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佑之沉默了很久,宮宇也沒有打斷他,任由他獨自思考,直到良久之後,況佑之才緩緩的說道:“或許已經回不去了吧!”
宮宇定定的看着況佑之,淡然的問道:“關鍵是您想不想回去?都說落葉歸根,您現在是不是也想歸根呢?”
況佑之這一刻真的遲疑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宮宇,可以說他之前根本不敢想這個問題,也從來不願意去想,直到現在宮宇這般正色的問到他,他纔不得不去正視這個問題。
宮宇明顯在況佑之的神色間看到了一絲憂鬱,還有些許的期許,他知道況佑之其實本意對那邊還是有留戀的,但是他的猶豫來自於百里紫衣。他不確定百里紫衣是否願意跟着他去那個陌生環境,跟不確定百里紫衣是否願意離開這片她土生土長的故土。
於是宮宇看着況佑之,提議道:“師父不用急着回答,你可以和師孃好好商量一下,其實師孃是個愛熱鬧,愛新奇的人,或許她會願意去那裡的,必定那邊有太多新鮮事物,比這邊似乎更有趣一些。”
宮宇正說着,大門便被推開了:“你們說什麼有趣。”
況佑之與宮宇對視一笑,轉眸看向了他們話題的中心人物:“還這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
百里紫衣好奇的走上前,白了一眼況佑之:“說,是不是又在說我的壞話?”
宮宇最先開口替況佑之辯解道:“師孃哪裡的話,師父可是從來沒有和我說過師孃的壞話呢。”
百里紫衣微微一下,隨即笑着說道:“哼,你個死鬼,料你也不敢。不過你們在說什麼有趣的事兒?”
宮宇擡眸看向況佑之,這個事情還是有師父親自開口比較好。
況佑之雙手握住百里紫衣的雙臂,讓其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隨即轉眸看向她,表情異常的認真,這份神態不禁讓百里紫衣微微有些不適應,甚至覺得心裡有些發毛:“喂,死鬼,你這突然這個樣子,什麼意思?有話就快說,別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
況佑之正襟危坐,依然認真的看着百里紫衣:“紫衣,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很說過,我的家鄉在一個和遙遠的地方?”
百里紫衣點點頭:“記得啊,當時我怎麼問你,你都不肯說,最後鬧得我和你冷戰了好幾天你都沒告訴我。”
“嗯,那我現在告訴你,你認真聽好了?”
“喂,死鬼,你搞着這麼嚴肅,弄得我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紫衣,我和你說的話,很認真不是玩笑話。”
“嗯。”
“我其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當初意外才來到這裡,當然我直到現在也沒搞明白我是怎麼過來的,但是我們那裡確實和這裡截然不同。或者也可以說,我和小晞來自一個地方,而宮宇之前消失了,就是去那個地方找她了。如果現在我想帶你跟我去那個地方,你是否願意和我去?”
況佑之定定的看着百里紫衣,他甚至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百里紫衣會罵他神經病。
“那你們剛剛說的有趣的地方就那裡
嗎?”百里紫衣卻問出了讓況佑之很是意外的問題。
況佑之點點頭:“應該可以這麼說吧,或者,宮宇會很有發言權。”
隨即況佑之轉眸看向宮宇,宮宇被突然提問微微一愣。
百里紫衣見宮宇頓住了,不以爲意的說道:“你看,宮宇都不認可你的說法,這說明那只是你的個人己見而已。”
宮宇急忙說道:“師孃,不是的。其實那裡確實很神奇,和我們這裡截然不同,有很多我們這裡所沒有的東西,人的觀念也有很大的不同,可以說,他們比我們跟先進,也更有想法,確實算是個很有趣的地方。”
百里紫衣聽到這裡,眸子裡微微閃爍起一道光亮:“那到底是有多有趣啊?”
宮宇略微遲疑了一下:“呃,這個還真的很不好形容。比如那邊吃的東西要比我們這邊豐富,他們有很多種做法,做出不同口味的事物;他們住的地方也不同於我們這裡,他們會住在剛剛的樓上,然後還會有一個叫電梯盒子傳送,牀也是很軟很大的;他們出門走遠路不會用腿走或者騎馬,而是有一種叫汽車的東西在地上跑,一種叫輪船的東西,在水裡行,還有一種叫飛機的東西,在天上飛。總之,他們的衣食住行,吃穿用度和我們這裡都不相同,差別和大。”
“聽起來好像是很有意思?”
“對,他們也很會消遣,玩的東西也比這裡多很多。”
“那要怎麼才能去?”
說到這裡,宮宇略微的遲疑了一下:“其實我還真的不確認是否能把師父和師孃帶過去,具體爲什麼能在兩個地方穿行我也不是很明白,我知道我們有個特殊的介質,通過它和特殊的一個情況對上了,便可以去那邊了。”
“哦。”
隨即百里紫衣不再說話,只是看着宮宇和況佑之,這便讓況佑之有些着急,他急切的問道:“那你是要去,還是不要去啊?”
