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趴在桌上受到我緊張的情緒影響,捏着衣邊咬着牙齒,嘴脣一抖一抖。
喊出去吃宵夜的聲音沒了,我躲到門後,耳朵貼在門上探聽外面的動靜,隔着厚厚的門根本聽不到外面的聲音,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緊張壓抑的又過了半個多小時,我實在憋不住尿意,向安安要了護身符,交代她千萬別出門,捏着掛胸口的護身符,心驚肉跳的出了審問室。
三樓十幾間辦公室都屬於刑警隊,洗手間在走廊最後,經過七八間辦公室裡面全亮着燈,但一個人。
我一口氣跑到走道盡頭,洗手間中央是一面鏡子,兩旁貼着男女標識,從鏡子裡看到自己脖子上的掐痕,哆嗦着瞟了一眼男廁門,快步進了女廁。
進入廁所就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膽怯的尋到倒數第二個隔間,氣味是從裡面散發出來的。
我沒敢去看,跑到離它最遠的隔間,正尿到一半,聽到咯吱的開門聲,憋着氣以最快的速度解決完問題,收拾好之後正準備出門,感覺有人從廁所最裡面走了過來。
噠噠的腳步聲很輕,每一下像踩在我心坎上一樣,聲音越來越近,突然門縫底下的光線被擋住了,像站了一個人,我嚇的背後發冷一動不動。
過了一兩分鐘,光線恢復正常,但沒聽到人離開的腳步聲。
我雙腿發軟的又等了十幾秒,輕手輕腳的開門,沒看到有人,一股重到了讓我想吐的血腥味傳來,扭頭瞟過去,倒數第二個隔間門底下流出了一大灘鮮紅的血液。
“啊……”
我實在忍不住大聲尖叫,不一會,廁所外傳來哐哐的皮鞋聲,一個年輕警察在外面問:“怎麼了?”
聲音就是那個讓我出來吃宵夜的人,我馬上閉嘴慌張的左看右看,外面的人說他要進來了。
一個一米八幾,身材均稱,面相剛毅英俊的警員走進來,他左右看了幾眼,目光落到我身上,我連忙把頭偏到一邊,他聲音很輕的說:“沒事吧?你如果出事了,我們可不好向吳總交代。我叫白澤,美女怎麼稱呼?”
“蘇菲。”
隔間門底下的血都快流到我腳邊了,他卻像沒看到一樣,我一報出名字就後悔了,不過老吳只說不能答應別人喊名,沒說不能自己報名字,想來應該不會有事吧?
“沒什麼,我先走了。”
不敢多說什麼,我慌亂的幾個大步從他旁邊經過,他抓了一把我經過的空氣在手心聞了聞,“挺香的,用得什麼洗髮水?”
女廁、滿地的血、疑是鬼物的男人做出這種事,我沒感覺這是玩笑,只感覺更害怕。他跟在後面說:“刑偵工作總沒日沒夜的與罪惡打交代,難得來一位美女!不如我們聊聊人生?”
出了洗手間,原本一個人也沒有的刑偵隊有好幾個人在進出,見到人我嚇的停住腳步,白澤可能是由於慣性撞到我背上,“停下來是答應跟我聊人生?”
他在我耳後吹了口氣,我像觸電似的抖了一下,裝着什麼也沒發生,埋頭往審訊室跑。
有個拿文件出來的人對白澤說:“你小子有種,連吳總帶來的人也敢調戲……趕緊的,幹活了。”
難道他不是鬼?
進入審訊室我挺疑惑的,表妹趴在桌上睡着了,真的很羨慕她的沒心沒肺。
突然喇叭裡又響起了白澤的聲音,“蘇美女,你一個人呆在小房間不怕嗎?要不我們隔着牆聊聊,你在裡面說話我聽的到。”
“一個人?”
表妹在旁邊睡的可香了,我把白澤問得疑惑了一聲,我又說:“我表妹睡着了,別吵到她。”
撕涼氣的聲音從喇叭裡傳來,他說:“大半夜講鬼故事一點都不好玩……你表妹父母出事了,她之前出來讓我們同事把她送去了醫院。”
我帶着護身符,白澤碰過我,應該不像我想的那樣是鬼。但老吳說了,鬼不敢進入審訊室,表妹更不可能是鬼,到底誰纔是那玩意?
想想廁所裡的血跡,難道死在了廁所?但白澤不是說,表妹離開了刑偵隊嗎?
“蘇菲!”
白澤在外面突然喊了一聲,我本能的應了一聲,他聲音低沉的說:“女人,我說過別妨礙我辦事。”
聽到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我知道白澤就是那個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