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一場荒蕪的捉迷藏。那些黑白或者彩色的疼痛,會一季一季的曬乾,風吹過的地方,就會有遺忘。愛開始的地方,會出現海洋。
One.記憶圍堵在胸膛,密密麻麻的砸碎了小心臟
“你最愛哪座城市?”
“煙臺。”
“那你怎麼不留在那裡呢?”
“心一直在那裡。”
她慌亂的關掉了電腦屏幕,鑽進被窩裡低泣起來。到底回不回去呢?她在心裡暗自揣摩,所有的往事在這個黑夜襲來,像是一場幻覺,景象那麼的模糊,可是心卻疼得不行。
“子涵,”電話撥過去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代子,來吧,我們等你。”溫潤的男聲從那邊傳來,她抱着自己慟哭起來,他那麼的像他,那麼的像他,如今他要結婚了,而那個他至今仍不知道在何處,會不會依舊和他的公主過着幸福的日子,在那個城市裡……
再次踏上去煙臺的路,她暗涌如潮汐般,在這個黑夜揮灑悲傷。已經離開三年了,心裡多少還是保留着最初的印象,那座城市溫暖、親近,這樣的烙印一直到現在都未曾淡去,就像被她一直藏在心底的情愫一樣,那一直被掩蓋的深深思念,全是來自一個人,李木。
並且,至今無法磨滅。
這次她回來,也不過是因爲朋友子涵的邀請,她來參加他的婚禮,給他和他的新娘畫一張油畫作爲最好的新婚禮物。
現在的她在深圳有一家畫室,當年的瘋狂執著終於換來了如今不溫不火的日子。
輾轉反側那些回,代子終於知道,就算過了那麼久,她還是無法斬斷那份歲月,斬斷對李木的愛。
褪去了當年的孤冷與青澀,她變得沉穩且幹練,精緻的妝容將她眼底的憂傷更加弄得化不開,就算是在精湛的化妝術也擋不住她眼底的憂愁,像是一條深老的巷子,無論有多少的光,歲月的痕跡依舊明朗。那是一條鋪滿了舊事的濃郁的眼瞳,無數的心事在裡頭搖曳。
婚禮的那天,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氣球取代了煙花爆竹的脆響,喜慶的氣氛卻一點沒有減少,感染了每一個到場的人。
新郎子涵風風火火的跑上5樓,她已經給新娘化好了妝容,女孩子摟着她笑,“代子,謝謝你趕來還給我們做了那麼精緻的禮物。”新娘擡眼看着昨日午後代安心完成的那幅油畫,心裡蕩起層層漣漪。
代子就在那裡微笑,門被推開的時候,她的眼睛再也無法挪開,那穿着白色伴郎跟在子涵後面的人,不是李木是誰?
時隔三年,他還是如當年那樣英俊,只是臉上有着歲月的痕跡但更顯他成熟氣質。清秀的眉眼、微薄的嘴脣、菱角分明的輪廓,頎長的身影,熟悉的神采,在代子的瞳孔裡不斷的放大。
居然還能夠見面!三年了,他們還能夠在兵荒馬亂的生活中再度相遇,上帝是不是正好開了一個玩笑?
記憶像是開了閘的洪水,那些無疾而終的愛情,那些偏執的夢想,如同猛獸一般,密密麻麻的砸在了代子的心口,圍堵在了胸腔,生生的疼。
two.這一場愛情,不過是你爲我演繹的一齣戲
這要從2003年說起。
那時候代子還不叫代子,她叫代安心。那年,還沒有超級女聲,還沒有選秀節目,那年有一個爭議最大的畫家進入了代安心的視線,她迷戀上了文森特?梵高,更執著於對光的追求。
她說,王子愛上灰姑娘,總會有理由。就像李木和沈茜。
沈茜從來都是卑微的,哪怕她有代安心這樣閃閃發光的姑娘做朋友。可李木這顆星將她從角落裡挖掘其離開,從此她的生命有了不一樣。
“代子,李木說他喜歡我的單純。代子,我真的很單純麼?”說這話的時候,沈茜舔着手中的湯匙,一點形象也沒有。
代安心便是皺眉,“我說你啊,怎麼就不能淑女點呢,這可是公共場合。”本來是無心的話,她以爲沈茜會生氣,可哪裡想到,沈茜竟然很無恥的說了句:“人家李木就是喜歡我這個樣子嘛……”
“是麼?”代安心擡起頭來正好看到不遠處朝着這邊走來的李木,她衝着沈茜笑道,“你的王子來了,我先避一避,我去畫室了。”
“代子,代子!”沈茜在後面誇張的叫着她,完全不顧李木已經翩翩走來,“這臭丫頭,怎麼每次看着你來了就跑了呢?木子,她是不是欠你的錢了?”
“你呀,小搗蛋。”李木輕輕的敲了敲沈茜的腦袋,笑容就在那時化開,無數的女生尖叫起來,可是,他將手勾搭在沈茜的肩上,悶聲道,“沈茜,你可不可以不要亂作主張的將別人名字的後面都加上一個‘子’字呢?這樣很好玩麼?”
沈茜睜着那雙無辜眼睛嘟着嘴,委屈的說起來,“可是,可是,代子和木子真的很好聽呀,我有什麼辦法,就是好聽的讓我改不掉這個習慣啦……”
李木不由得探了探頭,“好啦,要不,我們去看代安心畫畫吧?”
“哦也!”沈茜幾乎是跳了起來,因爲基本上她很少能進入畫室,因爲代安心在畫畫的時候警告過任何人不許接近,不過現在有李木,有了他,像是擁有了整個世界。
代子,那個稱呼就是從那天開始被人知曉的。
從食堂到畫室的路會經過一排排高大的梧桐樹,碧綠的葉子開牆上綠色的油漆有點脫落,滿整整一樹,陽光透過樹林間的間隙,李木就在那深深的樹葉底下,牽起了沈茜的手,他埋下頭輕聲問了一句,“沈茜,你知道我爲什麼會喜歡你麼?”
沈茜笑了笑,臉紅起來,“木子說過,因爲我很單純,所以你很喜歡我。”
“乖,”李木的話從口中溜出,他埋下頭,輕吻上了沈茜的脣。他的眼睛變得迷離,力氣忽然變得出奇的大,溫熱的手霸道的伸進衣內,在沈茜潔白如玉的身軀上游走……
當那雙溫熱的手接觸到皮膚的那一刻,沈茜睜大了眼睛,卻並沒有阻止,她想的很簡單,愛情來得激烈,哪怕前面是火焰,她也會學着飛蛾撲火般,不顧生命的去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