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店附近也是有會所的存在的,因爲明星多,狗仔也多,聊一些比較私人的話題都不容易,於是會所也應運而生,旨在保護客戶的個人隱私,包廂裡面的隔音效果也絕對夠好,務必不會被人聽見任何內容。
黎深深和鄧永其就約在了一家會所裡,這讓黎深深更加確定,他一定是查到了什麼事情……
許久沒見,鄧永其的一張臉卻像是什麼都沒變,一臉的精英範兒,眼裡還有淡淡的柔情。以前黎深深看到了,肯定要調侃他,“這麼長時間沒見了,但是還是那種能夠迷倒小姑娘的帥氣。”可是今天,因爲內心太過焦灼與忐忑,她已經沒有心情開這樣的玩笑了。
可是鄧永其卻沒忘,笑了笑說,“果然,時間催人老啊,現在你看見我,都不誇我帥了。”
這熟悉的語氣,其實隱含着對黎深深的關心。黎深深彎了彎嘴角,馬上反駁,“哪裡,只是我對你有抵抗能力了。”她接受了鄧永其的好意,他當然是非常瞭解她的,看出了她內心的不安,所以故意開個玩笑緩解她的緊張。
一來二去,兩個人原本因爲長時間不見而造成的隔閡就消除了許多,相處也自然了起來。
閒聊了一陣之後,鄧永其就提起了正事,“這件事,我絕對還是當面告訴你比較好,也想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什麼?”黎深深的心又揪了起來。
鄧永其嚴肅起了一張臉,“我順着你那個胡老闆的線索查了下去,也一直在跟蹤他的動向,然後他已經決定要交易了,不過也想知道,你到底要做到什麼程度?”
因爲鄧永其在金融方面的造詣頗深,也是頗有地位的一個人,在調查很多問題方面,都要比黎深深有力度得多。黎深深的確是具有了一定的社會影響力,但是跟能夠直接影響的鄧永其相比,還是差了許多。就比如他一出面,人家就可能心甘情願地拿出了交換條件。
“我不僅要真相,也要證據,想要把這件事背後的所有人都繩之以法,雖然已經過了訴訟期限了,不過我相信,一定可以有辦法的。”黎深深咬着牙說,“他想要什麼條件?”
“他知道的部分應該有限,不過開出來的價碼也不低,他說他能告訴你一句話,代價是一百萬,想要聯繫到背後的老闆的話,那就是送他出國,要幫他換一個身份,還要永久居住證明,要五百萬。”
誰都知道這是這位“胡老闆”在獅子大開口,但是他也是算準了他們一定會答應的,因爲到目前爲止,他們都只有他這麼一條線索。
黎深深咬了咬脣,這還是胡老闆表面上開出來的價格,說不定實際上的要價更高,既然是鄧永其去當說客,對方很可能也要求鄧永其做些什麼的,只是鄧永其不想讓她擔心,所以纔沒有說。而這份好意,黎深深是不得不領,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償還的。
“謝謝你。”黎深深說,“他有沒有給出一個期限?”
她最想要的當然是後面那個結果,但可惜的是,身爲明星,現在她一部電影電視劇的片酬也是一百萬往上走了,可是這個職業花的錢也多,雖然大部分衣物首飾可以通過贊助獲得,但是平時她也要拾掇自己,在加上各種分成,存款是很少的。她手上能用的錢,大概也就一百萬這樣。所以如果能夠有一個期限的話是最好的了,她現在拿不出太多的錢來。
可是鄧永其的話打破了她的幻想,“他說,只有現在是這個價,過兩天就是另外一個價了。”其實對方的原話更加簡單粗暴,“鄧先生是幫黎深深過來
的吧?這樣吧,一口價,我相信這麼小小一個條件,對於她一個大明星來說是很簡單的事情。”
顯然是不知道黎深深現在的窘境,不過就算知道了,胡老闆也不會在乎,他的條件已經提出來了,要怎麼籌錢,那就是黎深深自己的事情了。
“要不我先借你錢?”鄧永其是知道黎深深的生活的,他的存款也足夠,不過他還有其他憂心的問題,“不過換個身份拿到別國的永久居住證明,你有什麼渠道嗎?”
