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師中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誰先發現的妖靈,制服它就擁有對它的掌控權。”見胡圖圖一直皺着眉看着他,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厲明暢眸光變得有些陰晴不定。
“這個我倒是聽厲涵講起過,是有這麼個規矩。”胡圖圖輕嘆了口氣。
“既然如此…”厲明暢不動聲色的開口,心中卻欣喜萬分。
別管這丫頭身上有多麼厲害的存在,小女生就是小女生,耍耍威風可以,論心思和隱忍,和他差了太多。
只可惜,他這種歡喜根本沒保持多少時間,就被胡圖圖清脆柔和的嗓音絞的粉碎。
“不過,我似乎還聽厲涵說起過另一件事。”胡圖圖脣角浮起一絲冷笑。
“陰陽師的比試中勝利的一方可以剝取另一個身上已有的妖靈或鬼靈,做爲不殺的代價,對方不得反抗,我說的沒錯吧。”
“你想做什麼?”厲明暢駭的往後連退了幾步,胸口一陣氣血翻涌。
“你說我想做什麼?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你的護身靈都被我的封住了,沒有三個月根本清醒不了。”
“你還不是陰陽師,咱們之間也算不得什麼比試,再者,你早晚都得進厲家,同族陰陽師不能互相殘害,這是族規!”
“誰說我必須要進厲家?”胡圖圖淡漠了看了厲明暢一眼,“人都是自私的,利益當前,誰不選擇對自己有利的一面?更何況這麼強大的妖靈,我豈會白白讓於他人。”
“你竟然,竟然……”厲明暢被胡圖圖堵的說不上話,但捫心自問,她也沒說錯什麼,鮫人中聖族的王,哪個陰陽師能拱手相送?
這可是值得用性命去搏上一回的存在。
“我竟然如何?小叔,看在厲涵和厲爺爺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計較也就罷了,難不成你還想哄騙着我放手不成?我沒你想的那麼天真,更沒你奢望的大度,這個人,我是不會放手的,即便捨棄了厲家,我亦不會放手。說實在的,厲爺爺對我一直很好很好,我也有點捨不得他老人家,可惜啊,事事不能兩全。”
胡圖圖話說的很動聽,但威脅的意思不言而喻。
我是你老爸非常看重的人,如果你爲了一個妖靈和我翻臉,把我逼出了厲家,這個責任可就是你厲明暢了。
一個妖靈重要,還是一個未來強大無比的家族助力更重要。
對厲家主厲老爺子來說,這還用想嘛!
“我真是低估了你,小丫頭,你夠狠,不愧是我父親看重的人。”厲明暢死死盯着胡圖圖,良久,脣角猛的泛起一絲詭異的笑容。
“一般般吧,比起小叔的智勇雙全,能屈能伸差的遠了,我就是沾了運氣好的光,不知怎麼就拐了一個牛,逼無比的小弟,哎,高處不勝寒啊。”
胡圖圖自顧自嘆了口氣,一臉還挺無奈的樣子,給厲明暢氣的,險些一口老血噴出,躺屍當場。
“小叔還不捨得走?還是想再和我比劃比劃……”胡圖圖漫不經心的挑了挑眉。
“我走。”躊躇良久,厲明暢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伸手一把將昏迷在地上的梅抓了起來,轉身欲走。
胡圖圖身形已晃,擋在他面前,眸光淡淡看着他,“小叔,這個小妖也是我的。
厲明暢一怔,眸光迸射出一縷寒芒,聲音”“鮫王我可以讓,但這個妖必須是我的,即便你在我父親眼裡地位再超然,也沒理由同時從同族人手中搶奪兩個妖靈的先例,你身上的護身靈已經很強大了,現在又收服了這個,難道,連區區一個小妖也要和搶?”
胡圖圖根本不理會對方的搶白,淡然一笑,“誰會嫌東西多呢,只要是好的,我都想要。”
“你不要逼人太甚!”厲明暢周身氣勢一變。
“妖王我已經讓你,她不過是個普通的鮫妖,我的護身靈已經被你封了,難不成你還想大小通吃,我厲明暢再能屈能伸,也斷不能在一個還未踏入陰陽師門檻的後輩手裡連栽兩個跟頭,人不能欺人太甚,這個道理你應該懂?”
厲明暢眸光浮起一絲血煞之氣,連同一對黑瞳都蒙上了淡淡的血色。
一股讓人極不舒服的氣息頓時逼壓了過來,連呼吸中似乎都聞到了血腥味兒。
胡圖圖雖不至於懼怕,但心底也騰起了一絲忌憚。
上官邪的神識已經不在了,僅憑他所說的血脈力量能不能和厲明暢一拼她心裡也是沒底。
難道真要放棄梅?
聽她的話語間,似乎和葉璟誠關係頗深。
不放棄就得硬拼,厲涵曾和她講述過關於厲明暢的性格,他修煉的法門大異於常人,個性也是極剛硬的那種,看他的樣子似乎真的被自己逼急了,萬一真動起手來,打不過不要緊,反正他不敢對自己下黑手,可葉璟誠怎麼辦,要是他落在他手中,那可就真的完了。
“保護少主,不用管我。”不知何時,梅已經清醒,被厲明暢捏在掌心,她失去了剛纔的驚豔,變的極爲虛弱。
“你要跟着他?”胡圖圖雖對梅沒什麼好感,但看她不顧生死極力護住的樣子,還是頗有點不忍。
“我生下來就是被選定的護衛,一生都只會追隨一個主人,即便死我也絕不會臣服其他人,少主,知梅對不起你,合歡樹下三尺埋着我留給你的信札,你看過以後便知道一切了,要如何去做,您自己決定,原諒我,不能再追隨你了。”
梅忽然擡頭,臉上的六片金鱗一晃。
一股耀目的藍光瞬間從臉頰爆發,潮水般席捲了全身。
幾乎在一瞬間,梅整個身子都被膨脹了起來,全身迅速長出青紫色的鱗片,身體不停膨脹。
膨脹的一張俏臉都變形了。
“竟燃想自爆妖靈,不自量力的小妖,在我厲明暢手中,你根本無法左右自己的生死,任命吧。”
厲明暢怒哼一聲,眸心中血色之氣更勝。
掌心有赤紅色的氣體滲出,剛一觸碰到梅,如蛇須般鑽進她的體內。
梅剛膨脹起來的身子彷彿泄了氣的皮球頓時癟了。
很快恢復了原狀,只是一張臉卻變的慘白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