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開門,怒氣衝衝回到牀邊坐下。
易久久直接坐在地板上,背靠着牀。阿福慢吞吞走進來,她把毛巾和冰袋丟到易久久面前,憋着嘴說:“眼睛痛,敷敷就好了。”以前媽媽扭了腳,疼,就是這樣好的。
易久久盯着地上的冰袋,心裡忽然一軟。
他平視着阿福,問了句:“這冰袋,你自己去拿的?”
阿福點了點頭。
易久久心裡忽然有些過意不去。
他用毛巾抱住冰袋,蓋在眼睛上。易久久往後一靠,腦袋放在牀邊。他悶聲說:“對不起。”
阿福歪着頭看他,沒說話。
易久久也不管阿福聽不聽得懂,他說:“我哥哥死了。我最後一個親人,沒有了。”
阿福知道死是什麼,她垂着眼睛,沒有說話。
易久久表情有些脆弱,他呢喃道:“小傻子,我沒有家人了。”
阿福知道小傻子是自己。
她說:“我不是小傻子。”聽到易久久輕嗤,阿福又說:“有我們。”她走到易久久身邊,將一個東西放在易久久手心裡,說:“吃了,就不難受了。”
想了想,阿福又說:“久久,不哭。”
阿福轉身就跑了。
易久久這纔拿掉眼睛上的冰袋,他看着自己的右手,手心裡面,竟然是一顆大白兔奶糖。易久久當場剝了那顆奶糖,丟進嘴裡。
這小胖子人還不錯,知道感恩,他這一年多時間裡,沒白心疼她。
易久久低沉了幾天,情緒漸漸恢復。
終於,上元佳節就要到了。
正月十四這天,黎族內的氣氛有些緊張,一想到明天就要舉辦上元佳節晚會,到時候,那些人就要進入黎族,他們心裡便生出了滔天恨意!
但是,舉辦上元佳節是長老們的決定,他們不能有微詞。
...
從正月十四這天開始,馬爾代夫附近幾個小島不再接待遊客,只接待所有受到黎族邀請的貴客們。
全球最有本事的那一羣人,都收到了黎族的邀請。
君臨帶着自己的左右使者,以及四名貼身保鏢,一起來到馬爾代夫。一下直升機,就被黎族派來的工作人員帶到了酒店。
君臨住進了一棟靠海的小酒店,這裡的酒店都是獨棟設計,裝修的不算多豪華,但該有的設施一點不少,屋子裡很乾淨。
推開窗,便能看見大海。
吃飯時間,有人會把飯送到房間來,君臨坐在餐廳吃飯,聽到心腹諾森說:“所有國家的首領,都已經抵達了。”
君臨早就知道黎族的本事大,他料到會有很多人來參加這場盛會,但沒想到,竟然沒有任何一個國家缺席。
“除了那些首領,受邀前來參加這場盛會的,還有哪些人?”
諾森說:“黎族邀請的客人,幾乎都是政界人士,除了他們,便是一些秘密強大組織首領。除了我們,還有倭國的三井社,血閣,以及意大利的k黨領導人。”
這些人,纔是黎族真正在乎的人。
君臨聽到血閣兩字,心裡一動,懶洋洋地問了句:“血閣這次,派了誰來?”
諾森道:“血閣閣主林恨歡親自到場,隨行的,還有四甲。”
四甲...
“那位少閣主,也在?”
“在的。”
君臨手指在紅酒杯上輕輕地撫摸,血閣少主...
君臨的胸口,彷彿隱隱作痛起來。
他忽然問:“他們住在哪個島上?”
“就跟我們住在同一個島上。所有秘密組織的首領,都住在相鄰小島上。這個小島上,住的是我們的人,跟血閣的人。”
“隔壁小島,住的是k黨跟三井社的人。”
君臨放下酒杯,站了起來。
諾森跟着起身,問他:“吾王,您去哪裡?”君臨是暗夜帝王,這是他們對他的尊稱。
君臨眨了眨那對細長的柳葉眼,給了諾森一個微妙的回答,“我想看看,這島上,有沒有桃花。”
諾森一愣。
這裡有什麼桃花?
