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出大事了。”
趙燕離開現場沒多久,一個警員氣喘吁吁的跑進來,老刑警教訓了警員一句:“慌慌張張的成什麼樣子?”警員擦着汗,吞着唾沫說:“那個中情第九局的,在地下停車場被撞了,看樣子活不成了。”
“什麼?”
老刑警手中的塑料袋驚訝的掉到了地上,着急的問:“到底怎麼回事?”
趙燕剛過來說協助調查這件案子,出門就出了車禍,雖然沒刑警隊啥事,但人家可是中情局的,一來就死了,不管怎麼死的,對刑警隊來說都是個麻煩。
老刑警能不緊張嗎?
“楚科,這事您看?”
老刑警擦着額頭的冷汗,求助的看向我們,楚九歌神色不變,大步走了出去:“先去看看他的情況?”
聽到警員帶來的消息,我整個頭皮都炸了,趙燕只是準備用術法招魂,採集了亡者的死氣而已。還沒有施展術法呢?報應來的這麼快?
緊張的與楚九歌一起到了車禍現場,肇事的是一輛二十萬左右的家用小車,車橫在車道中間,開車的兩夫妻站在血泊旁,木訥的看着躺在地面一動不動的趙燕一動不動。
經過了解,這場車禍很簡單,夫妻兩因爲老婆懷疑丈夫出軌。爭吵中妻子憤怒的推了丈夫一下,然後車開偏了一點,於是撞到了正要去開車的趙燕。
刑警隊的效率非常快,幾分鐘就查清楚了兩夫妻祖宗十八代的檔案,他們只是普通的白領,再根據停車場錄像判斷,這就是一場意外。
“楚科,您看?”
對於老刑警來說只能怪趙燕命不好,這種事也能撞上,楚九歌看着已經死去的趙燕,吸着涼氣說:“交給交通部門處理。”說着,拉着我就往死去女經理的家裡走。
隔着不厚的袖子,我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他手心佈滿了冷汗,憋着氣說:“太邪門了。”
“非常邪門。”
楚九歌是誰?本身是擁有道行的真人,主魂是正統陰差,他都說邪門了,這事就不是一般的邪門了。
因爲趙燕被車撞死了,連帶着鬼魂也一起被車給撞的魂飛魄散了。
剛纔我查過肇事的小車,就是一輛普通的車,很普通的實體物質,車裡也沒有什麼東西開過光。可以對鬼魂造成傷害。
鬼魂是無形的,普通的實體物質與鬼魂根本就是兩條平行線,普通的實物根本打不到鬼。
普通小車撞滅了一隻鬼!
一隻鬼被普通小車撞得魂飛魄散了!
這不科學!
我緊張的講出了自己發現的這些,楚九歌嗯了一聲,說:“還有,她也修出了道行,也是真人,跟我們一樣魂魄比一般人強。最主要的是,以趙燕的身手碰上這種事,可以百分之百的躲過去,監控視頻裡,她就像一個普通人,甩着車鑰匙走着,車偏頭就把她給撞了,就那麼的自然。”
“封神之路就這麼邪性?”
姑娘一直很怕死,這兩年敢在刀尖上跳舞,就算我不捨得活着的生活,但也知道人死後會變鬼,所以纔不怎麼害怕了,現在同爲真人的趙燕就這樣魂飛魄散,已經很久沒體會過的死亡危機壓上心頭,由不得我不害怕。
楚九歌緊緊捏着我的手,“除非先遇到鬼物和靈異的事,不然千萬別用術法,這樣應該不會有問題。”
“嗯。”
感受着手心傳來的溫度,壓在心頭的緊張感消散了一些,站在上樓的電梯裡,我擡頭看着電梯頂,“按照我們的推斷,不是靈異事件,沒出現鬼物,用術法就會犯禁忌,會出事。以趙燕的死反過來看,說明掌旗人殺人,並沒有利用超常規的手段,女經理用釘錘砸死自己,只不過是一啓完美的密室殺人案?”
