大廳服務員來到女人身邊。禮貌地打斷了她並交給她一個印有希波曼酒店字樣的小信封。
服務員離去後,女人動作優雅地打開小信封,從裡面取了一張小紙條。紙條上有一段龍飛鳳舞的韓文“韓小姐,妝化得不錯。不過,現在時間還早,距離七點半還有一個小時呢。建議你先去隔壁茶室喝杯茶聽聽古箏,那樣時間會過得快一些。”
看完紙條,這個被識穿真面目的“優雅女人”面現驚容。目光巡視了整個大廳,仔細地掃過每一個在大廳中的人。最終,無視那些“驚訝”的目光,蹬蹬蹬地離開了休閒區。一路走還一路撕扯那張紙條,經過一個垃圾筒時,很乾脆地將一手地碎紙盡數扔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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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針終於走到鐘盤的“”字時,一對年輕情侶神情親暱地從希波曼酒店外踏進了酒店大廳。這對年輕情侶那模樣是沒得說。男的俊俏女的嫵媚,倒挺般配。要說有不足的地方,那便是那女人的聲音太嗲,嗲得讓人起雞皮疙瘩。而那個男的長
實太“小白臉”了一些。不過,在上海這樣的男人此倒也沒人覺得有什麼突出。
兩人進來時,那女的正在打電話。聽其說話,好像是有朋友住在這酒店裡,他們是來訪友的。不過,此時他們地朋友似乎正外出了。還沒回到酒店。因此,女的悻悻掛了電話,一臉怏怏不樂的樣子。那男的百般哄勸,最後兩人決定在樓下大廳裡朋友回來。最後,兩人就來到了休閒區。爲了找到兩個連在一起的座位,那男的還跟別人陪盡了笑臉和一堆不費錢的好話。
最後,這對小情侶在一個長着絡腮鬍的黑衣男子身邊坐了下來。男的不時地講幾個笑話逗女人開心,倒也很快把那女人哄得花枝亂顫起來,一時引來不少男人的“注視”。
時間過得很快,半個小時過去了。
那男的不再講笑話了。廢話,要講半個小時的笑話,哪個男受得了啊?
而那個女的則開始昏昏欲睡起來,時不時地嘀咕着抱怨她的朋友怎麼還沒回來。男的提議先回去,下次聯繫好了再過來。女的卻是不肯答應,說非要等到她的朋友不可。於是,她就一直曖昧地躺在男人“孱弱”的臂灣裡,時不時地擡起頭看看門口,再將整個大廳巡視一番。
似乎昏睡蟲也是會傳染的。這不,就連兩人身邊的那個纖細胡也頭低垂着,像是睡着了,不時突然地驚醒過來,一臉尷尬地看看四周,隨後猛打精神看看手錶,但很快便再次昏睡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這是一個韓語歌曲的鈴聲,而且是非常活潑的一支曲子。這首曲子一時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力。而這手機的主人,正是那個嫵媚的女人。突然驚醒的她趕緊接通了電話,掩嘴悄悄地接聽着電話,同時像只受驚的兔子一般目光閃爍地掃視着周圍的人羣。
很快,電話接完了,女人衝她的男朋友可愛地吐了吐小舌頭,男人只是寬容地笑着摸了摸她的頭。
時間又過去了半個小時。休閒區裡,走了一些人,又來了一些人。這不,兩個大腹便便,油光滿面的中年男子來到了休閒區,隨後一屁股往空着沙發上一座,這對小情侶都有感受到那種強烈的“震撼”感覺。
兩個中年男人一坐下,就開始海闊天空地聊起來,而且其聲音非常大,完全沒有考慮到其餘人的感受。因此,惹得周圍一些客人皺眉不已,更有人不堪其擾直接離開。而兩個中年人卻依舊聊得唾沫橫飛,完全沒有自覺要放低說話的聲音。
那對小情侶可受不了了,眼見那個女的就要挺身而出,只聽一個天籟般的聲音響起“兩位先生,請照顧下其餘客人的休息,不要太大聲,好嗎?”
這是一個酒店的服務員小姐。那兩個中年男子面色稍顯尷尬,連聲應承着。
那位服務員小姐離開後,兩個中年男子又多了一個話題。他們似乎被打擾得忘了之前的無聊話題,開始聊起這位服務員來,比如“身材好水”、“不知道花多少錢能把她弄上牀”之類的粗穢話語,使得一旁那對小情侶在心裡把這兩個“衣冠禽獸”狠狠地鄙視了一通。
八點五十七分,兩個美女說笑着走進了希波曼。那對小情侶終於有了反應,兩人趕緊起身朝着這對美女跑過去。
就在這時,那位之前出面勸告那兩個中年人的服務員來到絡腮鬍面前,禮貌地問道“請問,你是韓先生嗎?”
原本正在四處焦慮顧盼着的絡腮鬍一怔,隨即點了點頭。
“有一位樓先生,讓我把這封信轉交給你。”說着,遞上了一個小信封。
又是一個印有希波曼酒店字樣的小信封。
絡腮鬍接過信封,快速拆開。隨後叫住正轉身離去的服務員小姐,“等一下,請問,你能帶我找到這位樓先生嗎?”
“可以。請跟我來。”服務員微笑而有禮地點點頭。
一路跟着服務員來到了一個貴賓休息室。那絡腮鬍卻發現這裡空無一人,滿臉疑惑地問道“請問,樓先生人呢?”
“韓小姐,你輸了。”轉過身來的服務員臉上依舊是那個很標準的服務式笑容,可是那聲音卻變得異常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