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長樂殿後,靈犀坐在書房中沉思了良久。!
當看到院落中的十皇子和十公主在爭一朵菊花玩時,靈犀對身側的知月道,“你去將小伍子叫來。”
知月點點頭,下去了。
在荷葉將消熱解暑的綠豆準備好時,小伍子小跑着進了長樂殿。
他給靈犀請了安後,問道,“娘娘,您叫奴才有何事?”
靈犀看着自己面前桌几上的白紙,籌措再三後,對小伍子道,“我想傾城公主了,聽聞她在雪國,你去爲我給她送一封信。”
小伍子聞言道,“好,奴才定將這件事做好。只是不知傾城公主在雪國的什麼地方?奴才要到哪裡去尋她?”
“這個,一會我會給你寫下來,你安着信上的地址找便可。”靈犀提起狼毫,又對小伍子道,“記得,我甚是思念傾城公主,你一定要將信帶到纔可……”
小伍子連連點頭,對靈犀道,“奴才定會將信帶給公主,然後再給娘娘帶回公主的回信。”
靈犀擡眸一笑,點頭道,“嗯,記得將回信帶回來。”
寫好書信交給小伍子後,靈犀對身側的含玉道,“你去讓小德子到太醫院請徐太醫,就說我頭暈。”
含玉稱了聲是後退下了。
當日下午,小伍子打扮成了藥童的模樣,跟着徐太醫避人耳目的出了皇宮。
永安十三年八月十五,中秋宮宴。
往年的中秋宮宴皆是在觀月臺上舉辦,可今天因早起一直落雨,只能臨時將宮宴移到了太和宮的保和殿中。
永安帝與靈犀攜手進來前,保和殿內的妃嬪紛紛說這雨下的不是時候,掃了觀月的興致。
永安帝和靈犀落座後,永安帝卻是笑道,“落雨也不無不好,雨一落,天氣就涼快了。”
晴貴嬪坐在左下手第一的位置,對永安帝嫵媚的笑道,“涼快是涼快了,只是離冬日是越來越近了,想想就怪冷的。”
晴嬪,沁嬪已於永安十三年端午的時候晉了貴嬪的位份。
墨嬪坐在晴貴嬪的下手,聽了晴貴嬪的話後雙眸在晴貴嬪過低的抹胸宮裝上一掃,嘴角挑起一絲譏諷,道,“那晴姐姐可要多穿些了,莫不要凍到了自己個兒。”
晴貴嬪嘴角的笑容僵住了,她眼神略凌厲的掃了墨嬪一眼,冷笑着回道,“自是的,本宮記得上幾日新得了一匹彩鍛,那花色是極好的。”
彩鍛珍貴,以前靈犀爲妃位時才能在過年的時候得一匹。現在雖然產量有所增加,可貴嬪以下的位份卻依舊是沒有的。
墨嬪如沒聽到一樣,端起酒盞和坐在她下手的欣嬪飲酒去了。
於妃看着兩人鬥嘴斗的起勁兒,看了靈犀一眼後笑道,“皇貴妃娘娘,您看看她們,整日裡和小孩子一般。”
靈犀輕搖螓首,在珠翠相碰的輕響中笑道,“本宮看又有何用,說也說不聽,都是皇上慣的。”
沁貴嬪坐在於妃的下手,聽靈犀這樣說對永安帝笑道,“皇上,臣妾僭越,這可您的不是,怎麼能將晴姐姐和墨妹妹慣成這樣呢,定要罰酒一杯。”
晴貴嬪見於妃和沁貴嬪談話間將自己和墨嬪推到了衆人面前,馬上在臉上露出嫣然一笑,舉起酒盞與身側的墨嬪對碰了一下,對沁貴嬪笑道,“偏你看到我們如小孩子一樣了,我們就和小孩子一樣,一會好一會壞。”
調皮的話一出口,靈犀帶着頭先笑了起來。靈犀一笑,其餘幾人也紛紛掩脣輕笑,化解了因墨嬪一句話而引起的尷尬。
永安帝持起酒盞,對笑着的幾人道,“左右都是朕的不是,朕便與你們同飲一杯,免得你們說朕厚此薄彼。”
說着回頭,將手中的酒盞與靈犀對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幾個人說笑間,舞娘們已經隨着絲竹聲偏偏起舞。
推杯換盞間,說說笑笑間,宮宴便進行到了戌時。
在以往宮宴一定會進行到亥時將盡纔算結束,可近一年來因永安帝的身體越來越差,宮宴的時間也便縮短了一半。
靈犀見永安帝顯現了疲倦之態,便對永安帝道,“皇上,時間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沁貴嬪聞言對着永安帝挑眉笑道,“皇上,您可是累了?”
永安帝本是輕眯着雙眸睜開,看着沁嬪臉上略揶揄的表情,爽聲一笑,道,“誰說朕累了,朕的興致還很好!”