“既然要以普通人的角度找到掌旗人,現在有一件事要辦,確定三眼神通看到的是事實,雖然三眼神通準確率無線接近於百分之百,萬一,出錯了呢?所以不要盲目的崇拜神通。”
楚九歌習慣性的摸着鼻子。餘光瞟到他專注的側臉,我感覺有他在一切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可怕。
到了現場,他再次檢查了一遍,依然沒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蹲在走道上,摸着地面笑着說:“咱們再去看監控錄像,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疑點?你可是算到。兇手是在電梯門口殺人。血跡就濺在這裡,但卻沒查到殺人的痕跡,轉移現場可是一門技術活,兇手不僅清理乾淨了第一現場,還製造了完美的第二現場,這人,怎麼可能是一個賣保險。還出來當鴨子的男人?”
再次趕到小區監控室,楚九歌反覆的盯着錄像,從女經理下車,進電梯,到家門口開門進去的畫面。
連着看了十幾遍,我都快看吐了,“有發現沒有?”
“先假設,你算到的是事實,那麼這個錄像就被人做過手腳。”楚九歌再次回放了一次視頻,伸着懶腰說:“這段錄像沒有修改拼接過的痕跡,也就是說,死者停車再回家,這一系列都是她正常回家的錄像。”
“你說我算錯了?”雖然事實擺在面前,但我還是很相信自己的神通。略微有些不服。楚九歌搖了搖頭,“如果這段錄像是以前死者回家的錄像,只不過被調換成了昨天呢?”
“時間呀?”我指着視頻下面顯示的時間,楚九歌豎起一根手指,“我最起碼會十種方法調換錄像,讓人從技術上無法檢測出來,但這些技術可都是保密技術。再結合清理第一現場。製造第二現場的情況來看,這次的樂子就大了。兇手只可能是兩種人,第一,職業殺手。第二,類似職業殺手這類的人,比如特案組的我。每個特案組的成員都可能成爲職業殺手,但職業殺手並不一定能。做好特案工作,破壞總比偵查簡單。”
“什麼?職業殺手?”
我捂着嘴巴驚駭的跳了起來,在這事裡不能使用術法,以普通人的身份對上一個職業殺手,這危險性已經無限擴大了。
“這是建立在你沒算錯的前提下,莫名的興奮感告訴我,你沒有算錯。兇手就是一匹獨行的狼,潛伏在普通的生活中,讓他身邊的人怎麼也想不到,兇手就在你身邊。”
楚九歌猛的看向錄像室的門,叮咚,門外傳來打火機掉落的聲音,接着響起了慌張跑開的腳步聲。
“追。”
楚九歌像離弦的箭射了出去,我腦子裡迴盪着那句“兇手就在你身邊”。緊張的趕緊最了上去。
噗!
我追到他的時候,一個三十多歲的保安,被楚九歌一腳踹在胸口,背靠着牆壁滑坐到地面,捂着胸口噴出了一口淤血。楚九歌拿起保安腰間的棍子,一腳把保安踹歪在地上,舉着棍子一頓血腥的毒打。
啊……
保安痛苦的嚎叫着,抱着頭連連求饒:“別打了……別打了……我什麼也不知道,求你別大了。”
“是嗎?我什麼都沒問,你怎麼知道你不知道?”楚九歌發狂的繼續猛抽着,並沒有停下,我不是第一次見他殺人,但卻是第一次見他打人,兇殘的場面驚得我死死捂着嘴巴。瞪着眼珠子蒙了。
“別……別……打了。”
保安嘴裡噗着血,說話都不清晰了,楚九歌丟掉棍子,踩着保安的手,嗜血的並沒有說話,保安迷糊的餘光驚駭的瞟了一眼楚九歌:“我……上技校的時候,對電腦很感興趣……這次視頻是我調換的。但是我並不知道讓我做這件事的是誰?”
