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覆蓋了整個大地,零星的月光透過窗簾撫摸着坐在桌旁的少女,嬌俏的下巴,秀氣的鼻子,深思的丹鳳眼,爲她染上了不同於白天的魅惑。
葉倩墨揉了揉發酸的手腕,看着桌子上剛完成的的作品,滿意地吹了一口墨跡,好多天不動筆了,看來本人的手藝還沒退化嘛!不知道他看見這幅畫是什麼表情?想到那張溫和秀麗的面容,她嘴角浮現一絲笑意。
呀-呀,她這是怎麼了,葉倩墨苦惱的捂住有點發紅的臉龐,不是第一眼就知道他很難接近嗎?爲什麼腦海裡還浮現他帶着笑意的眼睛?煩躁得站起身,在屋裡來回踱步,難道自己就被他一個笑容收買了?難道這就是一見鍾情?
紅纓看着自從回來就不正常的小姐,“小姐,這是你今天第九次來回走了,奴婢的眼都被晃瞎了。”
葉倩墨想被人說破了心思,惱怒的瞪了她一眼,“點心都做了!?”
“早就做好了,每樣都做了一份。”
“一份怎麼夠?多做幾份,”“那做幾份啊?”
“做到明天早上爲止,”看見紅纓還想說話,葉倩墨點着她的額頭,咬牙切齒,一字一字的蹦出來“吃不完的,丟-給-小-火、”小火就是那隻好吃懶動的狐狸。
紅纓瞅了一眼窩在椅子上打盹的火團,默,這簡直是赤裸裸的遷怒啊!
看着她敢怒不敢言,葉倩墨滿意地笑了,古人真不欺我,‘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感覺真是不錯。
紅纓一步三回頭地走着,小姐,說話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做一晚上我會死的!
委屈?無視!
天空殘月如鉤,如銀的月輝下,爲站在窗邊的女子鍍上了一層柔光,如墨的頭髮披在肩頭,留下點點的陰影,如星辰璀璨的眼中充滿了淡淡的惆悵。
葉倩墨,你也會害怕,她自嘲一笑,害怕愛上一個不屬於自己的人。未來到這裡之前,作爲孤兒的她早已學會了生存,學會了怎樣才能讓自己活得更好,“倩墨,你還是愛自己多一些”回想起那個男子曾經說的話,她發出一聲嘆息,蘇易,你現在過的好嗎?那裡的月亮是否同這裡的一樣亮?
“誰?出來!”葉倩墨厲喝的同時,手腕中的銀絲朝着房中的一角飛射而出。
來人低咒一聲,卻輕鬆地躲過,看到她飛速收回的武器,驚訝道:“咦?竟然是千年蠶絲”,聲音帶着異常的磁性,尾音微微上調,有着不可思議的魅惑。
葉倩墨皺眉打量着來人,一身紫色的外衣,頭髮並沒有像這裡的人一樣束起來,任憑它傾瀉到腰際,臉上竟帶了金色的面具,一雙微帶藍色的明眸閃着微光,似黑夜中閃爍不定的螢火,睫毛投下淺淺的陰影,使那一對狹長而妖冶的眼眸籠罩在難測之中。即使沒有看見全貌,也能想象出此人該是怎樣的風華絕代。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明月入懷。
“妖孽,”她無意識地吐出這兩個字。
不請自來慵懶地躺在椅子上某人聽到她的話不可抑制的發出一陣愉快的笑聲,伸出晶瑩的玉手撫摸着臉上的面具,“到現在還沒有人敢這樣稱呼我,你是第一個。知道爲什麼嗎?”
並沒有等她回答,他眼裡閃過一道詭異的光,“因爲見過我的人分爲兩種,一種是死人,另一種就是自己人。你選哪一種呢?”
葉倩墨撫摸着手腕中的金絲,心中卻暗暗地猜測着能有幾分勝算。剛纔這個妖孽即能輕鬆躲過她的突然襲擊,武功絕不在她之下,如果硬拼起來,更可能他勝一籌。哀嘆一聲,真是流年不利,喝口水也能嗆住。
彷彿能明白她心中所想,他輕啓朱脣,“要不我幫你選?”
