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早已經沒了冷靜自持的李嬤嬤看見走進來的葉倩墨眼睛一亮,彷彿一個即將要死的人抓住了最後一絲光,跪行到她身邊,使勁地扯住她的衣袖,語速極快到道:“大小姐,您快說說夫人是不是夏氏害死的,她讓人在夫人的藥裡下了毒,對,就是這樣的,”
葉倩墨看着語無倫次的李嬤嬤,腳步一頓。
李嬤嬤看到了希望,眼巴巴的望着她。
屋內的人好像都沒料到她會像葉倩墨求證,眼光都盯在了葉倩墨身上,夏氏臉色蒼白毫無一絲血色,被女兒拉着手顫了顫。
葉語蓉死死盯着李嬤嬤的眼光倏的打在了她身上,看到她渾身顫抖的模樣,心裡暗暗惱怒,真蠢,即使那時她還小,也知道夫人病得不輕,身子撐不過兩年,哪裡還用你再畫蛇添足的下毒,既然你下了毒,就該處理妥當,現在竟然讓自己的心腹咬了一口,還要連累到她和姐姐,真是蠢到家了!
她在這邊心裡惱的要死,卻也不能就這樣撒手不管,一旦她進入皇家,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她的笑話呢,本來成爲三皇子的側妃已經讓她心中不喜,如果不是一個庶女,憑她的才貌,作正妃也綽綽有餘,再有一個謀害正妻的母親,她怎麼還能夠一步步的登上那個位置?
誰都不能擋了她的路!
葉語蓉冷冷地哼了一聲,聲音尖利,指着李嬤嬤怒罵道:“你這老奴,我母親對你有什麼不好,讓你管着整個將軍府的採買,平常你沒少貪東西吧,我母親可說了一句?誰知道你這樣不熟的白眼狼竟敢污衊我母親!”她淚眼汪汪地望向葉浩宇,哭訴道:“父親,我看她是母親的陪嫁,處處敬着她,沒想到竟把她貢成了祖宗,都不把我和姐姐看在眼裡,被母親發現了,母親只不過收回了她手中的買賣,她竟懷恨在心,把夫人的死賴到母親頭上!”快走幾步來到李嬤嬤跟前,狠狠地踢了她幾腳,嘴裡一邊惡狠狠地罵着:“叫你冤枉我母親,看我不踢死你,踢死你這個老奴!”
葉語蓉是下了狠勁踢,李嬤嬤這些年養尊處憂慣了,哪裡能受得了?疼地痛叫連連,但那隻手還是緊緊地扯着葉倩墨,彷彿這就是最後的救命符。
葉倩墨看着眼前的鬧劇,挑了挑眉,這戲演的真是……夠激烈的。其實她想擺脫李嬤嬤的手很簡單,不過,爲什麼?這樣一來,可是有好多人心被吊着呢!
宣王聽了葉玉蓉的話,不喜的皺起了眉頭,叫珊兒夫人!雖然不悅,但還是沒吭聲,微微閉了眼睛,他只要一個結果就行,倩墨也長大了,這事就看她怎麼處理吧,宜州一行,足以說明他沒選錯人。
葉浩宇並不覺得葉語蓉的反應劇烈,如果她不發火,他才覺得不正常。他喝道:“蘭兒,還不把你妹妹拉過來,這是什麼樣子!”
被打擊到的葉語蘭從來沒見到過妹妹這個樣子,蓉兒一直很天真善良,即使被人惹怒了,也從來沒動過手的,她連忙拉住還在踢打李嬤嬤的她,哄勸道:“蓉兒,我們先坐下,父親一定不會聽信她的話的。”
好似因爲是因爲最親的姐姐相勸,葉語蓉雖然心不甘情不願,還是跟着她坐到了椅子上,但雙眼還是瞪着她看。
李嬤嬤看到她眼裡的警告狠毒,渾身一抖,在看去,她已經轉了頭,委屈的看向葉倩墨,道:“大姐,你不相信這個老奴,是不是?”
