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磊和青瑤聽了也是一驚,青瑤心中更是是惱怒非常,他們殿下乃萬金之軀,別人哄着供着還來不及,這些該死的人竟然敢威脅殿下,想着要了殿下的命!剛想開口,耳旁就聽見葉倩墨的聲音。
“不行,”葉倩墨冷冷地道,諷刺的看着這對姐弟,“你倒是聰明,知道比葫蘆畫瓢,也想學着我威脅猴子的那招,”她表情陰寒,“卻也不看看現在的情形,你們的性命還在我手上,不要以爲我會顧忌那什麼羌族的身份,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們,大不了不要你那連自家人都救不了的東西,就讓他陪着你們下地獄吧。”說到最後,她語氣越見發狠。
慕容宸對她的發狠不僅沒有厭惡,反而看見她對自己的維護,心內頓時有一股暖流,熨貼極了,動作格外柔和,滿懷愛憐得撫平她皺起的眉頭,把她摟緊在環中,呵呵地笑着蹭着她的脖子,出言安慰道:“墨墨,別急,我們不能殺了他們,自從在百花樓發生了那件事之後,我就派人去了南燕,回來的人告訴我,大祭司雖然沒有死,卻一直在沉睡,只不過他身旁的侍女卻在半年前出現在皇宮中,我猜測這些事或許是他們所爲,雖然不知道她們要做什麼,但就這兩件事還有羌族被滅族的事,我們也必須要有所防範,而且……”那些事幾乎都與你有關,他說過他會保護她一生,不會讓她受一點傷害。
他話裡話外都沒有否決那對姐弟的提議,葉倩墨立刻也把他惱上了,狠狠的回過頭來,“不行,我說了不行,你趁早打消那個念頭,就算要防備那些人,也不能把自己賠上吧!慕容宸,你迷怔了?也不動動腦子,別別人還沒打過來,你到自己先……”
她不忿的瞪了他一眼,倒是沒把那兩個字說出口,又看向矮陀螺,“別說五年了,就算給你十年時間,你你這蠢笨如豬的樣子,也找不到滅你一族的仇人,竟還妄想着這樣的好事,“看見他想要反駁,葉倩墨心中的火燒的正旺,不捨得發作慕容宸,又怎麼會容得他說話,剛好他這一張口,反倒令她氣樂了,滿眼譏諷,“我們拿了你的東西,就算你不說,我們也會盡力幫你殺了仇人,有你這人情,我還覺得心裡膈應的慌!”
衆人何時見過她這個樣子,都張口結舌的望着她。摟她在懷的慕容宸看着她的靈牙利齒,出口成章,毫不吃虧的樣子,知道她氣急了,也恨上了這對姐弟,,笑着拉住了她指着那對姐弟的手,道:“墨墨,不是說了,不要急嗎?”
哪想葉倩墨此時還惱着他,縱使知道他急於得到羌族的巫術,大部分也是爲了自己,可也擋不住他竟想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葉倩墨聽過、也見過的這樣的例子太多了,爲了所謂的將來,就連現在沒得命享受。一想到慕容宸也會有這一天,她就像被貓狠狠地撓了一爪子,而且這地兒還在心口上,又熱又脹。疼得難受。
看都沒看他一眼,她接着道:“而你竟想着要他每年發作一次,你倒是站着說話不腰疼,我還不知道到時你那笨傻的姐姐默寫的東西對不對----你,閉嘴!”葉倩墨冷喝一聲,姐姐終究是蠕了蠕嘴脣,沒敢開口。葉倩墨看到她這個樣子,心中更是冷笑連連。如果她能說上兩句,她或許還不至於更小看了他們,不過現在,
他們簡直是欺軟怕硬,她可沒忘記這對姐弟先前的表現,一說要了他們的性命,就把自己是羌族人事說了出來。哼,既然知道有人追殺自己,而且那些陪着你們出來的人都死了,還不能讓你們長點心眼?既然不想別人奪了羌族的東西,幹嘛還要說出來?不過爲了保命罷了!