讓你選?她不屑輕嗤,讓你選的人智商都低於50,那就是智障,醫學上術語爲發育障礙,俗稱白癡,也就是傻子。
她冷笑一聲,“不請自來俗稱賊,不知閣下半夜三更來將軍府看上了什麼東西?”她纔不會自戀到他來這裡是爲自己,她同着妖孽類的人物可沒交情。
彷彿感受到了屋子裡劍拔弩張的氣氛,窩在椅子上的狐狸擡起頭瞅了一圈,竟然發現一個散發着同類氣息妖孽,歡叫一聲就向他撲來。
葉倩墨一驚,“小火,回來。”跳到半截的狐狸來了個急剎車,瞅了瞅主人,又看看前方的妖孽,舉棋不定。
“乖,小火,回來之後給你好吃的。”
聽了這話的小火,調頭後轉投進了主人的懷抱。
某妖孽看着這一狐一人的互動,輕笑一聲,重新換了個姿態,從桌子上拿起兩本古書枕着頭,他側轉身的空檔,一幅畫掉落在地上,上面竟然是一張溫和如玉的臉龐,長長的睫毛下覆蓋着一雙帶着笑意的眼睛,嘴脣微微翹起,手中拿着一隻青色的玉笛。
他看道畫中人,一愣,隨即深邃的瞳孔逐漸加深,隱隱有一股駭然的殺氣,竟然是他!他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看到葉倩墨小心翼翼地撿起那幅畫,他怒極反笑,倏地起身,葉倩墨猝不及防,被他用衣袖打落掉,擡頭怒瞪着他,“瘋子!。”
近身,擡起她的下巴,嘴脣曖昧的靠近她的耳朵,呵呵笑道:“現在我幫你選了,以後你將是我的人。”眼中光彩流轉,有一種令人心驚的魅惑。
葉倩墨掙脫他的禁錮,身體急掠而起,用手狠狠地推了他一掌。他後退了幾步,穩住身體,喉嚨幾不可察地嚥了一下。她竟敢打他!?還是爲了一副破畫,眼中升騰起怒火,但看葉倩墨臉頰上的紅暈,他反而笑了,閒適地甩甩衣袖,瞅了一眼地上孤零零過的畫,滿意地點點頭,也不覺得它太刺眼了。看了一眼橘黃色的燈光,想了想,捲起手指毫不客氣地向畫的方向彈去。
葉倩墨心中一驚,這個瘋子竟然想----,來不及思考,身體先於做出反應,手中的絲線飛射而出同時腳步踏前,抓住手中的畫,她才鬆了一口。
看見畫沒有像自己預料中的燒燬,某妖孽的脣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給我。”
“這是我的東西。”這個瘋子不請自來也就罷了,現在竟然反客爲主了。
“你都是我的了。”
“閉嘴。”
他也不再廢話,渾身帶着一股凌厲的氣勢伸手就去抓,葉倩墨起身躲過,升至半空,繞過身子旋轉一圈,一股不遜於他的勁道拋出,他嘴角含笑,不知從哪裡尋來一把長劍,劍身竟隱隱發出紫色的光。如果有懂劍的人看到它一定會大吃一驚,這竟然是紫隱。要知道紫隱可是鬼匠的封筆之作,代表着他的最高成就。傳說紫隱通人性,飲人血。
望着伸過來的劍,葉倩墨一驚,忙調轉身體飛到樹上。這人的武功竟如此高強,望着刺破的衣袖,她皺眉深思,記得外公曾經提起在大興自己的武功可以算得上上乘,可現在……
“小姐,奴婢不行了,累死我了”捧着糕點的紅纓慢慢地走過來。
葉倩墨暗中喊糟,怎麼就忘了這個丫頭,早不來晚不來,可她卻不敢有絲毫放鬆,那隻妖孽可在另一棵離她不遠的樹上呢。
看見端着東西走過來的婢女,他放鬆身體慵懶的靠在樹上,向她伸出手。
看了看手中的畫,葉倩墨給得心不甘情不願,“卑鄙,竟然用一個婢女威脅我。”
握住飛射過來的畫,他似笑非笑地道:“識時務者爲俊傑。”說罷飛身來到她的身邊,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吻住她微翹的嘴脣,還用舌頭舔了舔她的脣瓣,貼着嘴脣輕吐“記住我的名字——齊紫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