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參謀面露微笑,朝着訓練場那邊大喊一聲,“小亮!”
“到!”
很快,一個壯實的武警朝這邊跑來。
“劉參謀!陳教官!”
依次朝二人行了一禮,隨後看向霍雲亭,咧嘴一笑。
“霍先生,在電視裡看了你這麼多年,今天總算見到活的了。”
“什麼活的,那叫真人。“劉參謀沒好氣的訓斥了一句,“霍先生,這小子腦袋不靈光,你別介意。”
“哈哈,不至於不至於。”
霍雲亭和這個小亮打哈哈的時候也在打量着他,前胸後背的肉敦實的很,脖子粗壯,這身材用來打架最適合不過了。
“劉參謀,是不是要我跟霍先生比劃比劃?”
“是請教。”劉參謀糾正道。
“都一樣,都一樣。”霍雲亭擺擺手,“劉參謀,那咱們在哪兒?訓練場?”
自己是來立威信的,私底下打贏了說給誰聽?
劉參謀伸手,“請。”
不多時,訓練場就被清出一塊兒地方來。一羣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烏泱泱圍了一圈兒。
劉參謀簡單把事情說了說,這人羣瞬間炸開鍋。
一個明星來給他們做教官,多少有些天方夜譚了。
陳赫高能接受,這爆丸殺手的名號他們早有耳聞,實戰上也是深受其厲害。
可霍雲亭,哪怕他是個武打明星,說到底終究是個明星,是演出來的。
不過介於他前段時間一秒十三拳的吉尼斯世界紀錄,這羣人嚷嚷一陣就閉上了嘴。
他們也試過,能打出八拳來就已經很牛逼了,不過這實戰不是靠速度,說到底還是要練一練。
霍雲亭和小亮站到場地中間,脫去外套,一個穿着深綠色的軍裝短袖,一個露出貼身的短打布衫。
劉參謀大步來到兩人中間,“我呢,做個裁判。還有,此次比試只是互相學習,點到爲止。”
“臥槽,上來就跟亮子打?”
“他不知道亮哥是去年大區比武競賽亞軍嗎?”
“這霍雲亭不是也拿過幾個空手道爭霸賽的冠軍?”
“弄死跟制服那是一個概念嗎?”
衆人議論紛紛,話順着冷風颳進霍雲亭的耳朵眼兒,讓他聽了個大概。
別看這劉參謀笑起來樂呵呵跟個老大爺似的,這心思可嚴謹的很,上來就給他請這麼個對手。
心中思索着,幾片雪花落在鼻尖,冰涼點點,很熟悉的感覺。
當年受於老爺子所傳的雙手螳螂劍時也是這樣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
“咻!”
伴隨着劉參謀一聲尖銳的哨響,小亮率先動起來。
一個躍步正飛蹬直奔霍雲亭小腹,以小亮這體格,這一腳要是踹上去對手少說飛出去兩三米。
只是霍雲亭不閃不避,眼瞅着小量的軍靴底飛速逼近,隨後忽然猛擡腳尖直戳褲襠。
他孃的,這人下手比陳教官還黑!
這是明星?
不過還好,腳尖蹭着腚過去,縱是如此小亮還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隨後這腳就落在霍雲亭胸口。
心中一喜,卻忽然覺得腳腕被兩隻鉗子扣住。
是霍雲亭的手。
鉗的很緊,藉着慣性兩人都摔倒在地。
小亮輸了啊。
劉參謀搖搖頭。
這霍雲亭也真夠狠的,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那一腳絕對是給面子了,一個練了十幾年傳武的人,準頭哪能差那麼多,哪怕是戳上腚眼子也比擦着過去合理。
兩人雙雙倒地,劉參謀把哨子放進口中正要吹響——
幾乎是同一秒,雪花飛濺,兩人迅速爬起,小亮飛速以頭撞身撲過去,雙手死死扣住霍雲亭的腰。
霍雲亭試着掙脫了一下,掙脫不開。
他孃的,這小子跟個牛犢子一樣。
“喝啊!”
一聲暴喝,小亮額頭青筋暴起,把霍雲亭連根拔起來,周圍瞬間響起一片驚呼。
這一個倒栽蔥砸下去可就是頭着地,情況好一點還能去ICU搶救一下,情況不好就直奔火葬場了。
劉參謀心中一緊,都說了互相學習,怎麼還上真活兒了?
