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芃琬出了車禍以後,思維方式就自動鎖閉在了九歲的時候,她黏人黏的不行,想要時時刻刻的待在謝彬鬱的身邊,清醒的時候見不到人就要哭。
她還念着自己的爹林思遠,謝彬鬱守在她旁邊的時候,她就小聲問,“哥哥,爸爸怎麼不來看我呀?我已經一個星期沒有見到他了。”
每當這時候謝彬鬱總是找藉口說,“林林,老師在拍戲他也很想你但是沒有時間。”
他蹲在林芃琬的跟前,讓自己的視線和她保持平行,說話的時候看起來格外的誠懇跟心疼。
謝彬鬱伸手將林芃琬亂糟糟的頭髮撫平,看着她黑漆漆充滿期待又暗淡的眸光,索性轉移話題說,“你頭髮好亂呀,哥哥幫你將頭髮紮起來好不好?”
林芃琬乖乖的點頭,但她有主見也愛美,從網上搜了幾個編髮教程給謝彬鬱看,“我想編這個。”
謝彬鬱並沒有給人扎頭髮的經驗,原本只是想要隨手扎個馬尾,但是林芃琬直接拿着上面的視頻給他看,謝彬鬱不好說自己不會。
但他對着林芃琬的時候多半是很有耐心的,更何況是現在對着這樣一個乖乖巧巧又黏人的林芃琬,簡直是心都快要化開了。
謝彬鬱擡眼看着她,手裡捏着她的一小撮頭髮,十分溫柔的跟她說,“我學一學,但是哥哥第一次編頭髮,編不好你不可以發脾氣,要鼓勵我好不好?”
林芃琬心不在焉兒的點點頭,馬渙給她在手機裡面下載了很多遊戲,她隨手點開一個低着頭開始玩,但是倒也乖乖的知道不來回晃腦袋。
謝彬鬱捏着她的頭髮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發愁。
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林芃琬的耐心終於沒了,她吵着問謝彬鬱,“哥哥編好了沒有,我垂着頭一動不動很累。”
謝彬鬱看着自己給她編的頭髮覺得還說得過去不算太差,於是拿了一面鏡子給她看,林芃琬晃着腦袋從鏡子裡面看了看還很滿意,她扭臉在謝彬鬱的臉上親了一口,美滋滋的說,“謝謝哥哥。”
她這樣親自己當然可以,最可怕的就是她不知道誰該親誰不該親,有一回馬渙給她一起玩遊戲兩個人贏了以後,林芃琬差點兒就要撲過去親馬渙了。
好在及時被謝彬鬱制止了,現在他被林芃琬親了一口只是心軟了那麼一瞬間,非但說不上有多麼的高興反而有些嚴厲的跟她說,“你不可以隨便親別的男人,哪怕是你在親老師之前都要徵得他的同意。別人親你的時候,也要徵得你的同意。”
林芃琬也不知道聽懂了還是沒有聽懂,圓溜溜的眼睛轉了轉,她歪着腦袋去看謝彬鬱,“親你也用徵得你的同意嗎?”
“對。”謝彬鬱捏着她的手義正言辭的給她洗腦,“但是除了老師和我以外,其他的男人都是壞人,你要跟他們保持距離在兩米以上。”
誰知道林芃琬不吃他那一套,還說,“你在騙人。”
“我怎麼會騙你呢?”謝彬鬱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記住了沒有?”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去上學?”林芃琬腦袋裡面不知道在想什麼,天馬行空、五花八門的,上一秒還在聽謝彬鬱說話,下一秒心思就不知道飛到什麼地方去了。
“你的傷還沒有好。”謝彬鬱看着她刻意擺出一副很難過的模樣,“難道你不想跟我在一起的時間多一點嗎?”
林芃琬咬着嘴脣像是猶豫到了極點,她巴巴地望着謝彬鬱,過了好半天才小聲說,“可是哥哥要有時間陪老婆啊。”
她說的是謝彬鬱剛跟李淑琪結婚那段時間,因爲要演戲給外界看,夫妻二人時常出入在在各式各樣的場所裡面,無非就是作秀給人看。
那段時間,只要是林芃琬打開電視就總能在電視上看見謝彬鬱跟李淑琪兩個人手挽着手,兩個人彼此望向對方的時候眼睛裡面都有化不開的甜膩,就像是許多剛新婚燕爾的小夫妻們一樣。
他們是哪怕是在做戲也是做的面面俱到,不會被任何人察覺出任何的端倪。
哪怕是相當多的觀衆也會被謝彬鬱看向李淑琪時候那樣溫柔深情的眸光迷惑,給人一種‘影帝好愛他老婆’的錯覺,當時年紀小小的林芃琬也不例外。
她看着電視裡面成雙入對的新人夫婦的時候,也是在想能被謝哥哥喜歡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李淑琪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所以此刻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裡面亮晶晶的,但是她又矛盾的有些不高興了,“哥哥結婚了以後就很少來跟我玩兒了呀。”
謝彬鬱看着她眼神的時候,突然間很心疼,柔聲說,“現在我有很多時間陪着你,等你恢復好了,想去哪兒都可以,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林芃琬乖乖的點頭,車禍以後她的腿跟手恢復還要很長的時間,具體多長的時間不知道,每天吃飯都是謝彬鬱一頓三餐頗有耐心的喂她。
就連上廁所的時候都是護工幫她褪掉褲子,時間久了林芃琬自然因爲還在病中極其的抗拒,她看着別人都可以自己吃飯,也可以自己正常的走路。
反而只有她吊着一條胳臂,兩條腿都打了石膏,每天想要出去曬太陽還要被謝彬鬱抱到輪椅上,林芃琬只要一想到這些就覺得自己是個廢人,可能自己一輩子都要坐在輪椅上快要死掉了。
在謝彬鬱剝橙子給她吃的時候,她扭臉看着窗外的時候毫無預兆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林芃琬用左手胡亂的抹了一把哭得很狼狽的臉,淚眼婆娑的看着趕緊跑到她跟前的謝彬鬱,哭着問,“哥哥我是不是要死掉了呀?我的兩條腿不能動,右手也不能動,別人的都沒有這樣,我幹什麼都要靠着別人,上廁所也要靠着護工姐姐,到了現在爸爸也沒有來看一眼。”
她任由謝彬鬱伸手給她小心翼翼的擦乾淨滿臉的眼淚,依舊委屈到了極點,“爸爸最愛我了,爲什麼不過來看我?我馬上就要死掉了爲什麼爸爸不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