胡老闆把這麼關鍵的事情泄露出來,還帶黎深深去見背後的人,對他本人的影響也是非常不好的,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到別的地方去隱姓埋名地生活,反正已經拿到了足夠的錢——而改名換姓這樣的東西,也不是有錢就能弄到手的。這也證明了,當年黎深深爸爸媽媽的死因,的確牽扯到了方方面面的勢力,絕對不是簡簡單單的失事可以說明的。
黎深深搖搖頭,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雖然情況有了好轉,但是她手中的籌碼還是不夠,“先給他一百萬吧,後面的我再想辦法。”
鄧永其遞給黎深深一張紙條,上面寫着胡老闆的賬號。黎深深直接用手機銀行給他轉賬過去,沒過一會兒,她的電話就響了起來,胡老闆的笑聲在電話那頭響起,“不愧是黎深深啊,有魄力,這麼快就做出了決定,不過我以爲你會選擇第二個方案呢。”
“我手頭沒有你想要的東西,以後有機會,還是想要跟胡老闆合作的。”
胡老闆的眼睛閃了閃,“這次看在鄧先生的面子上,可是給了黎小姐不小的優惠,下次可就沒有這麼好的條件了。”
“我知道,到時候我也會拿出有誠意的條件的,希望您不要讓我失望。”
胡老闆那邊又是一陣嘎嘎般的笑聲,然後他說,“好了,黎深深的一百萬可沒有買虧,你還記得你叔叔以前是幹什麼的嗎?他是搞運輸的,你們公司的這一塊,都是由他把握着,所以人脈很廣,我知道他跟背後的老闆有交易,至於是什麼交易,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不過可以斷定的是,飛機失事就算跟黎南海沒有關係,他也是知情人。”
胡老闆的聲音裡有微微的嘲諷,黎深深被親叔叔算計得沒有了爹媽,聽起來是挺慘的,但是他也沒有多少同情,在豪門世家裡面,這樣的勾心鬥角還真的不少見,黎深深絕對不是個例。說起來,以前他也是跟黎南海合作過的,胡老闆是一個以利益爲上的人,黎深深這邊有了更大的利益,他就選擇了這邊。
如此而已。
黎深深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之前她也只是一個猜測而已,追求答案是她的執念,其實她還希望,是她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希望現實能夠讓她放下所有的疑慮,但事實也已經擺在了她的面前:黎南海,這個一直在她面前裝出一副無奈家長的樣子的男人,果然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謝謝。”黎深深維持着客氣掛了電話,然後接觸到了鄧永其隱含擔憂的目光,勉強地笑了一下,“我沒事。”
但是鄧永其瞭解這件事的內幕,看到黎深深的表情,就大概地瞭解到了真相,怎麼可能真的沒事呢?他想要像以前一樣摸摸黎深深的腦袋安慰一下她,但是想到黎深深並不喜歡曖昧的方式,只能放下了自己的手,重新掛上了一抹溫潤的笑容,“在我面前,就不用故作堅強了,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會幫你的。”
他想了想,又張開了雙手,誇張地說,“需不需要我借你肩膀靠一靠?”
黎深深嗔視了他一眼,“
纔不需要。”在鄧永其的插科打諢下,她勉勉強強地將自己難過的情緒收了起來,“放心吧,我纔不會那麼輕易地被打倒。”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她不會那麼輕易地放過黎南海的。
想到黎南海在她面前裝出的慈父一樣的面容,黎深深心裡就一陣噁心,有時候不是她沒有感受到黎南海的善意,但是在結果出來之前,她不敢隨便地去接受這樣的善意,因爲怕自己後悔,現在的她,果然開始慶幸起當初沒有被黎南海迷惑住的自己。
而在黎深深沒有真正找到證據之前,黎深深不能讓黎南海察覺到,她已經知道了真相,還好還好,她的職業就是演員,去欺騙一個人,不是應該是她最擅長做的麼?黎深深扯了扯嘴角,沒能讓人感受到她的任何喜悅。
可是鄧永其還真的有點兒放心不下她,不然也不會特地從帝都趕過來跟她說這件事了,“你確定你現在的狀態,一會兒還能拍戲嗎?”
黎深深揚起一抹笑容,給自己比了一個大拇指,“我可是專業的演員呢。安啦安啦,要是我不舒服,肯定會跟你說的。”
鄧永其真的蠻瞭解黎深深,知道她說自己沒問題,就不會讓自己有問題,就不勉強她,只是說,“要是撐不住了,一定不要勉強,就算是要哭,我的懷抱也會留給你的。”
得到的是黎深深的一個大白眼。
阮甜甜雖然跟黎深深朝夕相處,但是說實話,她的性格太過大大咧咧,好多事情如果不說出來,她是察覺不到的,就比如說黎深深的情緒變化,她也只是覺得黎深深的臉色有點兒不好看,趕緊問,“深深姐,是太累了嗎?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嗯,就是剛剛走了一段路有點兒累了,我坐一會兒就好。”黎深深說。
阮甜甜竟然相信了黎深深的話,但如果她細心一點兒的話,就能夠發現,黎深深在高強度的拍戲之下都沒有喊過辛苦,難道是中午的時候她去環橫店跑了一圈?很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相比之下,小金就細心很多了,只是他的地位不好意思直接指出來,只能將阮甜甜拉到一邊說悄悄話了,“阮姐,深深姐的情緒是不是不太好啊?”
“神馬?你哪裡看出她的情緒不好了?”阮甜甜的聲音瞬間提高了八度,狐疑地看着小金。
小金趕緊捂住了阮甜甜的嘴,被她這麼一喊,馬上大家都要聽到了,他把人拉出來說還有什麼意思嗎?“阮姐,你別這麼大聲啊,當然,這也只是我的一個可能,感覺深深姐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她的體質不錯,很少這樣的,而且看起來還有點兒心不在焉的,似乎在想事情,拍攝的時候該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小金的意思是,如果黎深深的狀態不好的話,就跟導演溝通一下,把她的戲份往後面放放。
阮甜甜不滿地瞪了小金一眼,“你可千萬別咒深深姐啊。我去看看情況。”嘴上是說小金,但是阮甜甜也知道他比自己要細心,所以他說的話,阮甜甜也放在了心上,擔憂地走向了黎深深。
中午深深姐去見人的時候沒有帶上她,該不會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這次阮甜甜再看黎深深,發現她的臉色果然跟平時蒼白了許多,大概是在想什麼事情,所以阮甜甜喊了好幾聲,她纔回過神來。
“深深姐,你沒事兒吧?”阮甜甜幾乎已經肯定小金說的確有其事了,不由擔憂地問。
“沒問題,幫我準備好水。”化妝師已經幫黎深深化好了下一場戲的妝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