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涵你沒事吧,怎麼臉色這麼差?”看着厲涵面如血色的容顏,胡圖圖的心輕輕抽動,須臾果可以彌補厲涵虧損的靈氣卻無法補充他流失的血量,厲涵這個樣子,明顯就是氣血嚴重不足。
“有嘛?我覺得還好,沒什麼事,你好點了沒有,頭還燙不燙?”厲涵的手很自然搭在胡圖圖額頭。
心,卻好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臉頰莫名就有點發燙。
“我沒事……”尷尬的避開對方的手,胡圖圖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沒事就好。”厲涵的手堪堪停在半空,臉色微微有點頹然。
“小涵,你趕緊休息回吧,背了圖圖一路,來了就跑上跑下,半刻都不肯閒着,身體可怎麼受得了。”
胡大叔抓着厲涵的胳膊將他安坐在病牀的一角,口氣很是心疼。
“背了我一路?”胡圖圖一愣,“怎麼不打車?十幾站呢。”
“你睡的很實,我看你累了怕吵醒你,沒事,也沒多遠,一個小時就到了。”厲涵擺了擺手,說的渾不在意。
胡圖圖心裡一翻,本身就血氣不足體力下降,還背了自己近一小時,馬不停蹄在醫院幫忙,難怪臉色這麼難看。
“你傻啊,弄醒了又怎麼樣?萬一你再病了怎麼辦,爸,厲涵也受傷了,得找醫院給他檢查下。”
胡圖圖瞪了厲涵一眼,口氣有點急切。
“我這就聯繫醫生,是得好好檢查一下,別耽誤了。”胡大叔慌忙站了起來,厲涵攔下他,笑道:“我這不是病,醫院治不了,等事情辦妥了我會給自己診治的,真沒事,好好吃一頓就行。”
胡圖圖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無奈的點了點頭。
厲涵被妖物所傷,現在那個妖還成了他的護身妖靈,這個病,醫院還治不了。
“我和你哥去重症室一趟,小涵,你陪着圖圖,等她輸完液趕緊帶她回家休息,記住,一定去你家啊,別回老街。”
胡大叔拽了下胡凱的衣角,拉着他快步走了,臨時休息室內,只剩下胡圖圖和厲涵大眼瞪小眼看着對方。
胡圖圖皺了皺眉,剛要開口,厲涵趕緊說:“我已經和古堡的人聯繫好了,所有病人都安排的妥妥當當,醫藥費早都付清了,你不用擔心。”
“我沒擔心這個!”胡圖圖有點來氣。
“璟誠那我也打過電話了,小知說他不舒服暫時回了葉家,你不用掛念,等你輸完了液,我陪你去看他。”厲涵想了想,又說。
“我懶得理你!”胡圖圖背過身去,莫名有點火大。
“對了,所有的街坊我都通知過了,讓他們暫時不回老街,臨時居住的賓館我也安排好了,就在小吃一條街不遠,三星級賓館,條件還不錯,包吃包住,可以點餐。”
厲涵搜腸刮肚的想着,連說了好幾條他認爲很重要的事,奈何,也不知哪漏了說,胡圖圖就是不肯轉過身再理他。
訕訕站起,厲涵有點手足無措,忽然,腦海中傳來鍋巴捧腹大笑的聲音。
“哇哈哈,你們人類太好玩了,一個個都口不對心,明明擔心對方,還裝作一副氣呼呼不理人的樣子,看來老一代的傳承記憶沒有錯,人類,尤其是人類的雌性,都是言不由衷的生物,不能招惹。”
“擔心我?”厲涵心頭一喜,話脫口而出。
“鬼才擔心你!”胡圖圖猛的轉回身子,視線掃了眼牀頭櫃。
“那是什麼?”
胡圖圖指着牀頭櫃上一個三層飯盒問。
“我怕你醒過來餓了,特意去醫院對面的飯店定的皮蛋瘦肉粥,還有他們那最有名的金絲小卷,抄了個合菜,很爽口的,要不要吃點。”
厲涵笑眯眯問,一點兒都不在意胡圖圖兇巴巴的眼神。
“哼……拿過來吧。”胡圖圖哼了一聲,厲涵忙不迭應答應,手腳利落的將飯盒打開,盛好粥,用叉子叉了一個金絲卷遞給胡圖圖。
“慢點吃,裡面有南瓜糖心,可能還燙着呢。”厲涵一邊叮囑一邊盛了半碗瘦肉粥。
胡圖圖還真有點餓了,舉着叉子咬了一大口,果真又甜又香,外皮酥軟,糖心清甜,味道十分醇香。
“給我勺子。”瘦肉粥散發着徐徐熱氣,聞起來噴香撲鼻。胡圖圖努力擡着正在輸液的手,伸手要拿勺子。
“你別動,還輸液呢,我餵你吃。”厲涵趕緊制止她,端着碗湊近了。
“我自己能吃,拿着。”胡圖圖狠狠瞪了厲涵一眼,將手裡的叉子塞進他手裡,又從他手心搶過勺子,但卻沒辦法再端碗了。
“慢點吃,又沒人和你搶。”厲涵好脾氣的將碗再湊近些,方便她舀。
胡圖圖滿滿舀了一大勺子瘦肉粥,塞進嘴裡,粥還有點熱,但並不燙嘴,粘稠的粥配上碧綠的菠菜和鬆軟的肉絲,鮮香撲鼻,好喝極了。
喝了兩口皺,金絲卷送到嘴邊,胡圖圖也不客氣,狠狠咬了一大口。
厲涵手腳輕快的放下叉子,取了一雙筷子夾了些合菜,遞到胡圖圖嘴邊。
胡圖圖斜了他一眼,還是沒抵得住豆芽和韭菜的清香,皺着眉頭將合菜吞了下去。
吧唧了兩下嘴,清爽鹹香,是她喜歡的味道。
看胡圖圖吃的香甜,厲涵心裡格外高興,彷彿服侍對方吃飯是天底下最美的差事,比他自己吃東西還要舒暢。
喝了半碗粥,吃了一個金絲卷,合菜也下去了一小半。
本來她還沒吃夠,看看厲涵乾涸的白脣,忽然就有些吃不下去了。
“我吃飽了。”胡圖圖眼珠轉了轉,“剩下的別浪費了,你吃吧。”
“哎!”厲涵美滋滋應了一聲,風捲殘雲的將胡圖圖吃剩下的東西全吃光了。
明明飯盒邊上還有乾淨的碗筷,他卻碰也沒碰,就着胡圖圖用過的餐具一股腦吃了個乾淨,看樣子,真餓壞了。
看着自己用過的勺子碗筷對方使用的不亦樂乎的樣子,胡圖圖又好氣又好笑,也沒好意提出來,只得任由他了。
吃飯完,厲涵收拾了碗筷,看看輸液瓶,還有大約三分之一的量,調整下輸液線,取了個墊枕讓她靠着。
兩個人都沒在說話,病房內冷清下來。
氣氛,莫名其妙就有點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