正要去把兩人拉開,倒着的霍雲亭雙腿忽然鉗住小亮的脖子,鉗的很緊,憋的小亮喘不上氣兒,臉紅的像一口氣悶了兩斤燒刀子。
場下一片轟動。
“哎喲臥槽!這什麼腿法?”
“還能這樣鉗人?”
“亮子這是要沒的節奏啊!”
臺下的呼聲越來越烈,呼嘯的寒風也是越來越冽,亮子的心態也是非常炸裂。
這感覺就像是嘴被人用膠布封上,還巧合感了冒,倆鼻子眼兒不通氣兒。
用力吸一口,只有那麼一絲絲氣兒。
“亮子,沒了!”
“認輸吧亮子。”
周圍人羣看熱鬧起鬨,亮子是又氣又急,隨後居然張口朝鉗着自己脖子的小腿咬上去。
牙剛碰到霍雲亭的褲子,劉參謀尖銳的哨聲再次響起。
“停手!幹什麼呢?我說的互相學習你是一點兒也聽不着啊?!”
劉參謀一發威,全場所有人都成了小貓兒。
除了霍雲亭。
察覺到腰間的兩條鐵臂鬆開,霍雲亭的腿也鬆了一些。
“撲通”一聲,兩人都倒在地上,只不過一個很快爬起來,另一個大口喘息着。
劉參謀面色陰沉,“孫大亮啊孫大亮,你是真行啊,連牙都用上了?看來咱們武警部隊還真是武裝到牙齒啊?”
霍雲亭對部隊裡的事兒不是很懂,但看劉參謀這架勢,整不好就是禁閉小黑屋給處分,於是連忙勸阻。
“欸,劉參謀,我覺得亮子這很好。真正面對歹徒的時候就是應該無所不用。”
“什麼丟人啊,寒磣不寒磣的,誰站着說話誰硬氣,倒下的那個倒的再漂亮他也是倒下了。”
劉參謀一臉誠懇的握住霍雲亭的手,“霍先生,實在對不住啊。”
得虧這霍雲亭是個好說話的,這要是換個心胸狹窄點兒的回去從網上說幾句風涼話,他們大隊可就成千夫所指了。
小亮從地上爬起來,也不理會身上的雪渣,直接朝霍雲亭低頭道歉,“霍教官!我爲我的魯莽向您道歉!請您原諒!”
“好說好說,劉參謀,別給處分就得。”
劉參謀黑着臉,盯着亮子好一會兒才悶悶點頭。
亮子歸隊之後,劉參謀帶着霍雲亭往回走,訓練場一時間又熱鬧起來。
“霍教官啊,你覺得亮子這身手怎麼樣?”
霍雲亭沉思片刻,“散打和擒拿的風格,拳法大開大合,腿法敏捷。”
“當然,這只是我一些個人看法。我和亮子接觸不算多,只能草草看出個大概來。”
劉參謀豎起大拇指,“霍教官一針見血啊。”
隨後這話匣子打開,和霍雲亭說起了任教的各種事宜。
霍雲亭心裡也明白,自己這纔算是被接納了。
任期兩個多月,一直到五一勞動節的時候,工資給他開一個月3000,霍雲亭也不知道在教官這個職業上算多還是算少。
不過他倒是不在乎這點工資,能把傳武的東西傳下去就夠了。
這日子越久,他越是能體會到於老爺子在那個大雪紛飛的日子裡和他說的那聲對不住。
“傳下去啊,至少不能斷在我霍某人這兒。”
接下來的日子霍雲亭就留在武警部隊開始教反恐特戰格鬥指導,沈滕在這兒呆着沒事幹,被霍雲亭打發了回去。
有了之前和小亮那一戰,整個部隊沒人不服霍雲亭這個教官。
就像陳鶴高所說,在部隊裡,這威信是打出來的。你看,現在有幾個小子見着他都夾着腿躲着走。
部隊是尚武的地方,不怕你強,就怕你慫。
霍雲亭這種兇人自然是受歡迎,更別提他還是個明星。
來這兒任教沒兩天,已經有不少於十個人來找他問過圈兒內的各種明星八卦了。
他倒是也想知道,可誰跟他說啊?都沒人帶他玩兒。
在武警總部駐紮下來,霍雲亭沒事兒就和這羣武警們討論討論訓練的事兒。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霍雲亭隨着逐漸深入瞭解他們的訓練以及專項方向,他這格鬥指導也是每天都在細微調整,只不過沒人察覺出來。
除去武警們的訓練,霍雲亭偶爾也問一問部隊上的事兒。
別看不是一個單位的,可說起這裡面的道道來也是門兒清。
“陸兵啊,他們那邊更講究團隊作戰……”
“不過要是特種兵,這單兵作戰能力要求的就強了。”
“對對對,還有什麼間諜滲透的東西要學。”
吃着飯的霍雲亭隨口問了一句,“那你們武警和陸兵哪個單兵作戰能力更強啊?”
