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家刀》夜戲不算多。
拍攝節奏不緊不慢。
大部分都是下午六點半收工下班。
之所以是六點半,爲的是讓大夥能吃一個晚上的盒飯。
錢宸的人設就是羣演出身。
不可能屠龍者終成惡龍。
所以,《戚家刀》劇組的羣演待遇,那是整個衡店都出了名的。
如果表現的好,說不定還能混到露臉或者有臺詞的角色。
不少人削尖了腦袋都想鑽進去。
每當收工之後,錢宸就呼朋喚友一起去小酌一杯。
“老安!”錢宸喊。
安茜立刻扭過頭,還以爲是喊她的呢。
師傅最近都不太教她東西了。
一天到晚和男人們去撒歡。
“不是喊你,安姑娘,你早點回酒店睡覺去吧。”錢宸喊的是安之傑。
也是姓安。
安之傑,加上錢宸、郭靖妃、雷家因、周易偉,五個人經常一起去喝酒。
這是屬於男人們的聚會。
袁禾平太老,精力再好也有些熬不住,就不太參加年輕人的場合。
楊路實在太忙了。
他不僅要把當天拍的東西粗剪一下,還要規劃好明天要拍旳東西。
哪像錢宸這個製片人兼主演。
當錢宸發現楊路是個人才之後,就徹底的放開了權力。
安之傑在劇中飾演的是倭盜首領松浦隆信。
他是袁禾平那邊帶過來的人。
袁禾平去年有一部電影上映,是前兩年拍的,主要講的是蘇乞兒的故事。
大咖雲集。
大威天龍,周薰、周董、楊枝瓊,安之傑也出演了,演了一個反派。
那部電影可謂是袁禾平的野心製作。
奈何也是撲的不要不要的。
觀衆紛紛表示,劇本太水,導演太菜,吐槽的力氣都沒了,太對不起這個咖位的演員了
此外,拍戲的過程中還發生了一件奇葩事。
影片中的山寨是山賊聚集的巢穴,爲營造這樣的效果,拍攝這場戲的21天裡,每天就有1000名羣衆演員參加拍攝,加上武行,每天參與拍攝的人數達到1300餘人。
然而,池子大了什麼王八都有。
其中有位羣演,因想博得導演袁禾平的注意,竟然操起一塊大石頭,將劇組價值數十萬元的進口攝影機鏡頭砸爛。
該名羣演稱,自己實在“不甘於埋沒在衆多羣衆演員當中”,無奈出此下策。
但下策換來的卻是四年牢獄之災。
可惜他沒被人穿越,不然也該是一個主角劇本。
安之傑參演的這部《蘇乞兒》,還有之前參演的《見龍卸甲》,他在裡頭的表現都不錯,奈何電影票房慘的一匹。
袁禾平拿着沒人選的倭盜統兵大將。
問他願不願意來。
他二話不說就接了這個角色。
片酬僅僅十五萬。
不管怎麼說,這都算是一份工作。
不開工就沒飯吃。
而且,電影裡的這個角色雖然戲份不多,遠遠比不上郭靖妃出演的武癡井川野,但卻有一場規模宏大的大戲。
在大決戰前夕,他率領五千倭盜和戚繼光的兩千戚家軍正面對陣。
電影講的是視覺效果。
這一場的視覺效果絕對不會差。
劇組將會租借三百匹駿馬,用到一千五百羣演來表現這場近萬人的大混戰。
安之傑對這個角色滿意的不得了。
錢宸喊他,他應了一聲,就跟着幾個人去了。
有的時候是和劇組這幾個人喝。
有的時候還可以在外面勾搭,衡店這兩年劇組越來越多。
不過,錢宸最近還是減少了出去胡混的次數。
託浙昆的福,他和這邊的戲曲圈子也熟了。
衡店這邊在明清民居博覽城景區,打算弄一個系列的戲曲音樂節目。
主要講秦淮八豔的故事。
裡頭就融入了崑曲。
這個大型劇場還沒投入使用。
說是可以借來先給錢大家用用,錢大家如果戲癮來了,就可以上去隨便唱。
提前一天打招呼就行。
一切配套都由浙昆提供。
錢宸最開始的一兩週都忍住了,實在不好意思麻煩人家。
而且,這地方取名叫秦淮八豔。
這名字實在是不友好啊。
你爲什麼不能起一個正常一些的,我進去唱戲,人家會懷疑所謂的秦淮八豔指的就是我。
我=秦淮八豔!
一開始是拒絕了的,不過到了後面實在有點忍不住。
以前他戲癮來了的時候,他就關上門。
自己唱給自己聽。
現在這一招不太管用了。
因爲身邊不遠就有一個能唱戲的地方。
它充滿了誘惑。
這就好比一個人想聽曲,平時家裡侍女唱唱也就行了。
可勾欄裡來了新花魁。
侍女就沒法忍了。
必須得勾欄聽曲才能得到新的滿足。
無可奈何之下,錢宸還是聯繫了那邊,表示自己想唱曲了。
麻煩把舞臺、伴奏什麼的都給我弄一弄。
哎呀。
根本就不麻煩。
這種好事求都求不來呢。
浙昆很快就在衡店這邊給弄了班子。
倒也不至於專門爲錢宸服務。
人家在橫店的“秦淮八豔”弄了場子,經常邀請名家過來獻唱。
只需要來一句錢大家在這邊呢。
各大劇種都有人會過來唱曲。
錢宸如果想唱曲了,也不提前告知,免得有很多老頭老太太千里迢迢的趕過來。
他經常是眼瞅着要收工了。
就跟那邊打個電話說晚上過去唱一段,然後原定的曲目就要改了。
來這邊表演的人都知道這個規矩。
倒也不會覺得被錢大家搶了出場機會。
而且,錢宸在這裡唱戲也從來都不會分門票錢。
進入明清民居博覽城的範圍。
一座氣勢宏偉的琉璃質感的古代豪華青樓呈現於眼前,讓人彷彿在一瞬間就步入了秦淮河當年的熙攘繁華。
錢宸很低調的從後門進去。
濃妝豔抹一番。
女裝大佬錢六老師隆重登臺。
現場自然是爆滿的。
儘管錢宸不會提前告知他要登臺,但總有人爲了聽他的現場在這邊一等就是好幾天。
尤其是其他曲種的創作者們。
不含糊的說,每一次的現場,他們都覺得有新的收穫。
這就像是洪荒時代聽鴻鈞老祖講道。
大明朝時候的一些唱法和技巧,逐漸被時間長河所淘汰。
然而,流行就如同循環。
那個時代被淘汰的東西,拿到了現代社會,反而有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