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地看着故作姿態,偏偏讓人挑不出毛病的樓夜,安深眼窩裡,兩顆深藍色的眸子裡,讓人看不出他的真實想法。即使是樓夜,也無法判斷出這個極端另類、深沉得可怕的外國人此時懷着怎樣的情緒。
樓夜見識過的人絕不算少,曾經跟不少老謀深算,城府很深的官場老油條打過交道,但是眼前這位外來的和尚,卻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東西方文化的差異使然,竟然讓他完全猜不透對方的心思,實在不能不說是一個可怕的傢伙。
見樓夜故意推諉,這個神秘莫測的安東尼懶得再跟他說什麼,直接起身離桌而去。樓夜還以爲他要去哪兒,不想他竟然直直地朝着asa那個方向走去。看來,這傢伙還真的要跟自己較上勁兒了。當即,樓夜趕緊快步趕上。最終,搶在安東尼之前來到asa身邊,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眼神中還帶着幾分不善的警告。只是這些潛藏在眼神裡的特殊情緒完全被安東尼無視了。
只見安東尼來到asa面前,看也不看樓夜一眼,施施然微一欠身,極有風度地邀請道“這位美麗的小姐,請問我有榮幸能與您一起共享今晚美好的時光嗎?”
他這一說,樓夜還沒來氣,倒是那一桌的男酒客們像沸騰的油鍋裡被滴了水進去一般,頓時炸了開來。當即那一桌的幾個男酒客全部齊刷刷地站了起來,怒視着安東尼,性子急一點的還指着安東尼開始破口大罵起來。這些人本來就是喝了些酒,受到酒精刺**緒遠比平時興奮。在這種狀態下。對安東尼這種極不道義的失禮行爲,無法像平時一樣冷靜地應對完全是可以預料的。在一人地帶動下,這些酒客們一時羣情激奮,一個個指着安東尼七嘴八舌地暴起了粗口。之前還僞裝的好好的斯文模樣,此時早已被丟到哪個旮旯也不知道了。
頓時,周圍的酒客們全都被這桌客人給吸引了注意力。有不少的膽小怕事的客人們開始起身遠離了這些散發着危險的男人,而與之相反,有一些酒喝得有點過了或者平時本來就是喜歡看熱鬧愛起鬨的男女客人卻反而從離得較遠地方位朝這邊趕過來。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害蟲們一個個吹着口哨。公然鼓動着當事人們幹上一架,其言其行實在是惡劣得不像話。
且說正夾在這兩撥人之間的樓夜,作爲一個老闆本應該挺身而出及時將這股即將燃燒成熊熊烈火的火藥味熄滅於原始狀態,可他偏偏沒這麼做,只是將asa擋在自己身後,保護着她漸漸脫離衆人的包圍圈。之所以如此,實在是因爲他對這個讓他很難看透的安東尼有幾分不爽的個人情緒。既然他對別人用這種囂張的態度,那麼還是先看看他有沒有囂張地本錢吧!因此。樓夜並不急着平息在場衆酒客的激動情緒。
然而,樓夜不出手,自然有人出面制止。只見被樓夜擋在身後的asa眼看着這些人即將剋制不住,要製造一場暴力事件時。她被嚇得臉色蒼白,但是她並沒因此失去說話的勇氣,反而一個勁地慫恿着樓夜趕緊挺身而出。見樓夜一開始不爲所動,她拼命掙扎着想要憑一己之力去制止。無奈之下,逼得樓夜只好出面阻止了激動地人們。
“夠了!”在asa那一臉急切的期盼之下,樓夜面無表情地低喝了一聲。聲音遠不像驚雷那麼亮,但是它卻足夠力量能夠驚醒這羣狂躁的人。要說起來,狂躁的也就是那些與asa一起喝過酒的客人,那個安東尼則還是擺着一臉臭表情。讓樓夜十分不爽,忍不住想要改口對那些被他震懾得噤若寒蟬的酒客們吹響衝鋒號,痛扁這個欠扁的洋鬼子。
全場安靜了。
從喧鬧開始就一直非常安靜未再發出過任何聲音的安東尼此時正與樓夜面對面地對峙着。
半晌後,樓夜才面無表情地說道“閣下最好自重!我們愷撒酒吧雖是小酒吧,但也不至於容得誰任意撒野的!”
