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磊面無表情地看着樓夜,對樓夜那種輕微的挑釁勁兒似乎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樓夜根本看不透厲磊心中在想些什麼。那張臉上的表情,沒有泄露絲毫關於他內心的秘密。不過,樓夜卻依然憑着因爲直覺在賭。因爲就他從一些老囚犯的思維中獲知,這個厲磊是個特種兵出身。初來這裡的時候,也做過跟自己剛剛做過的那種事。因此,在這種最重硬氣的人面前,只有表現出更強硬的姿態才能得到他的認同。
很快,事實就證明了他判斷得不錯。
在兩人對視良久之後,厲磊別開頭去,朝着訓練場上那些揹着負重包,像死豬一樣倒在地上喘氣的囚犯們高聲吼道“一分鐘之內,都給我滾過來!”
至此,樓夜總算可以放鬆一會兒了。負重二十公斤跑二十公里,若不是他有強悍的精神力能夠控制出變形體幫忙,他根本就撐不到跑完全程。相比較而言,倒是厲磊這個當年剛進來這裡,同樣被當時的東區區長處以相同的處罰,結果硬是憑着變態的體能一路撐到頭的傢伙,其實力根本就已經到了非人的境界。或許,跟那些古武士有得一比了。
在聽到厲磊的命令後,那些原本倒在地上喘氣如牛的三組囚犯們,趕緊一個個拖掙扎爬起,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拼命朝這邊趕。近一些的還好,那些遠一點的可就慘了……
好不容易,等到所有挨罰的囚犯們匯聚再次匯聚到一起,厲磊用那如同刀鋒般冷酷而銳利的目光從衆人臉上一掃而過,隨後開口道“剛纔那是對你們違紀的處罰。三組組長狼嘯,因抗不從命,已被我正法。由獨眼暫代組長一職。”
自始至終,厲磊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彷彿在宣佈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件一般。那種視人命如草芥的冷漠,讓眼前這羣窮兇極惡之徒也心裡發毛不已。
厲磊再次看了樓夜一眼,冷冷地宣佈道“這次衝突中,四組新到成員樓夜出手過重,犯人命一條,縛刑一週,另外李家五虎明知故犯,縛刑三天,新人陳剛和曹五平念在初,情節較輕,縛刑一天。由四組組長埃爾福特監督執行。”
厲磊的眼角似有意若無心地瞟了一眼,一直站在距離這邊不遠處,豎着耳朵聽的埃爾福特。隨後就將衆人解散。
而一直關心着事態發展的埃爾福特,根本就不用厲磊的叫喚,見到厲磊離去之後,就小跑幾步上前來。
“哎……你們哪……”埃爾福特一見樓夜,就直搖頭。一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的表情。
陳剛和曹五平仍不知道什麼是縛刑,因此兩人臉上茫然得很。只見曹五平問埃爾福特道“老福,什麼是縛刑?”
埃爾福特指了指靠近管理大樓的那頭的立着的幾根鐵桿道“喏!看到沒有?就是把你們綁到那上面去。”
“那我和老陳就要被綁上一天?而樓夜兄弟他……”曹五平明白過來後,瞪大眼睛吃驚地問道。
“對。他殺了人,要被綁上一個星期!”埃爾福特沒好氣地白了樓夜一眼,心中仍氣這個年輕人一點沒把自己的話聽進去。完了,還嫌不解氣,嘴裡兀自碎碎念着,“掛一條人命,才一個星期而已,真是便宜了……”
樓夜故意裝作沒聽清楚,往前靠上一步,拍了拍埃爾福特的肩膀,問道“老福,你說什麼便宜呢?”
埃爾福特被樓夜這一拍,虎驅一震,心虛的他隨後忙不迭地搖搖頭說沒什麼。隨後,就一路沉默地帶着幾人朝着那幾根鐵桿走去。
很快,樓夜八人就被埃爾福特親手綁上了鐵桿。其實,埃爾福特還算根本不錯了,根本就沒給樓夜他們綁得太緊。幾人一被綁上鐵桿,頓時引來了其餘各區囚犯的注意。
口哨聲和哄笑聲遙遙傳來。連帶着埃爾福特也被那些囚犯們給嘲笑不已。不過,埃爾福特早已修煉到臉皮厚得非同尋常的境界,完全無視那些無聊的取笑聲。
見埃爾福特轉身要走,李家五虎中憨厚勁兒跟張大工有得比的老幺趕緊用他那嘹亮的嗓門說道“福老大,你可一定要記得給兄弟們送飯來啊!”
埃爾福特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知道了”,就回訓練場去了。
見埃爾福特走遠後,他們這幾個難兄難弟們,開始閒聊起來。
“連累幾位兄弟了,真是不好意思。不知道幾位如何稱呼?”樓夜起了話頭。
“我叫李大虎,從這裡一直數過去,就是我的幾個兄弟,他們分別,二虎,三虎,四虎和小虎。”樓夜左手邊近兩米開外的那個李家五虎老大自我介紹道。
“我們兄弟幾個早就看不慣那些可惡的傢伙了。”李家老二插話道,“可惜,埃爾福特人雖不錯,就是膽兒太小。要是我,早就帶上兄弟們,那跟那些混蛋們大幹一場了。就像今天……打得可真痛快!”
“聽區長老大說,你好像是叫樓夜吧?你真是太強悍了,居然還真能揹着二十公斤的負重包跑完二十公里,我李老三第一服的就是咱區老大,第二服的現在就你是兄弟你了!”
“我也是,以後我們就跟着樓夜兄弟混了……”
“還有我,還有我……”
這李家五虎一人一句,就讓樓夜插不上話。不過,樓夜通過灰塵間諜瞭解到這幾個皮粗肉厚的兄弟都心眼實在,心中倒是對五人有幾分歡喜。很快,幾個人熟悉了起來。
樓夜突然想到那句叫作“兄弟同心,其力斷金”的話。
也許,這就是自己獄中生活一個不錯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