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圖圖腳下一滑,閃開兇狠刺入的尖刀,眸光淡淡,落在陳怡情近乎瘋癲的側臉。
此刻的陳怡情早沒了往日清冷高傲的模樣,臉上的表情猙獰扭曲,瘋狂的模樣如同市井潑婦。
“賤人,還我修爲,賤人!我殺了你!”陳怡情揮動着刀子發瘋似的往前衝,不管誰試圖阻攔她都毫不留情的劈下,一邊刺一邊不停喝罵,看起來和瘋了沒什麼兩樣。
“圖圖,閃開。”厲涵一把推開胡圖圖,湊上前空手去奪對方的刀,冷不防旁邊也竄出一個人來,那人擺了架勢也要出手,身體卻不經意間阻在了厲涵和陳怡情中間。
陳怡情眼珠兒一轉,一個滑步衝向左前方,雙手死死握着尖刀,對準胡圖圖頸部的大動脈狠狠刺去。
刀尖閃光,速度又快又準,人羣中有人忍不住驚呼出聲。
胡圖圖視線牢牢盯着刀尖,身體微微一側,讓過刀鋒,右手如閃電般伸手一把攥住對方手腕,狠狠往下一撅,對方吃痛,拼命控制着刀斜劈,胡圖圖順勢一帶,壓着她的手腕一反一轉,已將對方的右臂倒轉了過來,別在身後。
陳怡情撤出左手,拳成爪狀,狠狠朝胡圖圖臉上撓去,胡圖圖不慌不忙,壓着她的右臂狠狠向上一擡,‘咔吧’一聲脆響,陳怡情慘叫了一聲,右臂竟被卸了下來,鬆垮的垂了下來,手沒了勁道,尖刀‘噹啷’一聲掉在地上,疼的陳怡情撕心裂肺的大喊,呼痛聲剛喊出喉,屁股上又被人狠狠踹了一腳,一個狗啃屎撲向前方。
徑直跌在一名男子腳下。
“.…..”陳怡情盯着那人筆直的雙腿,羞愧的不敢擡頭。
自己何曾在拓跋宏面前如此狼狽如此喪心病狂,都因爲身後的這個女人,所有的尊嚴都被踐踏在腳下。
“怡情,你衝動了。”一支修長的男子的手橫在眼前,耳畔,赫然響起拓跋宏清冷的嗓音。
陳怡情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右肩膀鑽心的疼,右手根本擡不起來,陳怡情咬着牙用左手撐地爬了起來,將臉扭向一邊,她沒有勇氣面對拓跋宏,更害怕自己從對方臉上看到一絲一毫的失望。
拓跋宏的確很失望,一直以來,陳怡情在他心中雖算不上完美,但卻是最合適的他的女人,樣貌出衆,性格冷寂,實力非凡。
可現在的陳怡情哪裡還有往日冰清玉潔的樣子,蓬頭垢面,面露兇光,才一個過手就被胡圖圖卸了臂膀,一腳踹翻。
要知道,即便她靈能喪失,再怎麼說一星陰陽師實力也在,以她的對敵經驗和搏鬥技巧怎麼可能一個回合就被對方打的如此狼狽。
心性如此衝動,做事不顧慮後果,這樣的女人豈配站在他拓跋宏的身邊。
拓跋宏心中鄙夷,表情卻絲毫看不出異常。
甚至,還掏出手帕替陳怡情擦掉了臉頰上沾染的灰漬。
陳怡情彆彆扭扭側着身子,感受到對方手指輕觸面頰的熱度,一顆心又羞又氣,以至於連手臂的疼痛感都減輕了不少。
“大家都不要衝動,有什麼事可以當面解釋清楚,傷了家族之間的和氣何必呢?”拓跋宏將手帕收了,攔住眸光中帶着憤慨的厲涵,一副和事佬的口氣。
“衝動!到底誰衝動?一上來就招招斃命,如果不是我閃的快,恐怕已經變成一副屍體了?拓跋現在知道愛屋及烏了,也不知剛纔是誰在慕容老先生的客廳內信誓旦旦說親眼見證陳怡情再三偷襲,深以爲恥,一副大義凌然堅決和她劃清界限的模樣,現在又護上短了,好笑!”
胡圖圖毫不客氣的斜了拓跋宏一眼,言語很是犀利。
陳怡情打了個哆嗦,扭頭看向拓跋宏,聲音都帶上了顫音:“你當着慕容迪的面說我偷襲她,要和我劃清界限?”
“怡情,不要聽信別人的話,你雖然做了糊塗事,但也算事出有因,有什麼事擺在桌面上,都是一場誤會,何必不依不饒呢?”
拓跋宏一語雙關。
陳怡情還不算笨,立刻領悟了他的意思。
“什麼誤會?她在秘境裡使詐,將我二十年的修爲盡數掠走,害我從七星降爲一星,這個女人絕對用了妖術邪法,還有她那隻肥貓,你們誰見過初級妖獸就開了靈智開口說話的,她,她絕對身懷邪術,虧你們還當她是個天才,說不定哪一天,連你們的修爲也被她吸乾,變成乾屍也不知道!”
陳怡情的一句話引發了圍觀者的恐懼,所有人一瞬間遠離了胡圖圖和厲涵。
“不是吧,能吸收別人的修爲納爲已用,沒聽說有這樣的功法呀。”
“可陳怡情的確降級了啊,你看她氣息不勻,靈力盡失的樣子,恐怕連一星靈能都難以爲繼了,不像假裝的。”
“難道這個女人真的身懷妖法?太可怕了。”
“這也說不定,你聽說過誰剛得了星環鎖就晉升一級的嘛,當初,我可是苦哈哈打坐了一年半才融會貫通。”
“是哦……咱們還是躲遠些吧,想想都覺得可怕。”
人們你一句我一句議論着,不多時,矛盾的焦點都匯聚在了胡圖圖身上,不少人還對陳怡情表示了同情,似乎將剛纔她狀如瘋癲,不管不顧見人就砍的瘋樣給忘了。
胡圖圖暗自冷笑。
這個拓跋宏還真是好手段,三言兩語就將矛盾的焦點轉移到了自己身上,將他摘的一乾二淨。
“妖法,邪術?呵呵……”胡圖圖展眉一笑。
“拓跋,當時你也在場,當時你們四個跌入星海靈能被吞噬時,是我,奮不顧身將你們一個個從漩渦中拉了出來,結果呢,陳怡情趁我不備反將我拽進星海中,害我差點喪命,我記得這一段你曾經和慕容老先生複述過,沒錯吧。”
“確有此事。”拓跋宏躊躇片刻,點頭承認。
“我不是故意拉你的,當時我靈力耗盡,一點力氣都沒有,哪有力氣拖你下水,你自己失足卻賴在我身上,你這根本就是誣陷!”陳怡情面露倉皇,極力替自己辯解着。
“靈力耗盡?”胡圖圖脣角一揚,“你也記得墜入星海後會靈力耗盡呀,我還以爲你已經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