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人生的影響力,在開播前幾年,可謂風頭正勁,但這也跟訪談節目貧乏、人們娛樂活動稀少有關。
當訪談類節目越來越多,而且挖的比藝術人生更深,更八卦,藝術人生就慢慢不佔優勢了。
畢竟,藝術人生是央視的節目,就算不看位置,以它的身份,也沒法拉下臉跟那些節目一樣,專挖一些道聽途說的爆料來做,或者對着私生活來探究。
自然而然,藝術人生這種高大上的基調和風格,還有偏勵志、雞血類的說教式口吻,在其他節目的衝擊下,收視率不斷下滑,最終在17年走向停播之路。
不過,從00年到17年,十七年的歷史,有過輝煌也能走這麼長時間,已經算難能可貴了。
不是每個節目都能像快本那樣,歷久彌新,就連《康熙來了》,從04年開播到16年停播,也只是十二年。
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特色,正所謂花無百日紅。
按照康熙來了停播的說法,大大小小的藝人都採訪過了,沒了新鮮感,但事實如此麼?
當然不是,每年都會出新明星,以及新劇、新電影、新歌,只要一直做,一直就會有節目,只不過,觀衆看久了也容易疲乏,而且其他娛樂項目的衝擊越來越大。
即使一直緊追熱點不斷改進調整的快本,也敵不過十來年後的移動互聯網,娛樂項目多了,綜藝更層出不凡,廝殺的更猛烈,搶到碗裡的肉,也相應的越來越少。
不過,現在還是02年,從藝術人生00年12月份開播算起,現在還不到兩年,正當紅的時候。
但寧遠依然不是第一個上藝術人生的年輕藝人,在他之前,就有周傑輪和周訊,雙週。
實際上,在寧遠前世,李亞朋這時候也上過,但這一世因爲笑傲江湖推後,他還沒有大火,等到播出後,大概就快了。
這不是寧遠第一次來央視。
之前被李雪刀帶着試鏡花榮的時候,就來過一次,那時候是找的任大惠主任和張紹林導演。
不過他們屬於電視劇製作中心的,而藝術人生,屬於綜藝頻道。
上一次,寧遠就被圍着要了不少簽名跟合影,當然那時候找李雪刀的更多。
而這一次,寧遠一個人,即使他戴着帽子,也依然被不少人認出來了。
從《周漁的火車》拍完後,寧遠就開始防曬加護膚了,除此之外也開始加大量練功——減肥。
畢竟他馬上要再次開演《川省好人》,弄得黑壯的樣子,怎麼秀妖嬈的身段?
他本來皮膚就白,將近一個月的捂着,還有大量出汗,雖然不說完全恢復,但也比之前白了很多,比皮膚更快的,是身材,已經基本恢復到增肥前的模樣。
這個速度,讓周圍的很多人都嘖嘖稱奇。
正因爲此,所以現在即使戴着帽子,也依然被央視不少員工認了出來。
除了最近寧遠發佈會的大新聞外,央視員工自然比外界更關注這些。
“寧遠,能籤個名嗎?”
“正好我這裡有相機,介意合個影嗎?”
“對了,您這次過來,是要參加什麼節目嗎?”
“藝術人生?哇塞,果然不愧是寧遠。”
……
一邊迴應着他們的問題,一邊滿足他們的要求。
作爲家裡的老大,又是這樣的家庭,雖然他有堅韌、不服輸和護短的剛強一面,也有妥協的一面,畢竟在這樣一個大家庭裡,需要考慮每個人的感受和需求。
就算不是心思細膩的人,也會因爲環境而改變。
此時時間還早,寧遠也不介意這些。
再說了,電視臺魚龍混雜的,你做了什麼好事他們不一定記得,但你一些不經意的舉動,說不定就會讓某些人不高興了,甚至懷恨在心。
當初陳少華因爲《九月九的酒》紅了之後,年輕難免氣盛,某一次演出累了,一個叫做張紅軍伴舞找他簽名,他可能沒有擺好臉色,直接拒絕了。
回到酒店沒多久,滿身酒氣的張紅軍就拿着一把西瓜刀來了,手無寸鐵,瘦小的陳少華,和一直跳舞的張紅軍,體力上也不對等,結果可想而知。
下巴被砍得幾乎脫落,只剩一層皮連着。
當然,這是極端情況,一些人懷恨在心,明的不行來暗的,就算拿寧遠沒轍,弄點事情噁心他,也不是沒有可能。
追劉德樺追到盲目,甚至搭上全家賣房子的楊麗娟,雖然沒有對劉做什麼極端的事情,但她父親依然鬧出軒然大波——
因爲劉沒有答應楊麗娟跟他單獨見面的要求,第二天她父親跳海自盡,留下的遺言也充滿怨恨:
