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胡圖圖茫然看着葉璟誠,只覺得臉頰燙的彷彿能噴出火來。
一顆心,七上八下的狂跳。
“在我之前,你可曾被其他妖靈下了血契?”葉璟誠又問了一句。
剛纔他用妖族特有的秘法和胡圖圖血契的時候,忽然感受到對方體內那股暴虐強大之極的力量,那股力量極爲強悍。
幸虧對方只是試探的圍着他滲透的血力繞了一圈兒,並沒有阻止他和她血契,但他明顯的察覺到對方早就佔領了胡圖圖第一血契的位置,退而求次,自己只好選定了第二個位置。
血契,分爲兩種形式。
一種是陰陽師強行和妖靈簽訂的血契,比如魅狐妙妙和厲涵之間的血契。
還有一種,就是妖族自願和人類簽訂的血契。
這種契約一旦形成,終身不會背叛。
葉璟誠和胡圖圖簽下的就是這種妖族主動契約人類的血契,只是他沒想到,在他之前,胡圖圖已經和其他妖族契約了一個,實力還比他強悍許多的大妖。
“好像是有一個……可那不是我自願我,我稀裡糊塗就被咬了一口,現在手指時不時還會疼。”胡圖圖舉起右手食指。
“不過,他應該是人,不是妖靈。”
“人?”葉璟誠一怔,人和人之間也能血契?
“圖圖被誰血契了?”厲涵原本遠遠躲開了,可耳朵卻不受控制的一定關注着兩個人的對話,猛地聽到葉璟誠的推斷,也是嚇了一跳,連忙走過來詢問。
胡圖圖也沒隱瞞,直接將上官邪的事簡單講述了一遍。
厲涵和璟誠聽完,對視了一眼,眸光都浮起駭然的表情。
上官邪竟然和胡圖圖簽訂了血契,難怪危機時刻,胡圖圖能爆發如此強悍的力量,原來是動用了對方的能力。
妖獸自主簽訂的血契中含有一種特定的能力,被契約者每天都使用對方的力量,次數,時間由血契者本身實力決定。
他們倆倒並不擔心上官邪會對胡圖圖不利,畢竟血契一旦簽訂,他便不可能也絕不會傷害胡圖圖,否則他自身也會受到更大的反噬。
可上官邪明明是個陰陽師,一個人類,如何能和另一個人簽訂妖獸的血契。
難道?
上官不是人?
這怎麼可能!
他可是整個大陸有赫赫有名的陰陽師,怎麼可能是妖獸?
厲涵和葉璟誠都迷惘了,想了半天也想不通,倒是胡圖圖相對淡然,反正已經被籤,橫豎都擺脫不了,想再多也沒用。
還是等在遇到上官邪的時候再解釋吧,他不是說辦完事會回來找自己麼。
眼下最重要的事不是被咬了幾口,血契幾次的問題,而是必須要先解決大鴻圖留下的隱患,以免他們狗急跳牆對自己的親人和街坊鄰居下手。
聽完胡圖圖的話,厲涵和葉璟誠也釋然了,身份的逆轉或多或少都讓這三個人覺得有些變扭,但彼此間信任並沒沒因此減弱,反倒更加牢靠。
簡單交談過後,厲涵重新將那個瓷瓶掩埋了起來,三人又商議幾句便離開了合歡樹。
有些事必須早做準備。
三人離去後,合歡樹附近恢復了寧靜。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瘦小的人影忽然從一旁的草叢中鑽了出來。
她的身上染滿了黃泥和雜草,臉頰上額頭都蹭滿了灰燼,看這樣子,就知道在草叢裡不知匍匐了多少時間。
這人鑽出來後,慌亂奔向合歡樹,也不顧髒,直接用手在地上刨了起來。
刨了好久,挖出一個東西。
將那物捧在手心,那人身體不停抖顫,能看出她強烈壓制着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哭出聲。
哆嗦了半天,情緒終於穩定了些,那人將瓷瓶揣進懷裡,重新將土坑掩埋好,轉身四下看了看,鑽進一條小路悄然無聲的消失了。
……
黑龍江長白山脈,綿延數百公里,大約三千米高峰山巔,常年白雪皚皚,****罕致,尤其兩大獨峰,孤傲立於天地之間,山崖如刀削斧鑿,飛流直上,別說禽獸,就連飛鳥都無法攀爬到頂峰。
此刻,兩大獨峰中最爲險峻的一座山頂,原本根本不可能出現人類的地方,赫然出現了一道詭異的人影。
人影如鬼魅般靈動迅捷,在陡峭的山峰縫隙間彈丸般飛速跳躍。
如果這時山峰下有人,只會看到一抹流光在山峰間一閃而過,彷彿太陽影子折射出淺淡的光點。
不知騰挪了多久,那抹影子忽然停住了。
獨峰最高處,白霧繚繞,寒風簇簇中,一道臺階赫然出現在視線中。
108個臺階。
冰雪雕琢,晶瑩剔透,無限綿延。
臺階盡頭,千年不融的萬古寒冰崖邊,一個幽深的洞口,無聲無息的出現。
上官邪立在臺階下,站了很久,直到漫天風雪將自己覆蓋成一個雪人。
這才抖掉身上的積雪,邁步朝洞口走去。
幾百年了,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勇氣回來了。
俯下身,摸了摸寒冰雕琢的臺階,一如既往的堅硬,冰冷。
因爲法術的隔離,這裡的一切都沒有被冰雪覆蓋,依舊保持着最初建成的樣子。
晶瑩,純淨,潔白,無暇。
她最喜歡的冰雪世界。
上官邪臉上的邪佞褪的一乾二淨,現在的他,就像個急切的孩子。
卸下所有法術,上官邪憑藉着身體的力量,一步步朝洞口奔去。
剛跑到洞口,身體倏地停在原地。
一抹微不可見的烏光從天際一閃而過,遮住了旭日。
心口,好似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澀澀的疼痛迅速瀰漫。
“分魂消失了?”上官邪眸心泛起一層狠厲。
“我的小主人,有人威脅到了你了嗎?”
邪佞的冷笑重新迴歸脣角,上官邪的眸光中多了些許罕見的溫和。
“別擔心,我留在你體內的力量,這個世間沒有幾個人應付的了,等我,我很快就會回來。”
上官邪看了眼遠處連綿不絕的皚皚羣峰,轉回頭,一步步朝洞口走入。
……
甬道內,浮動着流光般凝如實質的寒氣。
在俗世中價值連城的熒光石鑲滿了甬道兩側。
將整條甬道映射的像仙境般明亮。
如夢幻般迷離璀璨的光霧中,一座猙獰的石像赫然出現在甬道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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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邪腳步踏入洞窟的瞬間。
石像赫然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