這句話如同捅了馬蜂窩,周圍一羣人馬上爭論起來。
“那肯定是我們武警啊。”
“這甭說,陸兵。”
有的人是從武警學校畢了業來的,也有少數人是從部隊退下來二次入伍,這下餐廳裡的聲浪是一聲更比一聲強。
“欸欸欸,打住,打住!”
霍雲亭見勸說無用,有幾個說到激動處都已經站了起來,隨後這胳膊輕輕一揮,“垮拉”幾聲,幾條褲腰帶鬆掉。
這下都忙着系褲腰帶,沒人有功夫爭論武警和陸兵哪個更強了。
“臥槽,霍教官,你這什麼手速?”
“可不是,我抓過一個幹二十多年的老扒手,這手速頂不上霍教官一半啊。”
衆人盯着霍雲亭,滿眼的好奇。
霍雲亭呵呵一笑,隨手拿起一枚煮雞蛋,很快,密接且有節奏的噠噠聲響起來,圍觀的幾個武警眼珠子瞪老大,嘴裡能塞兩根黃瓜。
“臥槽!這什麼手?”
“哎喲我去!這不是《天下無賊》裡面那招嗎?真能做到啊!”
“欸?我記得霍教官是那個片子動作指導?”
霍雲亭雙手打住他們,“別爭論那個單兵作戰能力的事兒了,改天有空我親自教你們。”
衆人紛紛點頭,拿着霍雲亭剛剝好的雞蛋圍在一塊兒看來看去。指甲剝雞蛋,這麼牛逼且無用的一項技能,誰他媽不想學啊。
大概3月底的時候,張德邦忽然親自拜訪,王嘉衛那邊總算是把合同弄出來了。
霍雲亭把合同仔細看了看,疑惑起來,“嘶,老張,不對呀,這什麼意思?拍攝一年?”
張德邦點點頭,“對,光拍攝就一年,後期另算。”
霍雲亭扯扯嘴角,人家說拍一年,那是連前後期直到上映時間都算一塊兒的,他這兒可倒好,光拍就要一年的功夫。
“行吧,沒啥問題。”
拍一年就拍一年吧,什麼時候上映由他去。
“對了霍哥,四月十幾號,金像獎。”
張德邦忽然來這麼一句,霍雲亭眼鏡眯起來,“這是有戲?”
“肯定有戲啊!除了金像獎,還有北平大學生電影節。這倆節捱得近,霍哥,你可得提前準備一下。”
霍雲亭若有所思。
《葉問》算得上是一匹黑馬了,當時不少人預估的票房頂了天也就九千多萬,破億還是懸。
可誰也沒想到霍雲亭忽然破了吉尼斯世界紀錄,這一手誰能想到啊。
今年搞不好要拿幾個獎回去喲。
霍雲亭算算時間,也就剩二十多天了,他覺得得和劉參謀打個報告。
說幹就幹送走張德邦,霍雲亭就動身去了劉參謀的辦公室。
“鐺鐺鐺”
“請進。”
“咯吱~”
“劉參謀,下午好啊。”
“喲,霍教官來了,快坐。”
“呵呵,劉參謀,是這樣,四月十九號,香江金像獎,我可能得去一趟。後面還有北平大學生電影節,估計也要去所以……”
“奧,請假嘛,沒問題!”劉參謀大手一揮,“特殊情況特殊對待,霍教官,你這個情況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嗐,麻煩劉參謀了。”
兩人又客套幾句,霍雲亭起身要走,不過又被劉參謀叫住。
“霍教官啊,你今天來的正好,我也有些事想問問你呢。”
“哦?”霍雲亭挑挑眉,“訓練成果?”
“不是。”
“對咱們大隊滿不滿意?”
“也不是。”
“那是啥事?”這下霍雲亭真摸不到頭腦了。
劉參謀皺着眉頭,彷彿在想什麼讓他這個年過半百的人都難以理解的事兒。
“我聽說……最近大夥兒都在練徒手剝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