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一切還是沒變,整潔的房間說明了主人家對這裡的愛護。拿起梳妝檯上的耳環,小小的一對卻雕刻着五官精緻的福娃娃。
“你母親嫌棄它小家子氣,一直不肯帶,也就擱置了。”
“外公當初尋找它花了大力氣吧。”不凡的玉質,高超的手藝,可遇不可求。
“你母親太倔了”老王爺嘆了一口氣。就像煙花,只爲了那一霎那的絢麗,耗盡了自己的生命。
如果一生都渾渾噩噩,何不追求那一瞬的華麗,“我喜歡我的母親,她是一個勇敢的女人,”
“你錯了,那不是勇敢,是逃避,逃避她抗拒不了的事實。”宣王盯着她“不要學她。”
望着老王爺甩袖離開的背影,她苦笑,外公又該傷心了。母親曾經告訴過她,她是外公獨身一人養大的。走到牀邊,躺下來嗅着枕頭想象着那個記憶中那個已經模糊了的慈祥背影。
“王爺,不要再看了,您已經看了一個時辰了。”福伯看着老王爺自從進了屋子就一直拿着那幅畫,勸道。
“福伯,你知道嗎,倩墨那丫頭越長越像她母親了,看見她,我就害怕二十年的悲劇再重複一次。”撫摸着畫中人的眉眼,他嘆了口氣。
福伯小心地捲起畫軸,這是小姐留下的爲數不多的東西了,看着畫中那個靜坐在花園中彈琴的妙齡少女,王爺說得沒錯,小小姐越來越像她的母親了,眉眼極其相似,都泛着一種驚心動魄的美,但小小姐眼中卻有着小姐沒有的東西。
那個一身是火的少女,卻有着看透俗世的風淡雲輕,有着她這個年紀沒有的沉着堅毅。
這是不屬她這個年齡的一切.
“賞花節就要到了。”
“是啊,時間過得很快,當初的小姐就是在賞花節上開始……”
宣王有女初長成,一首琴曲豔京城,多少男兒傾顏色,花落誰家誰堪折。賞花宴之後,宣傲珊開始盛冠京城,卻也是她命運不幸的開端。
屋中有片刻的沉默,氣氛壓抑,沉重。良久宣王才嘆了一口氣,“幸好倩墨那丫頭沒有學琴。”
王爺一直不贊同小小姐學琴,書畫也是應付了事,在她很小的時候就爲她選了師傅,教她武功,現在她的功夫即使趕不上一流高手,也不至於毫無還手之地。
看來小小姐很喜歡手腕中的鐲子,福伯在心中暗暗讚賞葉倩墨的眼光,那是王爺精選天蠶絲請江湖上有名的鬼匠打造而成,纖細如絲,鋒利如劍,是一件不可多得兵器。
希望這次賞花宴可以平平安安地度過,如果不是他逼得緊,自己怎麼可能捨得倩墨那丫頭進宮,即使片刻也不行,想到那人,宣王就不可抑制的生出殺意,手中旋轉的珠子一頓,在伸開手時,已成了粉末,“福伯,一會兒不要提這件事。”
“老奴知道。”王爺還是擔心小小姐吧,這裡不提,將軍府更沒有人告訴她,不讓她早先知道,事先也就毫無準備,唉,或許狼狽也比出彩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