說着又端起面前的酒盞淺飲了起來。
靈犀目光凌厲的掃了沁貴嬪一眼,沁貴嬪將頭別到一邊去,不再看靈犀了。
菁嬪坐在沁貴嬪的下手,看到主位之上蒼老了許多的永安帝,眼中滑過了一絲心疼。
沁貴嬪看着菁嬪,輕聲笑道,“菁嬪,你就是她,不管誰說什麼,在本宮的眼裡,你就是她。”
菁嬪對着沁貴嬪一聲冷笑,回道,“瘋子。”
戌時將盡時,靈犀執意將宮宴結束了,然後對坐在主位上微醉的永安帝道,“皇上,回去休息吧。”
沁貴嬪和菁嬪從席面上起身,一左一右站在了主位的兩側。
永安帝扶着靈犀的手站起來,手在沁貴嬪和菁嬪之間徘徊了兩個來回,最後落在了沁貴嬪的身上,笑道,“今日,就歇在沁貴嬪那裡吧。”
菁嬪收回了已經去接住永安帝的手,微低下頭,在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沁貴嬪上前一步扶住永安帝,對靈犀笑道,“皇貴妃娘娘,臣妾與皇上先行一步。”
靈犀點頭,看着沁貴嬪從自己的眼前將永安帝扶走。
待保和殿中的妃嬪走盡後,靈犀看着站在自己身側只低着頭,一動也不動的菁嬪冷聲道,“你忍受千刀之疼時的決心呢?”
菁嬪擡眸看向靈犀,臉上的笑容異常的燦爛,“還在!”
說罷,扶着身側宮女的手離開了。
靈犀回到長樂殿時,已經是亥時三刻。
沐浴後,在知月和荷葉爲她擦乾長髮時,她拿着一枝羊脂玉的玉簪子輕敲梳妝檯,陷入了沉思。
永安帝蒼老的速度越來越快,已經快到超過了五皇子和太子長大的速度,這讓靈犀十分憂心。
知秋帶着小宮女端了一盅甜品從外面走進來,對靈犀輕語道,“娘娘,用些甜點吧,您在宮宴上未吃什麼。”
靈犀無意識的輕應了聲,知秋將甜品放在了一側的小几上。
含玉突然從外面進來,神色疑惑的道,“娘娘,皇上來了,已經進了長樂殿。”
‘啪’的一聲,靈犀手中的玉簪子因用力過猛而斷了。
靈犀將手中剩下的半截扔到梳妝檯上,出聲笑道,“這若是巧竹在,定是要心疼壞了。”
因玉簪子斷掉而微微發愣的幾個人都不約而同的笑出了聲,巧竹的‘愛財’她們都是知道的。
永安帝從外面走進來,面色相比從保和殿離開時要紅上許多。他看着寢殿內笑着的主僕,問道,“何事,讓你們笑得這樣開心?”
知月看了一眼眉眼間含笑的靈犀,對永安帝道,“回皇上的話,剛剛含玉進來通稟您來了,娘娘要拿一枝玉簪挽發。卻不想着急了,慌亂中將玉簪子磕在了桌角上,斷了。奴婢們因此而笑……”
靈犀微微低下頭,面上含羞的道,“越發的沒規矩了,竟然在皇上的面前編排本宮……”
永安帝對知月幾人擺了擺手,知月荷葉帶着殿內的小宮女退出了寢殿。
永安帝站在靈犀的身後,看着水鏡中靈犀的倒影,笑道,“小女兒家的姿態盡顯,哪裡還是平日裡那個別人看一眼都怕的皇貴妃?”
“哪有人怕過臣妾了?”靈犀擡頭看着水鏡中的永安帝,笑道,“臣妾不是一直都這幅樣子嗎?”
永安帝拿起靈犀如錦緞一樣青絲在靈犀的腦後比劃着挽了一個簡單的髮髻,然後從鏤刻了水仙花的首飾盒中拿出一隻銀製玉蘭花樣式髮簪,簪了上去。
一鬆手,靈犀的長髮垂下,那隻髮簪掉在了地上,發出一聲輕脆的響聲。
永安帝還想挽,卻被靈犀握住了右手。靈犀笑道,“皇上不是去沁貴嬪那裡了嗎,這麼晚了,怎麼……”
“是去了,吃了杯茶……”永安帝的手順着靈犀的脖子向下探了下去,伸到了靈犀的寢衣內,“然後想起來今日是八月十五。按祖制,這一日是要和皇后在一起的,所以朕便來這裡了……”
靈犀被永安帝摸的癢,彎起雙眸笑道,“臣妾又不是……”
永安帝卻已是迫不及待的抱起靈犀,將她壓在了柔軟的牀榻中,輕眯着雙眸,道,“是與不是,你心中有數,朕心中更是有數。”
聽着耳側沉重的喘息,靈犀隱隱感覺今日的永安帝與往日不一樣,可哪裡不一樣,她一時間卻是說不上來。
靈犀疑惑中,永安帝已是將兩人的衣物除盡,無一絲憐惜的攻城掠地。
靈犀在驚呼後,思緒渙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