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大姨太的情況,蘇三還告訴了我,他恰巧來救我的前因後果。
那晚我夢遊撕爛幾張畫皮,其實蘇三已經知道蘇畫一直在尋找他,只不過蘇畫受着大姨太的制約,大姨太死。蘇畫也跟着死,所以蘇畫只能救走大姨太。
蘇三送我回到織女家,他離開後就失聯了,其實是去救蘇畫。
想救出蘇畫必須解除大姨太對蘇畫的制約,蘇三與蘇畫早就商量好了定計。
蘇畫給受重傷的大姨太出主意,讓大姨太吸取陽精陰血來恢復,支走了大姨太,同時利用大姨太對我的怒火,蘇畫暗示大姨太命令她手下的男畫皮,來對付我,把我變成六姨太。
受了重傷的大姨太按照蘇畫的提議做了,於是蘇畫達到了支走大姨太和男畫皮的目的。
沒了大姨太和男畫皮的監視,蘇三設法幫助蘇畫解除了大姨太對她的制約,制約一解除,蘇三就趕過來救我了。以豐餘號。
在他們的計劃裡。我只是一個誘餌,用來拖住大姨太和男畫皮的誘餌!
蘇三講完這一切,燒了抓我來的男畫皮。
這個小年輕兩年前就死了,他父母只有一個兒子,兒子都死了,他們外出打工已經好幾年沒有回來,獨留一棟空蕩蕩的自建樓在老家。
回程的途中,車裡雖然開着空調,我全身溼透的蜷縮在後座。依然凍得牙打顫。
從後視鏡裡看着開車的蘇三和副駕的蘇畫,我幾次想開口問,如果你們沒及時趕來呢?我就真被剝皮了,但想想還是忍着沒問。
過了郊區。車進入縣城,蘇三說:“對不起,解除大姨太對蘇畫制約所用的術法,不能說出口,說了就不靈了……我不是在利用你。”
讓沉默的蘇三一次說這麼多很難,但我在意的不是被當誘餌,而是自己成爲了誘餌還不知道,還在擔心他的安危。
術法我可以不問,但計劃是可以說的。
只要一句“你這次是誘餌。”我也會豁了命去幫他。
我們在大槐樹下挖過戲子的骨頭、死鳳林一起對付過陰之鬼,都是豁命的事情,算得上出生入死的朋友,我在意的是不信任。
從後視鏡裡看着蘇三美得一談糊塗的臉,臉上充滿了歉意和真誠,我嘴脣打顫的說:“不用抱歉。我讓你賠我進死鳳林,答應的條件是解開你的疑惑,這只是交易,不需要對不起。”
“嗯。”蘇三又變成了那副沉默的死相,默默的開車。
坐在副駕的蘇畫着急了,“蘇菲,我是他的皮,我知道他在想什麼,他不是這樣的,他真把你當朋友。”
“住嘴。”
蘇三低着頭輕呵一聲,蘇畫隨着聲音變成了一張美人皮落在座椅上,接着在一路的沉默裡回到了織女家。
“等解決完大姨太,我們兩不相欠。鑑於你付出的比較多,半步畫皮算交易中另外給你的報酬。”
在精緻的客廳,蘇三拿着美人皮站在他房門口,“半步畫皮除了讓皮膚白嫩光滑。最特殊的效果是,皮膚會散發一種無形的氣息,會形成最基本的魅惑——畫魅。又因爲每個人的不同,氣息也會不同,像蘇畫除了最基本的畫魅,還能粗略瞭解別人心裡想什麼。你皮膚帶有的氣息會延生出什麼效果,你自己好好琢磨。”
蘇三進入房間再也沒出來,我泡了個熱水澡,打着噴嚏躺在牀上,看着自己如嬰兒般的皮膚,用子聞了聞並沒聞到特別的氣息。
“好香,小菲菲也要香香……”
突兀的聲音在耳邊迴盪,我也不知道萌萌的童音來自哪裡?目光掃過房間所有角落,也不見小丫頭,“小蘇菲是你嗎?”
“小菲菲也要香香!”
過個半小時,我再次模糊的聽到可愛的童音,可是依然不知道她在哪裡?
爸爸給我丟魄的批語是:白澤護命,陰骨開路,七夕見魂!
白家的運氣和手指上的貓頭鷹,都是保命的東西,而脖子上的彼岸花紋身,暫時不知道什麼用處,但絕對有着不知道的作用,這算應驗了白澤護命。
陰骨開路,蘇三天生陰骨,難道應驗的就是成爲半步畫皮,畫皮所帶的氣息給小蘇菲開路?讓它找回來?
想到這個問題,詭異的直覺告訴我,這就是陰骨開路,不是給我開路,而是給小蘇菲開闢回來的路!
“小蘇菲,你在哪兒?想聞香香就回來呀!”
我喊了好幾聲,並沒有得到小傢伙的迴應,而感冒的腦子實在太難受,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這一睡下,我做了一個非常神奇的夢。
夢到自己變成了一個五六十釐米高的小丫頭,前後左右什麼都沒有,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唯一能看到的只有遠遠的兩個人。
一個是躺着的是自己,是成年的自己,還有一個是奔跑中的楚九歌,他跑的很着急。
我邁開小腳丫子在茫茫中對着自己奔跑着,跑了好久,好久,躺着的自己一直離我那麼遠。
着急的跑了好久,怎麼也回不到自己身邊,見不知道多遠的楚九歌好像很緊張,我邁開小腳丫子對他跑過去,只用了一步就到了他身邊。
楚九歌跑動的同時好似在躲避着什麼,而在我眼中,他周圍沒有任何建築物,甚至連花草樹路都沒有,腳下踩的也是霧氣籠罩的大地。
我跳到楚九歌背上,兩條小胳膊抱着他的脖子掛在他背後的瞬間,眼前的景象變了。
楚九歌在一片森林裡,他拿着手槍躲在一株大樹後劇烈喘息,不遠處的蔓藤晃動着,好似有人從那邊靠近。
砰!
那人冒出來,楚九歌迅速的從樹後出去,我聽到了一聲槍響,不對,是兩聲槍響的聲音重合到了一起,楚九歌和對方同時中槍,彼此都沒有致命,但絕對傷到了內臟。
中槍的瞬間,楚九歌甩了槍,掏出一把匕首衝過去,一刀割斷了對方的喉嚨,對方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咱們都是最後一顆子彈,你……你……肺腑中槍不應該還有行動能力……”
“老子還要當天天那混蛋的妹夫呢!死毒販的,你永遠都不會動懂……”
楚九歌滿臉是血的倒在了地上,嘴角還掛着瘮人的微笑,挺得意的。我趴在他背後,就像是空氣一樣,他有陰陽眼也看不到我,也就是在他倒下的瞬間,我的夢醒了。
“白澤不會真中槍了吧?”
我滿身大汗的彈起身,見到熟悉的房間,甩了甩腦袋,打楚九歌的電話根本就沒這個號。
剛收起,張猴打來了電話,情緒暴躁而着急的說:“蘇姐,虎子出事了,我現在去救他,希望你能帶警察過來,不然我們兄弟都沒命了。”接着,他說了趕去的地點,不等我再問,他就急切的掛了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