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將軍府有喜事,特來微觀的衆人遠遠便看見一人橫抱着一女子施施而來,不禁都面面相覷。大興禮法,雖不阻止已經有婚約的未婚夫婦相見,但若作出過於親密的舉動,名譽也會受損,更何況今天本應該夫婿在門外等候,怎可進了新嫁娘的門,還當衆摟着出來了!
今天的慕容宸卻是一身銀裝,原本他就是京城數一數二的俊俏人物,這一身裝扮更是把他浸潤到骨子裡的尊貴顯露無疑,更增添了一份剛烈霸道,與一身金裝的葉倩墨的雍容華貴相得益彰,說不出的震撼人心。
葉倩墨望了一眼衆人的呆愣,悶笑出聲,道:“恐怕不出一天的時間,七皇子的大名就會傳遍整個大興,連帶着我也成了那以色事人,紅顏禍水之人,哎,我真是比竇娥還冤啊,什麼也沒做,就成了妲己似的人物。”
慕容宸雖然不知道竇娥、妲己是誰,卻也聽出了她話裡的調笑,憐愛地用頭輕輕碰了碰她的額頭,笑道:“難道墨墨還怕了不成?就算這樣,自有我來承擔,怎會讓別人對墨墨說道?”
葉倩墨不禁笑道:“口長在別人身上,難道你還能管了別人的嘴不成?就算我要成爲妲己,你也要本事成爲紂王那樣的只愛美人不愛江上的君王吧。”
女人何其無辜,要承擔紅顏禍水的罵名,她從來不認爲那些女人有罪,如若那些君王不爲了一己私慾,貪戀女色,縱情聲色,怎麼可能國破家亡?爲了不承擔罵名,才把一切罪過推在女人身上,這行爲太過令人不恥。
退一步來說,進入到君王的後宮,想要不泯於佳麗三千,老死宮中無人問津,邀媚承寵,阿諛奉承本是必然,即使有那些與衆不同着,也是屈指可數,只因那些進入牢籠的女子的邀寵,行爲略微有一絲差錯,就要被冠上媚君的罵名!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自古後宮與朝堂的聯繫錯綜複雜,那些憑藉女子享受榮華富貴的男子不乏少數,其餘羨慕着更是不計其數,但這些人當中卻不乏少數推動者那些女子的悲劇。
二人在這裡低聲說笑,卻不知一舉一動都成了別人眼中美景。
葉倩墨眼波流轉間嫵媚動人,看的人如癡如醉,男人無不羨慕七皇子取得了這一神仙似的人物。慕容宸身份尊貴,樣貌傾城,更有女子不論貴賤嫁否,看的扼腕不已,暗暗歆慕葉倩墨能嫁的如此如意郎君。
慕容宸卻懊惱不已,只恨的戳瞎所有男人的眼睛,但卻也知道此舉不妥,只能加快腳步,小心翼翼地把葉倩墨送入轎中,回身朝緊跟上來的葉浩宇行禮後,騎上了早候多時的棗紅色高頭大馬,與府內衆多奴僕喧鬧而歸。
來不及多說一句話的紅纓和綠柳也只能好笑的跟了上去。真所謂來也匆匆,卻也匆匆,弄得衆人暈乎乎的,最後也不知道這七皇子是什麼時候進入了將軍府。但也沒有時間顧得考慮,因爲下一個嫁娘也出了大門,雖然中規中矩,卻又是一番好鬧,排場毫不遜色,讓那些庶出子女羨慕的一塌糊塗。
圍觀的衆人享受了一場視覺盛宴,雖然盡興,卻欲罷不能,有好事者不怕擁擠,跟着花轎一路尾隨而來。
慕容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大方過了頭,名人在街頭撒下了無數名貴糖果,喜得沿街跟隨者更是嬉笑打趣,恭賀聲不絕於耳。
七皇子府與景侯爺的府邸相隔不遠,又是同天娶親,時辰又相差不遠,衆人早就期待這四對新人同時成親成爲京城一大盛景。不出慕容宸所料,走了一半路程時,一隊人馬從右方而來,當中身穿一身紅衣高坐白馬之人赫然是景逸軒。
一人是以放|蕩不羈、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聞名京城;一人是溫文爾雅,學富五車的顯貴子弟,二人同時迎娶美嬌|娘,同樣羨煞他人。
可又有多少人知道,此人非此人,此心早已託付他人。
慕容宸邪肆一笑,漫不經心地一拱手,笑道:“恭賀景侯爺大婚,我在這裡祝賀二位夫妻恩愛,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看着意氣風發的慕容宸,又看了一眼被滿天紅色遮蓋住的她,景逸軒眼中一黯,苦澀一笑,再擡起頭時,又成了別人眼中的翩翩公子,笑道:“同喜……”本想再說幾句恭賀之語,但平時捻之及來,取之不盡的錦繡文章早已屍骨無存,只能乾澀地吐出兩個字,但就是這兩個字,也彷彿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
