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上官邪眸心深處,浮起沉重的痛楚,他無比眷戀的看着眼前這張熟悉的年輕的臉,胸前,一股股褐色的深血沿着傷口淌了下來,淌在地面,蜿蜒一片。
“獬……”凌飛雪的手緩緩朝自己的心臟抓去,臉上依舊掛着柔和醉人的笑意。
“你真的復活了嗎?”上官邪任憑對方的手掌輕握住他的手。
眸心,隱忍着痛楚。
“只要殺了她,我就能徹底復活你,我和你將一起擁有永生不死的生命,我們再也不分……開……”
凌飛雪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低下頭似乎有點兒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的手和上官邪的手重合在一起,掌心中,漆黑的心臟已經變成了一團爛肉,污血肉漿順着指縫擠了出來,一灘灘掉在地面。
“爲……什麼……”凌飛雪還是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使勁攥着對方的手,口中淌下黑血,俏麗的臉龐微微有些猙獰。
“飛雪已經不在了,即便你假裝的再像,也只是一個傀儡,我說過,不允許任何人再當着我的面傷害我的主人,誰都不行!”
上官邪甩開凌飛雪的手。
攥緊心臟的右手狠狠一握!
“不!”
凌飛雪發出一聲慘烈的大叫,直直倒了下去。
美麗的臉龐,千瘡百孔的身體一瞬間乾癟下去,骨骼肌肉不停融化,不多時,已經化成了一攤血水。
“飛雪……安息吧,原諒我,禁錮了你的肉體這麼多年……”上官邪脣角勾起,低下頭,一根根將深陷在他體內的指甲拔了出來。
十根純黑的指甲在拔離出來的瞬間迅速縮小變色,變得蒼白脆弱,恢復了原本的樣子。
握着凌飛雪僅剩的東西,上官邪一動不動,任憑眼角的血淚和身上的鮮血汩汩流下。
“歷涵,得替他止血,快!”胡圖圖反應過來,迅速和歷涵等人圍了過來,想盡辦法替上官邪止血。
可無論他們用盡什麼樣的方法,血依舊止不住。
“不用救我了……”上官邪看着胡圖圖,脣角再次浮起一個慘淡的笑。
“爲了復活飛雪的執念我引來了惡魔,害了猙,害了大家,害了你,現在,又害得飛雪連屍身都保不住,我真是個不靠譜的守護,不值得你們這樣。”
“值不值你說了不算,既然我契約了你,你的生死我說了算,我命令怒振奮起來,就算沒了凌飛雪你還有朱雀,還有我,還有這麼多朋友,我不允許就這樣放棄,你看看他們,到現在還在爲你的錯誤拼命,你有什麼資格去死!”胡圖圖一把揪住上官邪的衣領,對準詉伽激戰的方向。
“別人還在爲了你的錯誤玩命,如果你心中還有半分血性,就給我振作起來,飛雪的遺言你忘了嗎,六兇獸還在人間,你的任務就不算完成,上官邪,你給我振作起來,聽到了沒有!”
胡圖圖大吼。
“你說的對……”上官邪死灰般的面容忠於動容。
“主人,原諒我的私自,我不會再讓大家失望了。”上官邪伸手握住胡圖圖的右手。
輕輕放下。
黑光一閃,上官邪已消失在原地,幾乎同一秒鐘,他的身影已出現在詉伽旁邊。
紫紅色長髮揚起,血眸泛起濃郁的血色,整個人如同一隻矯健的獵豹,瘋狂的發動了攻勢。
上官邪的進攻招式和詉伽一樣,直接,暴力,沒有花樣也不夠炫目,就是赤裸裸的攻擊。
不惜一切的強攻!
黑袍人一下子就扛不住了,原本他應付一個詉伽就有些精疲力盡,再加上一個不顧一切的上官邪,再也抵禦不住。
身體防線迅速被擊垮,全身各個地方不停被重拳擊中,就連身上的黑袍都擊碎了,露出瘦骨嶙峋的身體。
又老又幹癟的身體,乾枯瘦弱的胳膊比麻桿還細,好像輕輕一碰就會碎裂。
滿頭枯萎的白髮零散的漂浮在腦後,只有臉上依舊漂浮着一團溼氣,擋住了他的臉!
隨着黑袍的碎裂,那人身上發出灰黑色的水光,這種光就好像陽光照射在深水區折射出的光線一模一樣,幽暗中泛着詭異的光澤。
“這光線……”歷涵愣住。
這黑光有些似曾相識,他清楚的記得當初他闖入家門中,第一眼便看到了這種黑光,只是當時的黑光被氤氳的劍氣覆蓋沒有現在這樣清晰。
但,那股陰寒幾乎一模一樣!
“啊!”
詉伽上官邪狠狠轟出兩拳,正擊中黑袍人的胸膛。
頓時將對方乾癟的胸膛擊打的凹陷了一大塊。
黑袍人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掙扎中,胡圖圖依稀看到他的腿上有什麼東西在閃耀,定睛一看!居然是閃閃發光的黑鱗!
鮫人?
胡圖圖一愣。
“老大,你看錯了,不可能是鮫人,鮫族的鱗片不是這種黑色,這一點我很清楚,這傢伙應該也是某種海洋內的妖族幻化的,但肯定不是鮫族。”
火鸞和胡圖圖心靈相通,得知她這個念頭,趕緊科普了起來。
“別殺他!”眼看着詉伽就要下狠手,歷涵不顧一切的衝了上去。
一把揪住黑袍人的胸口,“說,你身上的黑光怎麼回事,你是不是曾經去過我家,我父母是不是你殺的,你到底是誰?”
歷涵近乎瘋狂的搖晃着。
他的話驚呆了在場的人。
這個黑袍人竟然和歷涵父母的死有關?
他究竟是誰?
爲何要陷害上官邪復活凌飛雪爲何固執的要殺害胡圖圖,現在居然又和歷涵父母的死因扯上了關係!
“嗬嗬……”黑袍人發出一抹陰笑。
卻一個字都不肯說。
“說啊!爲什麼不說話”歷涵發瘋似得抽了對方几個耳光。
雖然看不清對方的臉,但歷涵很明顯覺察到他的臉頰上密密麻麻生長着什麼東西,又冰又冷又硬!
“即便他說了也不能信,這人陰險狡詐,詭計多端。”
上官邪開口。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看起來一絲血色都沒有,可他身上的血卻已不在淌下,傷口也癒合了大半。
“這好辦……”詉伽走了過來,“他不肯說,我來替他說。”
“搜魂術……”詉伽脣角泛起一抹冷冽,“沒有任何妖族能抵得過我的搜魂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