“你姓劉的難道不懂特殊情況特殊對待?見一面又有何妨?難道爲了所謂的社會責任要毀掉一個年輕的生命?你有沒有社會責任?你見死不救,你究竟是個什莫東西?你不要聰明一時、胡塗一世,把壞事做絕,世上再沒象你如此狠毒的人了。”
除了這之外,還有很多不堪入目的辱罵,而他這一死,讓劉德樺成爲衆矢之的,抑鬱了很久,至於工作都全面停了。
在大廳待了一會兒後,就有綜藝頻道的一位工作人員跑了過來,連連說着抱歉,然後帶着寧遠離開了。
在電梯裡,這位工作人員依然道歉,寧遠笑着搖了搖頭:
“是我來早了,你不用自責,而且我也沒什麼事,感受到大家的熱情,說明我人氣高啊。”
“謝謝您。”
到了辦公室,寧遠見到的不是朱君,而是製片人王崢和導演孟欣。
“歡迎大帥哥。”
兩人都是女性,看到寧遠,下意識的就雙眼一亮。
不過在央視待久了,她們見過的帥哥太多,笑過之後,就客氣的邀請寧遠坐下來休息。
“喝點什麼嗎?”孟欣盯着寧遠手裡的杯子。
“謝謝,自備。”寧遠手指敲了敲保溫杯,笑道。
王崢頓時樂了:“是不是我再說吃點水果,你要回答反胃?”
這是前年趙本杉和宋單單的小品《鐘點工》裡的詞,讓人捧腹大笑。
寧遠也笑了起來,氣氛更加輕鬆了。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樣的年輕人出門還要帶着水杯的,哦也不對,女孩子見過,男性還真是第一次見。”孟欣好奇道。
“我老家在信義,從小就喝茶,習慣了。”寧遠稍微解釋了一下。
信義因爲是茶區,農村人不說家家戶戶都有茶地,但八九十年代,賣茶葉的並不算多,大都是採摘自己喝,很多人的茶地自己都摘不完,所以並不介意鄰居、親朋去摘,而且茶葉一年能長几茬,自然家家都能採不少。
炒制對他們來說並不難,只不過有的人能捻揉得精緻,有的粗放一些,但口感都大差不差。
“哦,對對,信義的,信義毛尖很出名。”兩人恍然。
緊接着,她們就看到寧遠從自己提着的袋子裡,分別拿出兩個小袋子:
“第一次來也沒什麼禮物準備的,就帶了點茶,兩位姐姐要是不嫌棄的話,可以嚐嚐。”
“呀!”王崢驚訝道,一邊道謝一邊隨手接了過來。
孟欣也是如此。
雖然她們的位置,接受禮物的機會太多,但作爲《藝術人生》這檔節目,過往請得都是有頭有臉的藝術家或者大牌,給她們帶禮物的,還真不多。
不過她們也不介意,又不是等着收禮,只要有收視率就比什麼都強。
所以,她們不僅不會多想,反而覺得對方能來,就已經很給面子了。
寧遠也不存在巴結的心態,她們請自己上節目,即使自己不帶禮物,難道問題就能胡亂問?後期胡亂剪?
不存在的!
只會好好剪,畢竟收視纔是他們更看重的。
更何況寧遠的人氣擺在這兒,要不是太年輕,之前水滸播出的時候,她們就在猶豫着要不要邀請他過來。
而現在,寧遠拿下了柏林戲劇節的大獎,分量就更重了。
送禮物這件事,只是寧大強從小給寧遠灌輸的,他經常唸叨的一句話就是:
“我有時候去辦事,到門口那門衛冷着臉,但我給人家遞根菸,態度立刻就不一樣了,伸手不打笑臉人,你要學着點。”
從小的潛移默化,一直保持到現在。
話糙理不糙,此刻孟欣她倆對寧遠的確更青睞了,感覺上也親近了不少,忍不住誇了一番。
寧遠笑着把這件事揭過了,又不是特意拿來說事,辦正事纔是主要的。
寒暄過後,孟欣說道:
“錄製在夜晚,之所以約你下午過來,主要是想先聊聊,把晚上的採訪順一順。”孟欣說道。
寧遠點頭表示明白,隨後王崢遞給寧遠幾頁紙:
“這是臺本,你先看看,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你直接劃出來,等會兒朱君來了,我們一起商量着修改。”
隨後辦公室裡就陷入安靜,寧遠在那兒看臺本,而她倆,在那兒泡茶。
沒一會兒功夫,辦公室裡就傳來茶葉經過開水沖泡的清香。
“什麼味兒這是?哦,茶葉!”
朱君推門進來,嗅了嗅鼻子,就注意到了孟欣她倆手中,隨後,他眼神才掠過兩人,投到寧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