倩墨,從今將會有另一個男人可以光明正大的疼你、寵你,而我,再也沒有資格喊出你的名字。我是否是該埋怨上天的不公,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也許這樣更好,你不知道,就不用有負擔。
我能爲你做的事就是閉口不言,默默爲你祝福。
慕容宸朗聲一笑,“景侯爺想必娶得佳婦,激動難言了。”衆人一聽,都轟然大笑。
隱於暗處跟在靜逸軒身旁的人心中一惱,剛想有所行動,卻見景逸軒用手輕撫佩於腰間的精緻玉笛,微微一笑,道:“七皇子,不如就在此處讓逸軒爲二位吹一曲,”
慕容宸臉上的笑容一窒,冷哼一聲,以爲他不知道他的心思,想憑藉一首曲子就能打動墨墨的心?!見鬼去吧!不過也不能讓墨墨聽,今天是他們大婚,怎麼能然別的男人有出彩的地方?不對,只要有他慕容宸在的地方,任何男人都是庸俗之輩。
“景侯爺還是獨自對着夫人一人吹奏吧,我等外人怎好意思耽誤二人的良辰,夫人心中還不知怎得埋怨我等呢。”說吧,大喝一聲,騎馬瀟灑遠去。
景逸軒低頭一笑,不知道是懊悔還是釋然,直到有僕人前來催,纔回過神來,繼續前行。
幾家歡喜幾家愁,一點也不差。
幾位大婚,可讓文武百官,王公大臣愁白了頭髮。你說同一天是熱鬧了,可,可這要去哪家呢?要說是七皇子娶正妃,王妃又是縣主的身份,身份最是尊貴,去他那裡是不錯,可難就難在七皇子雖然得皇寵,但卻不是皇位的熱門人選,況且七皇子還當着衆多臣子的面前忤逆了皇上,雖然說虎毒不食子,父子沒有隔夜仇,可這都是指的是平常百姓,皇家這時刻都說不清了。
再說三皇子雖然沒了母妃護持,可被忘了他母家,三皇子的外公雖然只在翰林院供職,卻門生衆多,也是不可忽視的一股勢力,而且三皇子本身又是文武全才,近來皇上漸漸倚重於他,羽翼漸豐,也是一位不可忽視的人物,可萬萬不能得罪。
還有一位棘手人物,五皇子。五皇子雖然在幾位皇子中並不出彩,說句不敬的話,如果放在一般百姓家中,這就能算得上敗家子了,可誰讓這位主生的好,皇子之尊,更有皇后爲其出謀劃策,也是萬萬不能都得罪的。
最後一位呢,雖然沒有這麼多思量,但也不能小視,長公主的兒子,又娶得是皇后的侄女,也不能怠慢了不是。
得,最後衆位大臣一商量,不管這心思多麼活躍的,還是在哪位皇子跟前吃得開的,都夾起了尾巴,不願做那出頭鳥,來了個‘萬全之策’。
發動全家來賀喜,老婆、兒子全出動。所以慕容宸一進門便看到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在自家庭院中,當然他也不會操心此等小事,完成一切禮儀後,摟着自家王妃進洞房去了,你說敬酒?那裡不是站着以爲全才的管家嗎?
數位喜婆面面相覷,一合計還是跟了上去,心驚肉跳地在七皇子的冒火的眼光下,爲兩人解衣去飾按着祝福此爲二人寬衣解帶,恭賀讚美,最後這幾人也退了下去,這場對於某人期盼良久的婚禮至此乃成。
也不知道是累還是緊張,還是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惶恐,葉倩墨心提上去又放下來,坐在厚實軟綿,上面鋪着大紅錦被的牀上,卻有種不真實的恍惚感。
她在這裡發呆,腰上一緊,身上忽然一重,卻是慕容宸也坐了下來,緊緊地抱住了她,將頭在她脖頸出摩挲了片刻,放們笑出聲,貼着她的耳朵道:“可算把你娶回家了,墨墨,看你怎麼躲我。”
“我哪裡躲你了,”葉倩墨雖然活了一大把年齡,可,可這新婚洞房卻是第一次,雖然早已把那啥什麼事明白了個徹底,但卻在真刀實槍的時候泄了氣被他這一包更是緊張,早就沒了平時的鎮定自若,身子也僵了下來,只感覺慕容宸的身子格外的灼熱,在他說話的時候,耳朵癢的難受,一直癢到了心裡。聽到他說話,才鬆了一口氣。
想着這樣說一番話也好,“父親不讓你進將軍府,你還能把窗戶、爬牆進來,”說到這裡,她彷彿想到了什麼,笑出了聲,慕容宸雖然不知道她爲何發笑,卻因她發笑,看呆了眼。
此時的葉倩墨雲鬢微散,因發笑雙腮微紅,只着裡衣,眉梢眼角具是他沒見過的一種風情,真可謂千嬌百媚,慕容宸哪裡還能忍得住,忽然側了身,,狠狠地吻住了她的脣!
“嗯!”葉倩墨猛一驚,下意識的地掙扎,然而慕容宸雙臂猶如鐵柱,緊緊地抱住她,又因爲她的驚呼,舌頭趁勢鑽了進去,狠狠地吸|允,不放過任何一處,彷彿一位君王巡視自己的領土,霸道不容抗拒,又如剛得到稀世珍寶的珍重,矛盾的重合,卻有着說不出的溫柔和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