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是你找的,匕首是你故意留下的,我要蘇小圖清清白白地無罪釋放。”
“要求真多。”穆雨希看着自己的手指甲,粉粉的手指甲圓圓的,很可愛,光是從這隻手來看,這必定是一個淑女的手。
可是另一隻手,卻塗滿了黑色的指甲油。
黑得反光,和她的頭髮一樣。
“殺手是我的人,匕首是我讓他留下的,華悅卿是我讓人殺的,罪也是我嫁禍的。”穆雨希摳了摳指甲,輕輕地吹了一口,“可是,我辛辛苦苦做了這麼多,費盡所有才能在顧墨琛在國外這段時間將蘇小圖送進去,我爲什麼要聽你的,讓蘇小圖清清白白地無罪釋放?”
嗤笑一聲,她又說:“哥哥一定不知道,我前前後後爲了蘇小圖折費了多少人。”
“顧墨琛不是好惹的,但我惹了,結果是什麼?”穆雨希悶悶地笑着說,“我現在幾乎一無所有了,我圖什麼?我圖什麼?我圖的是什麼!”
穆雨希倏地站起來,嬌小的身體在穆城烽面前直直地站着,胸脯激烈地起伏,“我實話告訴你吧,顧墨琛現在已經採取拯救蘇小圖的措施了,可是沒用。”
穆城烽擡頭看着她。
“我已經控制了輿論,除非蘇小圖想一輩子都活在殺了人畏罪潛逃的罪名裡,不然她都不能出來。”
見穆城烽動了動嘴脣,穆雨希知道他想說什麼,“單憑你們是找不到證據的。要麼,你求我,完成我的要求。要麼,蘇小圖就是殺人犯。”
“爲什麼……”穆城烽痛苦地閉上雙眼。
“爲什麼要問爲什麼。”穆雨希突然覺得眼鏡和鼻子都好酸,酸得她想哭,“喜歡一個人哪有爲什麼?爲什麼?因爲我喜歡你啊,我愛你啊。”
她顫抖着雙手,緊緊抓着胸口前的衣服,“我和每一個女人都一樣,想要我心愛的人也愛我……”
“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穆雨希自嘲地笑了笑,感覺視線有些模糊,“你哪怕愛上一條狗都不會愛上我。所以我沒有辦法,我不想活得連一條狗不如,但我又想要得到你,我能怎麼辦?”
她吸了吸鼻子,明明感覺到眼睛發酸鼻子發酸視線模糊,可是她卻沒有眼淚。
大概,她的淚腺已經不存在了。
也或許是她天生就沒有淚腺這種可憐兮兮的東西。
“穆城烽,我能做的就是摧毀一切我不喜歡的。而我不喜歡的,恰恰就是你喜歡的。”
“你是變態。”
蘇小圖總是說,他是變態。
他現在很想對蘇小圖說,他不是變態,他遠遠沒有達到變態的那個資歷。
因爲變態,是不會對被他害過的人有愧疚感。
“我是變態,你也是變態,爸爸是變態,媽媽是變態,我們全家都是變態……除了你媽媽。”穆雨希想起那個只活在照片中的女人,低聲說:“不是變態的人,活在變態的家庭裡,所以只能去死。”
“你閉嘴!”穆城烽似是突然被點爆的炸彈,瘋了一般吼道,“別提我媽。”