“嗯?”楚九歌疑惑的冷哼一聲,保安磕着血,斷斷續續的說:“我當保安這幾年,用學到的技術,監控着好些住戶,偶然偷點東西。有一次,我以爲那個小三旅遊還沒回來,進門偷東西,被她發現了,她穿的很暴露,我就把他給那個了,用監控下來的畫面來威脅她,如果報警這視頻就會流傳出去。就是昨天,一個陌生人把我存在電腦裡的視頻。傳到了我上,讓我幫忙調換一下昨晚的監控錄像,我不想坐牢,就照他說的做了。”
楚九歌沒有細問,打電話叫來一個警員,警員看到被打得不成樣子的保安,渾身直哆嗦。楚九歌用紙巾擦着保安濺到他手上的血跡。平靜之極的說:“帶回去,翻一翻這小區裡的盜竊案,看有沒有入室搶劫什麼的,說不定有驚喜。”
沒有多留,楚九歌給我打了個眼神,我不知道說什麼的跟他到停車場,坐在車裡,吸了好幾口氣才說:“你怎麼確定他有問題?什麼都不問就開打?你憑什麼相信他的話,相信他就不是兇手?”
“不怎麼,就那麼確認了。”楚九歌輕鬆的攤着手,“事實證明,我是對的,這保安有問題。如果說這些話的是你,我肯定不信,你雖然偶爾膽小,但你開槍殺過人,殺過人的眼神裡帶着一種特別的光,這是一種經驗。這保安就像他說的,偷個竊、採個花、遇到能欺負的人,偷竊就變成了搶劫,但也僅此而已。他沒殺過人。往往這種人最可惡,槍斃一百次都便宜了,不打個夠本對不起自己。”
“你早看出他幹過這些事?怎麼看出來的?”
對於咱老公我又一次產生了好奇,這貨還真神秘。
“我們剛去看視頻,他調視頻的時候,用了幾個專有名詞,那幾個名詞對電腦和視頻處理沒一點的研究。不可能接觸到,所以這人有問題。前次看視頻我已經知道視頻看不出什麼,這次帶你過來就是想再次確認一下,沒想到這小子給了我個驚喜,於是我就反覆的看視頻,用來釣魚了。”
聽到這裡我明白了,笑着說:“這是心理戰,如果他有問題,出了殺人案,咱們反覆的看視頻,他肯定會忐忑不安,隨着時間的流逝,精神壓力會越來越大。於是你發現外面有人的時候,故意拋出了職業殺手這個推理?他嚇跑了,你就追着打?”
“親愛的,你的推理滿分,不當刑警真是屈才了。”
突然他捧着我的臉親了下來,我被突襲的呆了十幾秒,他鬆開我,美美的擦了一把嘴脣說:“現在的問題更麻煩了,兇手是在操控作案。按正常的思維,我都開始懷疑,殺人兇手也是被操控的了。一個敢威脅職業殺手的買保險的,這個掌旗人更有趣了。”
“什麼?你說兇手不是掌旗人?我可是看到他……”
“是嗎?你看到臉了嗎?只看到了身形了吧?”楚九歌打斷了我的話,“難道你就不疑惑,我爲什麼不帶你去保險公司,讓你直接認人,而是過來查案子嗎?因爲神通很準,算出的一切都會圍繞掌旗人旋轉,但接收神通傳達信息的人,也會受到主觀意識的影響,把看到的畫面就當成是掌旗人。只有拿事實說話,準確的找到這件事裡最重要的人,那纔是真的掌旗人!死去的經理、賣保險的男人、剛那個保安,殺人兇手等,都有可能是掌旗人。萬一把葉永夜的鬼魂,融入了一個錯誤的人身上,魂魄只有一個,我要砍紅線就麻煩了。”
“混蛋,你居然懷疑我會看錯?”
“小心沒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