既想保住性命,又想讓人替你們報了仇,還不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世界上哪來這麼好的事!?她迷了眼睛,警告的看着這對姐弟,表情陰寒,臉上有着直白的殺意,生怕他們看不懂,“不要妄想天下有掉餡餅的好事,難道你真的以爲我們都是傻子不成?既要放了你和你姐姐的性命,還要替你報了那滅族之仇,縱然你白白給了那巫術,我還不樂意冒着生命危險去殺那非常厲害的人,哈哈哈,”
她笑得歡快,眼中卻更加陰暗了一些,周圍的氣氛更加寒冷,“而你竟想現在就給他施加巫術,既然你找死,那麼,”葉倩墨離開慕容宸的懷抱,走到他們眼前,步履悠閒,竟在這詭異的氣氛中生生走成了曼妙的蓮花。看着矮陀螺驚恐的眼睛,葉倩墨笑得可爲溫柔,不過話說得極慢,幾乎一字一頓,“你就去死吧,到陰曹地府和你的親人相聚,我不介意幫滅你一族的兇手一把,讓這個世界上,從此,再無……羌族之人。”
慕容宸靜靜的看着這時候的葉倩墨,她不再安靜,不,應該是冷靜的像小時候被母后帶着去看的在那佛殿中的端立着的觀音像,不悲不喜,毫無一絲世俗的氣息。現在的她渾身都在發光,逼視的人不敢睜眼,就像開着地獄中的曼陀羅,雖然詭異,但任何人都不能忽視她的美,張揚、高貴與華麗。
他喜歡這樣毫不掩飾的墨墨,喜歡到了骨子裡,看着看着他竟兀自笑了起來——
這時的葉倩墨已經把手腕中的銀絲纏到了姐姐的脖子上,笑得越來越溫柔,手中的絲線越來越緊,姐姐被憋得難受,雙手使勁得想把脖子上的絲線扯掉,卻無能爲力,掙扎的動作越來越慢,滿眼含淚的望向弟弟。
矮陀螺瞪大了眼睛,滿眼驚懼的看着臉色已經發青的姐姐,在姐姐望過來的時候,終於再也無法忍耐下去,身子哆嗦着喊出聲來,“放開姐姐,你贏了。”他怕死,卻更怕姐姐也像那些人一樣一個個死去,這是他唯一的親人,更是他的……同類。
聽到他的話,葉倩墨立刻收了手,她賭贏了,不是嗎?
慕容宸立刻摟着她退了幾步,看見她在自己懷中陡然的放鬆,立刻心疼了。雖然她說的狠厲,動作歹毒,但他卻看見了她握着絲線得手的顫抖,雖然很細微。
葉倩墨窩在他的懷裡閉着眼睛歇了片刻,聽着綠柳等人的腳步聲,說話聲,姐姐默寫的聲音,不知爲何漸漸的迷糊下來,竟這樣睡着了。再次醒來,已經躺在了馬車內。
暖暖的馬車,清香的茶味,柔軟的雪白狼皮,葉倩墨舒服的眯了眯眼,臉頰在狼皮上蹭了蹭,坐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睡一覺的感覺很好。
這時完全清醒過來的葉倩墨才發覺有些顛頗的馬車內竟沒有慕容塵的影子,葉倩墨驚訝之餘不覺有了些不適應。她掀開了蓋在自己身上厚厚的狼皮,打算下馬車。既然不舒服,爲何不直接找他呢,何況他……這樣想着,她已經掀開了車簾,卻剛還與回來的慕容宸打了個照面。
“墨墨,你醒了,”看出她想要下馬車,“悶了?也對,你都睡了一整個晚上了,出來透透氣也好,”又皺眉拉過她抱進自己懷中,低聲責備道:“知道自己怕冷,還不穿的厚一些,塌几上就放着披風,出來的時候也應該披上,受寒了你又怕喝那些苦藥。”
“……”葉倩墨匆匆忙起身,並沒有注意到塌几上的披風,看着他把她的手握在手心中暖着,葉倩墨嘴角微翹,不過,又想到了什麼,回過頭,道:“你怎麼知道我還怕喝苦藥?”
開始來到這裡的那幾個月,葉倩墨幾乎天天就要一大碗中藥,雖然她是個耐得住脾氣的性子,也吃的苦,可習慣了現代省事簡單又過了一層的西藥丸,每次喝藥,不免不自覺的現了出來。綠柳待她自是用心,每天在身邊服侍,知道了她這個毛病,下次喝藥的時候就爲她準備了很多蜜餞、酸梅類的小東西。
慕容宸也沒隱瞞她,讓毒手張停下了馬車,笑着走着,雪大概在昨晚停的,葉倩墨走在還是厚厚的雪上,腳踩下去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她彷彿覺得有趣,又重重地踩了幾下。
慕容宸好笑的看着她在雪地上用腳踩出的圖案,不過這的很新奇,簡單幾個腳印,就被她組成了企鵝、小雞的形狀。看見她玩得興致漸起,也不打擾她,就這樣走着。
葉倩墨看了看自己的傑作,似乎很滿意,只不過這開口的語氣倒是有點不虞,道:“綠柳那丫頭還沒嫁人的,就算嫁了,也還是我的人,竟然現在向着你了,什麼事都告訴了你,看我回去不仔細律量她一番。”
慕容宸自是聽出她話中適度自己的不滿,卻也聰明的不解,一本正經地道:“你過些日子也要嫁過來,我也成了他的主子,我去問話,她哪能不開口的?再說她也是爲你好,想着未來的姑爺能疼愛自己小姐,歡喜還來不及,真麼會拒絕?”
“……”葉倩墨心內至欲吐血,本想打趣他一番,卻不了自己倒落了下乘。狠狠地推開他,自己往回走,上了馬車,就吩咐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