樓夜這一番話可謂表明了其強硬地態度,只是看對面的安東尼的表情卻像根本沒有聽到似的。沒有絲毫反應。就他這漫不經心的反應,就算此時面對他
來佛,只怕也非氣得七竅生煙不可。要不是樓夜足會被他逼得亂了方寸。只是,樓夜忍住了,但是他周圍那些剛剛被他壓下怒火地酒客們可就忍不住一個個痛罵起安東尼來。
對那些指責的聲音,安東尼彷彿能夠自動過濾似的,依然是一臉沉靜,沉靜得無懈可擊。只見他的目光越過樓夜的肩頭,衝樓夜背後的asa微微點了點頭。很認真地徐徐說道“能和你一起坐坐嗎?”
“不行!”沒等asa說什麼,樓夜就搶先幫asa回答了安東尼的問題。“我不同意!”
緊接着,剛剛那些被安東尼激怒的客人們也羣情激憤地附和着,一個個高聲宣佈“我不同意”……
看這些酒客們的積極性,樓夜忍不住汗顏。這又關他們什麼事了?這羣傢伙,可真會順着竿子入上爬。原本心情十分不爽的樓夜反被這幾個活寶搞笑地行爲沖淡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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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尼再次將這些噪音置若罔聞,依舊注視着asa漂亮的大眼睛,言辭退切,表情認真地說道“可以嗎?”這次,樓夜總算是從聲音裡聽出了一些複雜的東西,彷彿帶着淡淡的懇求。那執著不肯放棄的眼神裡,雖然不討人喜歡,但卻還是觸動了樓夜的心絃,引起他一種莫名的情緒。這是個有故事的人吧?而且還是那種很不一般的故事……
那些酒客們還在激烈地反對着,使得現場一片嘈雜與混亂。樓夜被自己剛纔那點“幻聽”的發現感覺有點惱火。因爲他發現自己的情緒忍不住就受了那點“幻聽”的影響,無法再繼續堅定跟安東尼對抗到底的決心。
“STO!”樓夜不知道是惱火自己還是煩躁那些亂人心絮的聲音,忍不住高聲喝止了那些激動的酒客們的喧鬧。
一時間,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樓夜不再說話。只有一個人除外,此人就是安東尼。他的目光依然緊緊鎖定在asa身上。樓夜冷着臉,看了看一言不發的安東尼,又看了看與安東尼默然對視的asa。或許,他的故事只有asa才能解讀得懂吧。樓夜一把將身後的asa推到自己身前,一臉嚴肅地問道“asa,只見樓夜轉身衝那些酒客們大手一揮,哈哈一笑道“好了,沒事了。大家繼續喝酒,記得我剛纔離開之前我們還打了賭的,誰輸了就要每桌輪着敬酒過去,你們可別耍賴啊……”
在樓夜充滿**的大聲吆喝下,那些愣神的酒客們先後迴轉過來,紛紛應和起樓夜。很快,大夥兒就若無其事地喝起酒來,大聲地行酒令、猜拳、打賭……被衆人撇在一邊的安東尼和asa反而成了兩個被孤立了出來。最終,安東尼隱有深意地看了樓夜一眼,隨後帶着像剛過門的小媳婦似的asa朝着他的座位走去。
樓夜的反常表現,就算陪他一起瘋的酒客們神經再粗,也察覺得出他的不對勁。只是,這種男人常有的表現,這些夠義氣的男人們也不會將這脆弱的一層戳破。因此,他們唯一能做的便是陪着自家兄弟瘋一把。等到瘋夠了,鬱悶散出去了,自然也就正常了。然而,自從樓夜開始陪他們瘋起來後,完全沒有再去看遠處的asa一,一不擔心asa,又或者他完全沒有因爲那個無禮的安東尼而感到不快。
而事實上呢,樓夜也不是不擔心asa,刻了。那樣固執的人反而讓他放下心來。如果說對衆酒客的辱罵這個安東尼絲毫沒有生氣,那麼他不是一個超凡脫俗的聖人,就是先天的變態。就樓夜看來,安東尼應該不在那兩者之列。那麼他的隱忍又是爲了什麼?就目前的情況看,除了asa,.
與酒客們瘋着,但樓夜卻不像酒客們以爲的那樣完全放鬆了對的關注。相反,他們兩人的一舉一動完全逃不脫樓夜的監視。這一切,自然要歸功於他的灰塵間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