好像一個天真的女孩受了很大的委屈正在央求自己的姐姐爲自己打抱不平。
葉語蘭也擡頭看着她。
葉倩墨笑了,頗有深意道:“我當然……”她一頓,望向夏氏,陰陰一笑,夏氏眼孔一縮。甩開李嬤嬤的手,慢悠悠地背對着衆人向着夏氏走去,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無聲的開口,夏氏猛地一動,再擡頭看見她私笑非笑的表情,像泄了氣的皮球,點了點頭,葉倩墨無聲的笑了,此時,葉倩墨已經坐了下來,面對衆人,接着先前的話說道:“不相信。”
葉語蘭明顯的鬆了口氣。葉語蓉高興地叫了聲大姐,再惡狠狠瞪了一眼不可置信的李嬤嬤,得意地道:“你這惡奴,還敢誣賴我母親,”又轉過頭雙眼亮晶晶的望向夏氏,安慰道:“母親,你放心了吧,連大姐也不相信她。”
夏氏虛弱的笑笑,沒有做聲。
葉倩墨有趣的望着葉語蓉,嘖嘖稱讚,這戲演的真不賴啊,她瞅了一眼好似已經睡過去的外公,卻在此時睜開眼看了她一眼,,露出一抹深思。
葉倩墨點點頭,外公也發現了吧。她說的每句話的時機都恰到好處,開始趁她沒說話前呵斥李嬤嬤,在她還是一頭霧水的情況下問出信不信來,然後有說出李嬤嬤以奴欺主,不管這是不是,衆人心中必定對她不喜,而此時李嬤嬤又把滿懷希望記在自己心上,對她的話根本不上心,也沒反駁,自然而然,她更是輸了一筆,最後,不管結果如何,李嬤嬤的結果都已註定,逃不了一個死字,關鍵在於是夏氏殺了她,還是父親。
葉倩墨可不是聖母,李嬤嬤也不是好人,當然
李嬤嬤摔倒了地上,再擡頭看着葉倩墨的眼中充滿了怨恨,“大小姐,那天老奴都告訴了您,您如果真的不信,爲何還要去找沈蘭!”
葉倩墨淡淡的笑了,道:“李嬤嬤你雖然告訴了我,可我卻覺得你在說笑話,你想啊,如果母親的藥理真的有毒,父親又怎麼查不出來,”
葉浩宇點點頭,他並沒有查出不妥。
“老爺並不瞭解後院的事,夏氏做得又很保密,老爺查不出來很正常啊,”
“那她爲何前幾天不把你殺死!不是說她一經猜忌你了嗎?”她悠悠出口,“還有,將軍府有的是辦法讓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去,何況你還是下人,還是她的下人,”
“倩墨,這叫什麼話,說的好像將軍府成了殺人的窩,”宣王哭笑不得。
葉浩宇卻若有所思,看了夏氏一眼,自從知道她爲倩墨提的夫婿人選是個殘廢後,他就再也沒有進過她的房間。
夏氏也聽出了葉倩墨這句話的諷刺,又被也好於的那一眼嚇了一跳,再聯想到她剛纔的要求,覺得有了底氣,向着葉倩墨看了過來。
葉倩墨彷彿沒注意到她看過來的眼光,再問到:“想讓我相信你也不難,那天你說李嫂沒死,只不過不會說話了,那總會比劃吧,行,你說出她藏身的地方,我派人把她找來,你說讓她聽,只要她點了頭,我就相信你。”
“李嫂沒死!”夏氏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尖叫。
“你閉嘴,”葉浩宇怒喝了一聲。
李嬤嬤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心內懊惱的要死,等了幾天,不見葉倩墨有行動,她怕事情敗露,就用夏氏早先對她用過的毒又用了一遍,她早就被人扔進了亂墳崗。
夏氏一看她慌張的表情,深深吸了一口氣,喝問道:“李嫂呢?我和她對峙,只要她指出是我,不用老爺處置,我自己就一頭撞死陪地下的姐姐。”
葉倩墨皺眉,她不想把這件事鬧大,但卻並不意味着希望看到別人用母親獲取同情。
一直暗地裡觀察的葉語蓉碰了一下母親,轉開了話題,“你說啊,說不出來了吧,我早知道你是個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