百里紫衣歪着頭想了想:“或許可以去看看。”
宮宇聞言,微蹙峰眉,淡然的說道:“師孃,那要知道,也許過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百里紫衣點點頭:“嗯,如果那邊真的好玩,不回來也罷,反正這裡也沒有什麼牽掛,獨自我一人,去哪兒都無所謂了。”
聽至此,況佑之微微有些驚訝:“那,紫衣,你是同意和我一切去了嗎?”
百里紫衣沒有回答況佑之的話,而是反問道:“那如果我不去,你會怎樣?”
況佑之的眼睛裡黯淡了一些:“我當然會留在這裡啊!”
百里紫衣臉上露出一抹燦爛的笑意:“那就好了,既然你可以爲我留下了,我何嘗不可爲你去那邊看看。”
況佑之爲之一喜:“紫衣,你真的願意去?”
“哎呀,你啥時候學的那麼囉裡囉嗦啊,人家宮宇不是說了嗎,還不確定能不能把我們帶過去,你這麼美個什麼勁兒啊!”
況佑之憨憨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宮宇。
宮宇也輕笑出聲,這樣失常的師父實在讓他大開眼界
,他什麼時候見過師父這般過。
說話間,牀上微微傳來一陣輕哼聲,宮宇急速奔到牀邊,看着牀上的慕容雲晞,緊緊地盯着,好像生怕錯過一個小細節一般。
慕容雲晞再次微微的輕哼一聲,宮宇緊張的握住慕容雲晞的小手,輕聲喚着:“小晞,小晞,你是醒了嗎?”
慕容雲晞的睫毛微微顫抖了兩下,隨即緩緩地睜開,她輕蹙着秀眉,好像哪裡很不適合一般。
隨着慕容雲晞睜開雙眼,眼前似乎又一抹微弱的光,模模糊糊就間,她便看到一個模糊的面孔在自己的面前晃動。
她沙啞着聲音,低喚着:“宮宇……”
幾日未盡水,讓她的嗓子幾乎啞的不成音,但是宮宇依然清晰分辨出來,她喚的是自己的名字。
宮宇微微一喜:“小晞,小晞你終於醒了。”
慕容雲晞微微扯動脣角,乾涸的脣瓣微微有些疼痛,愣是沒能扯出一個笑容。
宮宇手指在慕容雲晞眼前輕輕晃了晃,慕容雲晞擡起自己的手,一把攥住了宮宇的手指,這讓宮宇心裡更是一喜,這充分的說明了慕容雲晞已經看得見了,她能精準的抓住自己的手,便充分說明她現在看得見。
宮宇急忙轉身衝着況佑之和百里紫衣喊道:“師父,師孃,小晞可以看見了。”
況佑之眼睜睜的看見了剛剛的一幕,自然知道慕容雲晞已經可以看見,他開口問道:“小晞,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慕容雲晞微微指了指頭頂,沙啞的說道:“頭疼。”
況佑之點點頭,安慰道:“嗯,這個是必然,你的頭做了手術,現在那麼大一個傷口擺在那裡,麻藥勁兒過了,自然會有些疼,這裡的條件必定不如你那裡,所以疼是必然的。”
宮宇一聽頓時有些着急:“那師父,現在有沒有其他辦法止疼呢?小晞總是這麼疼着也不是事兒啊!”
況佑之點點頭:“稍安勿躁,我早已經想好辦法了,我之前配了一些藥,有些止疼的作用,雖然並不如止疼藥那般管用,但是多少也會緩解一些。”
宮宇點點,百里紫衣急促的催促着:“你個死鬼,既然有辦法,不提前拿來準備好了。”
況佑之有些委屈的和百里紫衣抱怨道:“那你還真是冤枉我了,那個藥要一直溫着,如果一旦涼了就失效了,你讓我怎麼在這裡備好?”
“好了,趕緊去拿吧,看孩子疼的。”
宮宇也隨之低頭看去,剛剛只顧上慕容雲晞醒了和能看見這兩件興奮的事情上,卻完全忽略了其他。
此刻慕容雲晞緊蹙着秀眉,額上伸出絲絲汗漬,臉色也慘白如紙,看起來無不有些可憐。
宮宇拿起衣袖輕輕擦去慕容雲晞額上的汗漬,但是很快新的汗漬又沁了出來。
看得宮宇越發的心疼起來。
不多時,慕容雲晞似乎越來越難受,她緊緊的咬着下脣,滿頭滿臉的都是汗,樣子無比的嚇人,宮宇頓時就慌了手腳,大聲的向門外喊着:“師父,師父,你快來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