這裡四季常溫,不算太熱,但也不冷。君臨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赤腳行走在細軟的沙灘上。陽光打在他的身上,皮膚誘人的白,雙脣紅的奪魂。
他一雙眼睛黑沉沉的,如名貴濃墨點在一張白皙俊美的臉頰之上。
君臨踢了踢細軟的沙子,右腿上的鐐銬鏈子發出叮叮噹噹的詭異聲音,在陽光下,幾顆紅色的瑪瑙珠子散發出醉人的光澤。
君臨走到一棟水上木屋下面,仰起頭,朝那屋子裡面看了一眼。
黑影閃過,下一秒,兩個身穿黑色長裙,頭上戴着面具的女人出現在木屋的走廊上,是四甲中的小五和小一。
兩個女人用一雙黑色的眸子,盯着下方的君臨。
君臨朝她們揮揮手,雍容華麗的嗓音,不太正經地響起,“又見面了,冰山美人們。”
血閣四甲,都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
小五跟小一盯着下方的蛇蠍美男,心裡都生出警惕感。
她們早就知道,暗夜帝王住在這個小島上。
本以爲君臨會避免跟她們碰面,沒想到他卻主動招惹上了她們。
兩人還沒有說話,又聽到君臨問:“怎麼不見另外兩位美人?”
君臨又做出恍悟的表情,像是剛想起什麼似的,關心問道:“忘了問,上次那位手部受傷的姑娘,可還好?”
君臨口中那個手部受傷的姑娘,是小七。
一聽君臨提到小七,小五跟小一渾身都變得暴戾起來。“君臨閣下,請你自重。”這男人太不要臉了。
就在這時,另一名穿着黑色長裙,戴着面具的女人走了出來,她朝君臨點了點頭,恭敬說道:“君臨閣下,我們閣主請閣下上來一敘。”
君臨笑着,卻眯起了眸子。
林恨歡麼?
君臨看了這女人一眼,她腰間放着一把軟劍,看樣子,這女人就是取代了小七位置的新人。
君臨料想林恨歡不敢把自己如何,就欣然赴約了。
他順着木階梯走進木屋,木屋裡面有個會客室,君臨隔很遠都聞到了咖啡的香味。
他穿過垂滿白紗的走廊,走進木屋,就看到一個男人坐在茶室中央,正在煮咖啡。
在這男人的身旁,站着一個黑衣女人,她戴着面具,手裡抱着一把古劍,眼神像是寒冬臘月那樣冷。
君臨的目光,在女人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他沉寂的心臟,忽然跳動起來,劇烈,而不受控制。
林恨歡擡頭,露出一張平淡無奇的臉,“君臨閣下,請坐。”林恨歡的聲音,像是受過傷,很沙啞。
君臨大大方方坐下,這期間,少閣主沒有看過他一眼。
她不看他,那就只能他撩她了。
君臨含笑地看着少閣主小九,他說:“好久不見,少閣主。”
小九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連個眼神都不肯多給。
君臨也不氣餒,他自顧自地說:“也不知道會在這裡看見少閣主,我都沒來得及準備禮物。”君臨便戲法似的,從自己的黑袍胸口裡面,取出來一朵紅梅。
林恨歡平靜地看着君臨公然撩他的徒弟,沒有阻止。
君臨起身,捏着那紅梅,走到小九的面前。
小九脣邊翕動,正想說不用,就見君臨就把那株紅梅,插到了小九的胸口。
君臨盯着那片肌膚,眼神是熾熱的。
他不禁回想起,曾經無數個夜裡,他在這片肌膚上任意妄爲的畫面來。
君臨壓下心裡的澎湃,他道:“少閣主,這花,送給你了。”
小九二話沒說,一巴掌扇在君臨臉上。
君臨沒有防備,直接中招。
他有些蒙,聽到小九說:“不知道會在這裡碰見君臨閣下,沒有準備,這一巴掌,就算作是謝禮了…”
聽聽,這話是不是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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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